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撤望着庄巧儿不断地在鼻尖前挥动着手,他深知此味必定极为浓烈,只是因他在其中久居,早已对此味习以为常,正如道家所云:“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那个,我打算先去清溪中沐浴一番再回来。”
林芊雪微微点头,“待会我会过去给你送替换的道袍。”
说着,她便转身走进竹屋里。
庄言撤来到清澈的溪边,环顾四周,寂静无声,此时此刻,世人皆在家中享用饭食。
他迅速褪下身上的道袍,跃入溪水中。虽已至夏末,溪水仍旧略带寒意,但这凉意却能令他的思绪更为清明。
近来种种变故纷至沓来,而首要之事莫过于林长生欲强行占据山上那一片灵果灵木。虽说那些果树并非属于自己,但也绝非林长生可以任意侵占之地。耿盛送来的毛真人亲笔书函揭示出,胡凡或许并不知情此事,尽管最终确界还需由他庄言撤亲自落印认可,然而真要绕过自己,直接上报至郡城甚至州府,林长生自也有其手段。毕竟,关于林长生的真实实力,庄言撤尚未摸清底细,因此绝对不可轻敌,否则一旦失守,后悔莫及。
为了以防万一,明日定要去拜访胡凡,将这片百里青牛仙山悉数划归于河头村管辖之内。原本属于村民们共享之地,林长生若是觊觎,那就让他一无所得。
正在庄言撤深思之时,脚步声传来,林芊雪悄然走近。
夜色降临,林芊雪内心难免有些忐忑,还未靠近溪边,她便大声呼唤,“夫君,夫君。”
庄言撤连忙击打水面,发出声响示警。
林芊雪循声而去,将衣物放置于岸旁,“夫君,需不需要帮你清洗一下头发?”
听见“洗头”二字,庄言撤脑海闪过一道前世世俗间的荤笑话。他有意加重语调,“好啊,劳烦娘子代劳。”
然而林芊雪并未领会其意,明显对于这般嬉笑言语毫无感觉。看来在这个时代,这类玩笑还不流行。
林芊雪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解开庄言撤的发髻,耐心地为他梳理。她手中还握着一把精致的木梳,考虑得如此周全。
此刻的庄言撤心中涌上一股冲动,他情不自禁地抓住林芊雪的手臂,想要将其拉入水中一同沐浴。
林芊雪吓得惊叫一声,连忙用力挣脱,“别,别,我告诉巧儿,放下衣服我就回去。”
庄言撤顿时醒悟,想起了还在等待的母亲般的妹妹庄巧儿。
“那好吧,你先回去,今夜等我。”庄言撤直言不讳地表达了期待。
林芊雪脸颊微红,低声回应:“我,我今日不宜沾水。”
此话一出,庄言撤不禁感到失望。他们二人刚刚才达到心意相通的状态。
似乎察觉到庄言撤情绪的变化,林芊雪幽幽地道:“不如,夫君再纳一位妾室吧。”
闻言,庄言撤身形一震,几乎站立不住……
在遥远的灵玄大陆,曾有古人口口相传的趣闻轶事,在那个古老的年代,的确存在过鼓励男子广纳妾室的现象。然而如今,身为炼气修士的庄言撤却坚定地摇头拒绝:“哎,芊雪仙侣,你一人便已令我珍若瑰宝,我又怎会贪求更多。”
林芊雪浅笑嫣然,柔声道:“夫君无需忧虑,若有另一位同门姐妹侍奉左右,岂非乐事?”
置身于大荒国中,庄言撤不禁暗自赞叹此地的奇妙之处。沐浴完毕,共进膳食时,林芊雪开口询问:“夫君,明日何时启程去接紫烟师姐她们呢?”
庄言撤面色微沉,确实,明日之事繁多,不仅要迎接紫烟师姐,还需拜访胡凡真人,采购用于修炼丹药的硫磺,并前往肖家镇办事。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庄言撤决定派遣庄晓波前往肖家镇。
听到这个安排,林芊雪轻叹一口气:“若是再多一辆飞梭灵辇便好了,那样我便可亲自前去迎接紫烟师姐。”
林芊雪无心的话语,却触动了庄言撤的心弦。他回想自身经营的灵果生意与贩卖灵植之行,而目前所依赖的交通工具仅有一辆朝廷配给村子的破旧灵驴车以及自己添置的一辆,远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出行需求。
于是,庄言撤果断决定,明日务必再购置两辆飞梭灵辇。
不过,林芊雪却提出了异议:“夫君,不要再购买灵驴车了,我们买两辆疾风马车吧。马拉车之余,还能供你骑行赶路,前往相邻坊市也更加便捷。”
不得不承认,林芊雪的想法周全独到,她考虑问题总能从长远角度出发,确是一把好手,可谓良妻典范。
次日黎明时分,夫妻二人便早早起床开始忙碌。庄言撤唤来庄晓波,让他驾驶一辆载满灵苹果的疾风马车前往肖家镇;他自己则将二百余斤珍贵的灵果装载到另一辆马车上,准备运往县城内的吴家商铺及醉仙楼。
早餐时间,夫妻俩反复叮咛庄巧儿要听从二婶秀梅的教诲,庄巧儿懂事地点点头,承诺道:“哥哥,嫂嫂,你们放心吧,我会听话的。”
林芊雪起身走向厨房,取出一些肉食,牵着庄巧儿的小手出门去了。尽管庄言撤清楚即便未给予秀梅家任何馈赠,以大春一家的品性也不会亏待巧儿,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于是,他走进屋内,取出了五十两银子和一张价值百两的银票。其中银子用于购入疾风马车,银票则是预备交给胡凡真人
庄言撤轻阖双眸,斜倚于灵兽撵之上,沉浸于修炼的遐想之中。刚刚离开村落不久,忽闻林芊雪惊喜之声响起:“紫烟,紫烟!”
庄言撤连忙睁开眼帘,只见前方不远之处,一行四驾灵兽撵气势磅礴地显现眼前,为首的那辆撵车上,驾车之人赫然便是紫烟。
他匆忙驾驭灵兽撵止步。林芊雪即刻跃下撵车,疾步向前迎接。
紫烟亦适时勒住灵兽,跃下撵车。随后,其余三驾灵兽撵相继停稳。
第二辆撵车上下来的是小花,庄言撤曾有识面。接着,第三辆撵车上走下一个身着黄衣的女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