第二日,还没等村长考虑好,意外又发生了。
青草不知道怎么跑了出去,掉进了河里,被罗夫子救了上来。
虽是救人,但衣裳浸湿,在外人看来,两人不可避免有了肌肤之亲。
这下在众人眼中,两人无论如何都不再清白。
村长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私下找罗家商定亲事,这事一出,不需要考虑,两家必须定亲。
罗夫子回到家中后,不禁头痛欲裂。
他路上听到了呼救的声音,走近一看才知道有人落水。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不管水下是谁,他都不会见死不救。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能说天意弄人。
罗王氏煮好了姜汤端过来递给儿子,随即坐在一旁,神情有些惆怅。
温家想必恨死他们了。
是她主动上门想跟温家议亲,如今又出了这样的岔子,两家的亲事,只能算了。
她若是坚持让儿子跟胖妮议亲,村长家也不会愿意。
毕竟儿子救人时,可有不少人看到。
“儿啊,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罗王氏不禁叹了口气。
罗夫子喝完姜汤,将碗放下,看着罗王氏提议道:“娘,咱们找个时间,去村长家提亲吧。”
罗王氏欲言又止,她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两人心中都明白,这便是最好的办法。
“那胖妮家那边……”他们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走动,她是真的满意胖妮这姑娘。
可惜,两家实在没缘分。
“娘,温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找个人少的时段,咱们备些东西去温家赔罪。”
他们开始的,自然由他们结束。
罗王氏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晚饭后,村里人基本待在家中聊天休息,很少外出。
罗王氏和罗夫子趁这个时候,带着提前备好的赔罪礼,避开旁人,来到了温家。
温母这两日气的有些狠,家中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霉头。
连胖妮都不敢往温母跟前凑。
这会儿还早,她索性去院子里劈柴,天越来越凉了,柴火得多备些,免得冬日里不够用。
“胖妮,胖妮,是我。”罗王氏看到院子里的胖妮,忙压着声音叫她。
臭蛋在胖妮的示意下开了院门,将两人请了进来。
“婶子,您怎么来了。”胖妮笑着问了一句,然后又问候了一声罗夫子。
“快进来坐。”胖妮一边带着人去堂屋坐,一边叫臭蛋倒水。
罗夫子将东西放在桌上,胖妮随意看了眼,问:“怎么还带了东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罗王氏其实有些不敢面对胖妮,毕竟是她对不住胖妮。
罗夫子知道娘愧对温家,是以主动开口:“胖妮,我们今天是过来赔罪的。”
“不知温婶子和温叔在家吗?”
一听赔罪,胖妮就知道他们来是为了什么,罗家跟青草的事怕是要成。
“我爹带着大白去地里盯兔子去了,我娘在家,我去叫。”
兔子越来越多,但天也越来越冷,大白他们常去地里看兔子,有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屋内的温母其实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知道罗家上门了。
只是她不愿意出面,她心里那股气还没法散,不想见到他们。
即便听到女儿的敲门声,她也没搭理。
胖妮敲了几声没反应,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温母见状冷哼了一声,坐在房内纳鞋底,没有其他动作。
“娘,罗婶跟罗夫子来了,还提了东西呢,是来给咱们赔罪的。”胖妮蹲下来摇着温母的腿亲昵道。
温母没说话。来赔罪她就得高高兴兴地迎接,然后说一句没关系吗?
她可没那么好说话。
主动议亲的是他们,现在整出事来的也是他们,她不是圣人,没法轻易原谅。
“娘?我知道您生气,可是我们两家本就没有正式议亲,只是私底下通了个气。”
“其他人都不知道,对我丝毫没影响。”胖妮劝解道。
何况她本就对罗夫子没啥想法,她觉得罗夫子对她也是一样。
只是双方长辈满意,他们没有合适的拒绝理由,这才顺了长辈的意。
如今没成,说明两家确实没有结亲的缘分,不必强求。
温母听到闺女这话,重重的放下手上的鞋底:“你这死丫头,心里得意的很吧?”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她压根就没想跟罗夫子议亲。
眼下又插进来一个青草,正好让她如意。
虽说两家的事儿没外人知道,可指不定哪天就传出去了。
一个村里住着,届时被嘲笑的还是胖妮。
“嘿嘿,哪的话,这不是天意嘛。”胖妮打了个哈哈,温母气的揪了一把她的耳朵。
门外的罗王氏跟罗夫子等了一会儿不见温母和胖妮出来,心里也知道,温家长辈是真的恼了。
罗王氏愧疚的眼眶都红了。
罗夫子看着心里也难受。若不是为了他,母亲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是他不孝。
就在罗夫子想带着母亲回去,明日再来时,胖妮带着温母可算出来了。
罗王氏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起身迎了上去,哽咽着道:“妹子,你可算愿意见我了。”
“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胖妮,你要打要骂我绝无二话。”
温母原本打定主意,出来不会给罗家好脸色,谁让他们耍了自家一道呢。
可是没成想,出来就看到罗王氏哭红着眼,脸上都是羞愧,温母心里的气一下就少了一半。
她轻叹了口气,拉着罗王氏重新坐下。
“心里委屈的是我们,你哭什么?”温母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将桌上的水往罗王氏手边挪了挪。
罗王氏擦了擦眼角:“我其实没脸见你们,可头是我开的,我总不能一直缩着躲着。”
“昨天青草她娘来我家,我们也是拒绝的,毕竟你我两家私下已经说好了。”
“可是谁知道,谁知道……”
她现在都怀疑,是不是青草故意跳水,就等着她儿子去救?
不然这三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巧也太突然了。
可她也没法直接去问,真问出来,让村长的面子往哪儿搁?
“温姨,这事儿不干我娘的事,都是我不好。”
“您心里不舒服只管骂我,打我,晚辈甘愿受着。”
罗夫子不愿看着母亲如此低声下气,将所有责任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