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的坐着，顾益言抬眼看向前方，胖妮时不时看向身旁的他。
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而一直躲在暗处守护顾益言的阿方，看到河边的情景，则气的快把指甲盖咬烂了。
此刻的他在心中不断腹诽：
胖妮这个丑女人，心机真重，借着簪子对公子动手动脚，还摸公子的头，占了公子不少便宜。
她最好早点认清现实，她绝不可能成为公子的妻子。
前面的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胖妮担心顾益言的身体受不住夜风，便带着他慢慢沿河边往回走。
“你身体还没大好，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胖妮虽然长的不温婉，但内里也是个细心的姑娘。
顾益言却轻轻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现在精神不错，加上坚持喝吴郎中的药，身体好了许多。
“我觉得尚可，还能再走走。”
胖妮见他确实不似勉强，正好她还要去找三毛子确认一些事情，干脆带着顾益言一起过去。
两人到时，三毛子正在屋子一侧烤野鸡。
“老大，你来了，唷，姐夫也来了。”三毛子开心的打招呼。
顾益言听到三毛子的称呼，轻咳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的反应，胖妮看在眼里，没直接出声反驳已经算是小小的进步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怎么现在才吃饭？”胖妮带着顾益言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三毛子一边继续烤他的野鸡，一边跟胖妮说话：“白天吃的晚，这会儿又饿了，嘿嘿。”
“老大，你让臭蛋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果然打听消息这样的活儿，三毛子最合适不过了，胖妮挑眉让他继续说。
“孙杏这几天都没在河水村，在镇上住着。孙家对外说是她舅家一个姨母邀请她去镇上玩。”
“对了，河水村很多人都听孙杏她娘提过，将来要把孙杏嫁到镇上享福。”
“可我专门托人打听了，孙杏的娘家比孙家好不到哪里去，压根没有在镇上定居的姨母。”
而且孙家穷的很，跟老大家比差远了。
真有混的好的亲戚，孙杏她娘怕是早就在村里传扬开，给她长脸了。
不管关系亲厚不亲厚，反正乡下没人知道，说了也不会有人去证实。
可偏偏这所谓的姨母是近段时间才出现的，还特地将孙杏带去了镇上。
“我又连着跟好几个经常在周边晃的兄弟唠嗑。”
“有人瞧见孙杏去镇上住之前，就时不时跟一个男人在茶楼见面。”
三毛子猜测，怕不是孙家找了路子，攀上高枝了，看不上老大的弟弟了。
胖妮闻言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上次在茶楼跟孙杏同坐的那个男子，说不定跟三毛子口中的人是同一个。
或许孙杏有了其他选择，且孙家也支持，所以孙杏的爹娘才会拒绝那日的提亲。
大白这傻小子，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都能一起上茶楼喝茶吃点心了，应当不是才认识一两天。
没记错的话，孙杏前不久还收了大白的东西。
哎，头疼！
其实男未婚女未嫁，人家要是有更好的结亲对象，他们也能理解。
只是，能不能别继续吊着她那傻弟弟？
他还真以为孙杏认定了他呢。
“那个男人你打听到是谁了吗？”
确定孙家真的有其他更好的女婿人选，她只能劝大白死心了。
三毛子将烤鸡凑近，确定已经熟了，撕了条腿递给胖妮，胖妮接过来又自然的递给顾益言。
确认顾益言不吃自己才啃起来。
三毛子一边吃一边说：“本来没打听到的，结果就那么凑巧，我跟一个兄弟说话的时候。”
“正好瞧见了孙杏跟一个男子从布庄出来，举止还挺亲密的。”
“我们跟了一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前两个月从别处过来的商人。”
“住的宅子还挺大的，应该特有钱。”
“不过，孙杏好像没跟那男的住一起，是住在镇上另一个小院里。”
三毛子把知道的都说了，然后专心啃着烤鸡。
虽然没放什么调料，但肉不管怎么做都是香的。
胖妮心里大致有数了，只是保险起见，她还是想找个机会亲眼到镇上瞧一眼。
眼见为实之后，她只得多安慰安慰弟弟受伤的小心灵。
胖妮问了两人在镇上的地址，便不再多呆，随后掏了一块银子抛给三毛子作为答谢。
“多谢了，银子你拿着请你的兄弟们喝酒。”
三毛子笑嘻嘻的捏着手里的银块，挥手道谢。
回去的路上，胖妮没怎么说话；顾益言难得看到她这股沉闷样，颇有些不适。
不禁主动出声：“是在担心大白吗？”
胖妮‘嗯’了一声，半晌继续开口：
“大白十岁之前主要是我在带，虽然现在是个十六岁的小大人了，但偶尔也跳脱。”
“别看他爱吃醋，其实心思挺细，也懂得照顾人。在我心里，大白是最好的弟弟。”
“这是他第一次说亲，尤其他跟孙杏是偶然间相识，自己瞧上的。”
“谁知道最后会是这样，哎。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他孙杏的事。”
她自己习惯了亲事上的艰难，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大白要是跟她一样，总感觉不是个滋味。
顾益言闻言淡淡一笑：“你也说他已经十六了，或许他比你以为的更加坚强呢。”
“这种事情，我反而不建议你瞒着他。”
胖妮疑惑的看着他，眼神询问。
“亲事讲究你情我愿，不管哪一方，只要不愿意，就有拒绝的权利。”
“这本就是大白的亲事，他才是最有资格知道实情的那个人。”
“你为了顾及弟弟的心情想隐瞒，可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反而会适得其反？”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院子外面，胖妮看着屋内打打闹闹的大白和臭蛋。
以及在旁边时不时喝止的温母，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的有道理，等我确认清楚了，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大白说。”
“亲事讲究你情我愿，我明白的。”
胖妮注视着顾益言，不知道此时口中的话是在指大白，还是她自己。
“这之前，还得麻烦你先不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