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七嘴八舌大喊:“不骚扰百姓。”“不动百姓一根草。”“
卫楚道:“可是有人就违法了这条。”他一指三个被绑的士兵:“这三个畜牲,糟蹋了百姓未出嫁的娘子。”
大黑铲快步跑上检阅台,狠狠地给了三人每人一个耳光,对蜈蚣纹身者道:“牛老大,你苟日的也是一条好汉,特码的,老子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苟日的怎么总管不住你那半斤臭肉。”
牛老大低着头道:“大哥,兄弟我就好这口,今天我石榴裙下死不亏,你对弟兄们义气,兄弟我认你这个大哥。”
“啪啪”大黑铲又狠狠地给了牛老大两个耳光:“住嘴,你特码的还胡说。”
牛老大嘴角流出了血。
大黑铲转身跪倒在卫楚面前道,“砚豪,这三个畜牲虽然该死,但都是好汉,秦岭的那次伏击战,他们冲锋在前,牛老大还为我挡过一刀。几天前打山寨,也是他们三个首先冲上了寨墙。大黑铲替牛老大求情,放过他一命,日后让他在两军阵前戴罪立功。”
卫楚一脚将大黑铲踢翻在地:“功是功,过是过,你特码的也是为将的人,不知道军令如山?我还没有治你包庇之罪,你有何资格说话?”
大黑铲翻身起来,只是跪在地上流泪磕头。
卫楚命令两名晋德营的士兵上来将大黑铲拖了下去。
不到两漏刻的功夫,乡二老带着乡绅们和李孝廉闻声赶来,见被绑着的三人赤裸着上半身,再仔细察看三人身上的抓痕和纹身,心中已经了然。
当着乡二老和各位乡绅的面,卫楚朝台下官兵大声大喊:“我命令,即刻将三个禽兽斩首,首级挂辕门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说完,他当众脱下上衣,露出一身结实匀称,纤细健美的肌肉,朝李孝廉单腿跪地,将马鞭举过头顶道:“卫楚的士兵做下禽兽不如之事,乃是卫楚治军无方,责任在卫楚,请孝廉责罚。”
李孝廉哪里肯依,只是作揖道:“今将军追查真凶以明正典,也算给我李家有了交代,小女遇到三个禽兽,自是她的命,与将军何干?”
乡二老啬夫和游徼急忙过来扶卫楚:“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找到了真凶明正典刑,我等和乡民们总算有了交待,将军不要太过自责。”
卫楚并不起身道:“各位乡老既如此大度,卫楚感谢,但有一件,各位答应,卫楚就起身,若不答应,卫楚就一直跪倒死。”
啬夫着急道:“将军有话请讲,若小乡能办到,莫说一件,就是百件又有何妨?”
卫楚慨然道:“卫楚军中出了三个畜生,乃是卫楚治军不当,卫楚要将这三个畜生公开定谳,再行处决,请各位乡里组织百姓前来观看,也是卫楚给乡里的交待。”
几位乡绅一听忙道:“将军诚意,我等领受,请将军快起,只是乡里的百姓并不知道是李孝濂家出了事,不可传得沸沸扬扬。”
那时阶层分明,士大夫家里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山野村夫们知道。
卫楚起身道:“既然如此,就请在座的各位乡里监斩。”
刘霜来到李孝濂面前,先行了一个90度的揖礼,然后起身轻启朱唇道:“小女有件事要和李孝濂商议。”
李孝濂也还以90度揖礼道:“大娘子请讲。”
刘霜道:“我看你家姑娘知书达理,兰心蕙质,心里喜爱,若孝廉认为她被三个畜生坏了名节,在乡里无法安身,可以让她随我而去,我定悉心照料,日后再回乡时,还你一个不一样的姑娘,只是不知你是否舍得。”
李孝濂正发愁此事,听刘霜一说顿时大喜,朝刘霜鞠了一躬道:“大娘子对小女再造之恩,老夫感激不尽,又如何不舍得?”
刑场设在河边,三名士兵的死刑由晋德营的战士执行。卫楚命令全军的士兵到刑场观斩,大黑铲不愿意来,卫楚命令晋德营的战士架着他来到了现场。
三名士兵受刑后,卫楚又命令晋德营拿自己的手谕就大黑铲对牛老大的袒护行为进行调查。
晋德营调查了大黑铲和他身边的人,发现大黑铲袒护了牛老大两次,都是在秦岭行军的休息途中。牛老大带着两个小弟糟蹋了山中的姑娘回来后被大黑铲发现,大黑铲只是训斥了两下也不深究。
卫楚吃惊不小,想来这还只是大黑铲知道的,大黑铲不知道的,牛老大不知干了多少次。再一想,在大黑铲这样的纵容下,说不定整个七尺矛盾营大多数人都脱不了干系,这么查下去,全营都要受到牵连,或许大黑铲本人也参与其中。想到这里,卫楚不禁毛骨悚然,命令晋德营就此打住。
想着大黑铲治军如此,卫楚不由恼恨万分。
卫楚特意在自己的营帐摆了酒,让兰儿作陪,当大黑铲进来后,卫楚热情招呼:“坚石兄,来,坐,这里没有外人,我,兰儿和你,尽可畅饮。”
大黑铲心中忐忑,平日里卫楚都是喊他大黑铲,今天突然喊起了他的字,摆了酒还喊兰儿作陪,他预感到不是好事,他拘谨地说:“阿楚,哦,将军,这,黑铲没有立功,喝什么酒啊。”
卫楚笑道:“谁说立功才喝酒,我们三人叙叙旧,难道不能喝酒吗?”说着,起身来到给大黑铲预留的小桌上,亲自提斛为他倒了一觞酒,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端起觞道,“这第一觞酒,就为我三人在函谷关的相识干了。”
说着,端着觞一饮而尽。
兰儿也端着酒一饮而尽,她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身穿一身白色劲装,又有一分别样的冷艳俊美。
大黑铲不得不坐下,他端着觞一饮而尽,他喝得紧张,酒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不得不用手抹了一把嘴角。
卫楚又起身为大黑铲斟酒。大黑铲急忙来抢斛,被卫楚不客气一把推开,嘴上却客气:“你长我十多岁,我为你斟酒是应该的,来。”又为大黑铲斟了一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