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上等精盐的产出,窦义心中骇然,急声道 :“怎么会这么多!”
李斯文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某有一座石盐山!”
好吧,你牛逼。
窦义彻底无语了,沉思了许久才道:“侯爷,上等精盐产量既然如此大,那.....这就不仅仅是一门生意了,这是一场商战!”
李斯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肯定点头:
“你说的没错,大批量的上等精盐进入东西两市,必定对固有的商家产生巨大冲击,良币驱逐劣币,原来的那些人肯定要反抗。”
“毕竟市场就这么大,我多占一份他们就少赚一份钱。”
“只是......某以师门仙术炼制的上等精盐,不苦不涩,而且便宜无毒,一旦出现在市面上必然会对现有的石盐造成降维打击。”
“到时候不管来自于太原的湖盐、巴蜀的井盐还是江都的海盐,如果不想退出市场,就只能跳仓大甩卖,但商人......”
李斯文颇为可惜的摇摇头,这是时代的商人就已经有了逐利轻义的特征,让他们少赚一笔还不如刀起刀落头点地来的痛快。
但是上等精盐背后站着的,可是两只穷怕了的恶龙,若是他们敢玩阴的......
窦义小心翼翼道:“侯爷可知道湖盐、井盐、海盐三家的幕后东家都是谁?”
李斯文淡淡笑道:“某没兴趣知道他们都是谁,反正背景再硬,都没某的靠山硬。”
徐建在一旁屈起手指挨个数:“邢国公房玄龄,宿国公程咬金,翼国公秦琼,潞国公侯君集,琅邪郡公牛进达......”
李斯文笑着摇头:“徐叔,他们可不是靠山,只是做生意的伙伴,小股东而已。”
窦义骤然抬头,他想起来了,石盐山可是隶属于皇室的,这些国公都只是小股东,那大股东不言而喻,当然是——
他目光惊骇,抖抖索索的看着李斯文:“侯爷.......”
李斯文笑了笑:“只是送出五百斤红砂糖,就想得到上等精盐的经营权?典型的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窦义郑重一拜:“小人无知,没想到侯爷的生意这么大,所以才不知天高地厚提出这个请求。”
“但......侯爷身份毕竟尊贵,不能亲自操持贱业,而且这么大的生意,自然也需要懂得商贾之术的人去运营。”
“小人也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仅用了十年就赚了十万贯家财,小人自思,这十多年来研习的商贾之术,经营的人脉,肯定对侯爷有些用处。”
李斯文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单婉娘樱唇一撇,语气鄙夷,不忿道:“十年赚十万贯,很多吗?我家公子可是仅仅用了十天,就赚了三百万贯......”
孙紫苏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瞪圆了一双杏眼,手中的竹签子‘唰’的一声剑指李斯文,娇嗔道:
“你个大骗子,都这么有钱了,还骗我说没钱,不肯履行当年曹国公的承诺。”
李斯文推开横在胸前的剑刃,目光直视秋眸,语气真诚:“这件事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而是将《千金要方》刊印出来让谁学的问题。”
“而且,你也别听婉娘瞎说,某赢的钱都被皇后拿去填补内库了,到手里的钱只是毛毛雨。”
孙紫苏顿时忧叹一声,变得垂头丧气。
她当然清楚,世家官宦子弟看医书全当是消遣,并没有人肯屈尊降贵,去当一个医者。
而农家子弟是真的想学医提高阶级,但读书识字的却如凤毛麟角。
上边的不想下来,想上去的上不去,直接导致医者这个职业是高不成低不就。
除非......是用他的法子,在蓝田建一座医院,让祖父广收门徒。
窦义扭头看向了徐建想要问询,却见他微微点头,顿时大吃一惊。
他虽为商贾,消息却是极为灵通,这场赛马赌局的运作宛如神来之笔,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满城皆输两位公主独赢啊。
原还以为当今皇帝和皇后是幕后黑手,没想到背后操盘的,竟然是一个还未加冠,刚满十三岁的少年。
而且李斯文无意中透漏出的消息,也让他震惊万分,石盐山的最大股东虽然不是他以为的皇帝,但是皇后也没什么差别。
这更让他坚定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念头。
于是‘扑通’一声,窦义大礼参拜道:“请教侯爷,小人要如何做,才能得到侯爷的认可。”
李斯文皱了皱眉头,他肯见窦义,是为了贩卖红砂糖的南诏商人。
上次给秦琼治疗背疮,他带来的白药用了大半,而白药的主要成分,就是产自云滇的三七。
虽然他不知道白药的准确配方,可单凭上好三七的止血效果,就超过这个年代所有的金疮药。
更何况上等的三七,还能治愈高血压,肺结核......
而且,他手中还有另外一种专治哮喘的药方,虽然不能治愈长孙皇后的宿疾,但李丽质的初发哮喘,却有根治的可能。
只是......其中的一味主药却是产自贵黔大山中的太子参。
若让他骑马跋涉万里去云滇找三七,去贵黔找太子参,那简直就是一趟十死无生的任务。
他现在有钱有势有权,最佳的手段,当然是从南诏商人手中高价收购,还不能让他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李斯文将串好的肉串架在炭盆上,一边翻弄一边说:
“将这十支肉串烤熟,大约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如果你能在这段时间内说服某,那不仅是上等精盐的生意可以交给你,某还有另外一桩大生意等着你去做!”
炽烈的炭火灼灼焚烤,肥嫩的羊肉滋滋冒油。
不多时,李斯文便开始在肉串上撒上等精盐、碾碎的小茴香,而后再撒上干茱萸打成的粉,浓郁的肉香顿时飘满了帐篷......
程处默没出息的吞口水,就连孙紫苏,单婉娘都捂住小嘴,忍不住看向李斯文手中的鲜嫩肉串...
窦义趴伏在地,强迫自己不去嗅闻肉香,试图让神智保持清醒。
他竭尽全力的思索着,要如何措词,才能得到这位刁钻古怪的小侯爷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