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琦伸手握住了容瑾的手腕,“夫君……日后你娶了沈轻仙为侧妃后,是不是就不能陪我一起睡了?”
容瑾皱眉道:“孤何时说过要娶沈轻仙为侧妃?”
不是侧妃?沈清琦心想这狗东西不会不只盼着她凤清瑶死,还盼着她沈清琦死?
好把太子妃之位让给沈轻仙?
沈清琦道:“母后说的。”
容瑾道:“少听她们胡说,孤厌恶沈轻仙至极,怎会让她进东宫为侧妃?”
“厌恶?”沈清琦一愣,“你不是喜欢沈轻仙的吗?你本不是该要娶她的吗?只是阴差阳错被我占了便宜?”
容瑾道:“清琦,孤一开始说要求娶的沈家大小姐就是你,或许你忘记了,大半年前我与沈璧去凤山有公事,路过你所在的庄子,曾经去拜访过你。
只是那时候你奶娘说你病重出不得房门,外男又不好擅入你闺房,才没见成你的面,孤在下赐婚圣旨之前就知晓沈家大小姐是你。”
沈清琦蹙着眉头,容瑾所说的那时候,她恰巧适逢走火入魔,一直都在凤山琼水宫之中,奶娘搪塞了他们之后,倒也没将此事告知自己。
虽说已是春日里,可是二月下旬的夜里也是冷得很。
容瑾握着沈清琦的手冰凉,道:“今夜太冷了,也不回你寝殿了,就在此歇息吧上,你手冰冷得很。”
沈清琦这会儿倒是难办了,明明可以不必再与容瑾虚与委蛇再次同床共枕,这下子倒是走不了了。
但既然容瑾不喜欢沈轻仙,为何沈家上下都笃定容瑾要娶的是沈轻仙呢?
就是连沈轻仙都如此笃定?
可看容瑾的神情倒也不像是作假,他也没有必要来骗自己。
沈清琦想着已是在床榻之上了,容瑾的床要比寝殿之中新婚的大床小上许多,两个人睡竟还有些拥挤。
堂堂大安储君太子殿下,怎么睡这般窄的床榻?
“夫君,床榻太小了,我还是回去歇息……”
容瑾紧扣住了沈清琦的手腕,“这外边天这么冷,你本就不好的身子骨莫要奔波,你如今要紧的是好好保重你的身子骨,最起码要活到沈轻仙沈轻姣出嫁。”
沈清琦不解容瑾的意思,“嗯?为何?”
容瑾拿起身侧的道德经瞧着,并没有给沈清琦解释,沈清琦见着容瑾手中的道德经可觉得眼熟。
这本道德经不是她亲自抄录的吗?
容瑾如此痛恨凤清瑶,竟会将她亲手所抄的道德经取来看?
“夫君,你看得是什么书?我瞧这字写得好好看。”
“这字略见霸者之气,也不知是何人抄录的,我正是在研究字体,这本书乃是道德经。”
“夫君,你怎么看起了道德经,是因为你没有道德,所以想要从书中习得道德吗?”
沈清琦望着容瑾,“没想到夫君你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却原来没有道德。”
容瑾又气又笑:“道德经乃是道家着作,宗旨是道法自然,并不是无道德看了就会有道德,你没念过书?”
沈清琦恼道:“我重病不能出房门半步,如何念书呢?我以为只有不道德之人才要看道德经,那这样的话殿下是该多看看道德经。”
容瑾问道:“孤哪里不道德了?”
给人做男宠,又下毒背叛主子,还算道德?
沈清琦道:“你刚刚娶了我,又要娶什么侧妃良娣良媛,怎么就道德了?你若是在乡下庄子里,这般朝三暮四,可是要被万人唾骂的。”
容瑾道:“清琦,孤乃是储君,东宫之中有侧妃良娣良媛乃是应该的,何况你身子骨不好,也不能为东宫诞下一子半女,而孤是需要子嗣血脉日后继承大业的。”
沈清琦冷笑一声,自己都不长命了,还纳一帮子姑娘进东宫来守寡就算了,他还想生孩子延绵子嗣?
做什么美梦呢?
她可天天盼着容瑾断子绝孙呢!
就他这阴险狡诈之徒的血脉有必要流传下去?
何人愿意给他生孩子当真就是睁眼瞎,容瑾这祸害就该在他这一代绝嗣。
也不知哪个糊涂的姑娘家会愿意给容瑾此等小人生儿育女!
“阿嚏!”
沈清琦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容瑾拿过一旁的一床被子给沈清琦盖上道:“明知你身子骨不好,这夜里出门得该多穿些衣裳的。”
沈清琦想倘若容瑾真的有一孩儿,那也要父债子偿,她不会因孩儿无辜就放过他!
容瑾看着手中的道德经,只觉得腰间一沉,低眸望去,沈清琦今日竟枕在他的腰腹间,女子容貌昳丽,容瑾看着只觉得呼吸一滞。
这位沈大小姐的睡相,可谓是一日比一日的差。
凤清瑶妖女的睡相,都要比她端庄许多。
容瑾又是皱眉,怎么又想起那个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妖女来了?
而沈清琦却是陷入了睡梦之中,她见着一个与容瑾长得一模一样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娃。
小男娃穿着一身红衣,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手中握着一个糖人甚是可爱。
沈清琦冷眸望着他,并没有因稚童可爱有趣而放过他。
沈清琦一把拎起小团子的衣领,“去,杂事房之中浆洗衣裳去,你爹是男宠是奴隶,你也只配做奴隶!”
小团子被沈清琦拎起衣领,并没有慌张,与容瑾极像的眼眸一亮,“娘亲。”
沈清琦蹙眉道:“你叫谁娘亲?”
小手扑腾地环住了沈清琦的脖子,丝毫不害怕,奶声奶气道:“娘亲!你就是我娘亲啊。”
说着,小团子还在沈清琦的脸上亲了一口。
沈清琦放开手中的小男孩,甚是嫌弃道:“我可不是你娘亲。”
沈清琦耳畔边传来一阵男子的呼吸声,她一转头是容瑾,正含笑望着她,“太子妃,你怎么连我们的儿子都不认了?”
沈清琦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子来,这个噩梦可真真是吓人得很。
“做噩梦了?”
容瑾被沈清琦给惊动,起身看着沈清琦的额头上还有些许的薄汗。
沈清琦道:“嗯,做了噩梦,梦到与你有了一个儿子。”
容瑾想与沈家女儿生下一个儿子的话,当真的确也是噩梦,但他觉得是噩梦,怎么沈清琦也觉得是噩梦?
容瑾声音冷冽道:“与孤有一个孩子,于你而言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