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清宫长安城外的紫阳山上,盛云帝上琼清宫之中上香,亦有不少重官陪同。
皇家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
沈皇后的马车里。
沈轻仙乖巧地坐在沈皇后身边,声音哽咽道:“姑母,您救救我,我爹娘他们给我找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寒门举子为夫君……我……”
沈皇后看着从小疼爱长大的侄女道:“婚姻大事,理当有父母做主的。”
“姑母!”沈轻仙抿唇道,“若不能嫁的太子殿下为妻,我宁可死!”
“你这说得可又是糊涂话了。”沈皇后道,“这皇室之中的日子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般好。”
沈轻仙眼眸含泪道:“姑母,我丢不起这个脸面,我如今十六岁,从我五六岁刚懂事的时候,我就知晓我会是太子妃,满长安人都以为我会是太子妃,如今我嫁的夫君连一个庶女都不如……”
沈轻仙哭诉道:“您让我怎么再活下去呢?姑母,您帮帮我,救救我。”
沈皇后叹气道:“上回清琦说得已经是很明白了,仙儿,太子殿下在背后防着我们沈家,你又何必非要进规矩森严的宫中?”
如若能从来一世,沈皇后是绝对不想进宫了的。
沈轻仙道:“姑姑,您只需要找空永道长给我算个命即可,空永道长乃是陛下亲封的国师,若他说我有皇后之命,那陛下定会将我许配给太子殿下的。”
沈轻仙握着沈皇后的手道:“若是陛下没说,您就说要将我许配给琏表弟,陛下肯定不会应下我与表弟的婚约,转而将我赐给太子殿下……”
沈皇后知晓盛云帝不待见容琏,偏心容瑾是一回事,可被沈轻仙这么明晃晃地撕开了她的痛楚,沈皇后心中也有一股气,甩开了沈轻仙的手。
“琏儿还小,他的婚事不着急。”
容琏才十四岁,沈皇后并不着急容琏的亲事,也不想借容琏的亲事弄什么文章,亦或是去给沈家带来什么好处。
当初她强留下容琏,使得这个孩子从出生就不受亲生父亲待见,沈皇后只求容琏日后开开心心就好。
容瑾他也不像是个会对手足相残的,只要容琏不参与大安朝堂之事,到时候像韩王一样,受皇兄照顾,倒也能一辈子享福。
沈轻仙抿唇道:“姑母,连您都不帮我了吗?”
沈皇后只轻摇着手中的扇子,“轻仙,强扭的瓜不甜。”
……
东宫的马车内。
沈清琦与宁玉公主还有张沐卿张沐莹严泠疏五人玩着叶子牌,消磨路上的无聊时光。
宁玉公主边打牌边说着红烛之事,“真想不到红烛那个凤清瑶身边的圣女还是我堂姐,最近容琏常去找红烛,向她讨教武功,我刚刚还见到他去了红烛的马车里。”
张沐卿望了一眼沈清琦道:“红烛的武功在江湖之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张沐莹道:“她倒是真好运气,若不是她怀有沈家孩儿,早就该死了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竟成了郡主。”
严泠疏没说什么话,但一局下来,她又输的厉害。
沈清琦赢得都有些内疚了,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可见严泠疏乃是情场失意赌场也失意。
容瑾驾马赶来,想要进马车之中,一掀开马车帘子见着一马车的人,皱眉道:“你们没有自己的马车吗?”
宁玉公主淡笑道:“皇兄,这不是路上无趣,我们玩玩叶子牌吗?嫂嫂今天赢了好多。泠疏输得好惨。”
容瑾蹙眉望向严泠疏与张沐卿二人,“孤不是说过让你们两人少到太子妃跟前吗?”
张沐卿明白其中原因连拉着严泠疏下了马车。
严泠疏皱眉道:“殿下他真真是活该被凤清瑶骗……”
张沐卿靠近严泠疏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殿下已是知晓凤尊身份,但他不想太子妃知晓他已经知道太子妃就是凤尊的身份,所以不许我们出现在太子妃跟前,怕我们说漏了嘴。”
严泠疏听着一长串和绕口令似的话,明白过来后睁大了眼眸:“殿下已经知晓了?那殿下不责罚凤清瑶吗?”
张沐卿耸肩道:“我也不知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左右此事你知我知,不要告诉任何人。”
严泠疏点头。
容瑾蹙眉将几人赶下马车后,坐在了沈清琦的边上,还是觉得马车内一股脂粉气十足。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紫阳山下边。
为了显示诚意,盛云帝早年让人在此处修建石阶,也就意味着得从最底下走到山顶处。
“姐姐,姐姐,你展示一下你们琼水宫的轻功呗,凤尊若是要上这座山,是不是一刻钟就能飞上去?”
容琏在红烛身边问道。
红烛望着跟前的山峰道:“如若我们尊主恢复神功,何必用一刻钟,最多半刻钟就能飞到山顶。”
容琏满是崇拜道:“原来凤尊这般厉害!她如今人在何处?她还收不收徒弟?我的资质如何?”
沈清琦听到了容琏的声音望过去,倘若今日师叔没有将她认出来,待回到东宫后,她是可以考虑考虑教教这可怜的表弟武功。
到底容瑾必死无疑,日后这大安朝未来的君主是这位小表弟。
沈清琦这一次败,是败在朝廷手中,可见与朝廷结交的要紧性。
扶持小表弟登基,对沈清琦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红烛回答着容琏道:“我家尊主在何处,我也不知。”
容琏叹气道:“若我能得见凤尊一面就好了。”
容瑾问着沈清琦道:“你可需要坐软轿?”
沈清琦道:“我看着软轿好吓人,万一抬轿的婆子手不稳的话,我可就要从悬崖峭壁上摔下去,我又不是凤清瑶,不会那飞檐走壁的神功,摔下去可惨了……”
容瑾呵了一声,“那你能走得动?这山挺高的。”
沈清琦望着容瑾道:“走不动,能不能不上去了?我在山底下拜拜后土娘娘也算是拜过了?”
容瑾道:“都到此处了,不上山拜神可不诚心。”
沈清琦望着容瑾道:“还有一个法子,夫君,你背着我山上,我知晓你绝对不会让我摔着的。”
容瑾转了转自己的肩膀道:“我身上的伤口可还没好全,怕是……”
沈清琦小声道:“昨儿个夜里你可说你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碍事了的。”
容瑾耳尖烫红:“你先走一段路,等会离父皇他们远了,这会儿人多我背着你山上并不合适,等无人的时候我再背你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