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等咱们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地,每天有数不清的进账了,想买个饭店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姜怀章这话虽然是在安慰她,姜晚吟却也深受点拨。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明年政策就会彻底放开,国家会逐渐支持个人经营,政策会越来越好。
尤其是头几年,绝对是做生意的黄金时期。
彻底放开后,他们确实会有更多的机会。
到时候,完全可以先从小饭店做起,再逐步拿下大饭店,更大的饭店。
逐步做成连锁品牌,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他们的饭店品牌,像姜怀章说的,遍布全国各地,日进斗金的时候。
拿下这家饭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姜晚吟绝望的目光逐渐明亮,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精神抖擞,充满斗志。
“大家说得对,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成功的第一步,首先得继续赚钱,积攒下足够的原始财富。
姜晚吟昂首挺胸,挽着姜婵音抬脚。
“走,咱们回去,继续准备晚上要卖的东西去!”
因为和伙食团有会谈,他们中午其实并没有准备完。
加上眼下和招待所也签了意向书和合同,要准备的东西就更多了。
姜晚吟一家回到家时,姜怀序和姜妙芝两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正等在姜怀章家门外。
一见姜晚吟,姜怀章和姜妙芝就忍不住连忙上前来问。
“怎么样,伙食团订购卤肉的合同谈成了吗?”
姜晚吟四人对望一眼,十分默契地同时拉平嘴角,摆出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姜怀序和姜妙芝果然被误导,叹了口气。
姜怀序甚至拍了拍姜晚吟的肩膀。
“晚吟啊,别泄气,这失败是……”
姜晚吟看他一本正经地安慰自己,实在没绷住,漏笑出声,接话。
“这失败是不可能的,成功是一定的,并且还有额外惊喜!”
姜怀序和姜妙芝同时一愣。
“意外惊喜?什么意思?”
姜婵音也终于绷不住笑,兴奋地将今天的“战绩”告诉他们。
听完姜晚吟报出的总共订购斤数后,姜怀序和姜妙芝原地愣了两秒,当场狂喜出声。
“真的假的啊,太棒了!”
他们甚至并不在意招待所这次签的只是卤肉的意向合约。
毕竟伙食团最初订购辣酱,也只是先定了一部分试水。
到最后,还是迫不及待,甚至找上门来和他们签合作合同?
他们对自家的产品,有绝对的信心。
姜怀序甚至已经开始掰着指头,算起了月底的入账,笑得嘴都合不拢。
“吼吼吼,这样下去,咱们赚出一个金山来都不是没可能!”
几位长辈全都干劲满满,纷纷撸起袖子,和姜晚吟以及姜婵音分工合作,准备起来。
姜怀章和钟文秀中午时刻注意着时间,本就没怎么睡好,便被姜晚吟几人赶去休息。
一边准备,姜晚吟几人不时闲聊几句。
姜晚吟没忍住,提起了有关华夏饭店的事。
姜怀序一听,果然感兴趣,眼睛都亮了,连忙凑到厨房里。
“你说的是京城滨江路那个华侨开的华夏饭店?”
甚至不用姜晚吟提,姜怀序就满脸兴奋地说起了饭店里挂着的那两幅画。
“那个饭店有名就有名在那两幅画上,自从这个饭店开起来,有关它的登报新闻,我可是一个都没落过!”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
“只可惜,报刊上的图太不清楚了,也只能看见那两幅画大概的模样。”
“不过,就算是个大概,也看得出那是怎样风格突出的两幅画了。”
“尤其是那幅《初霁》,我当时在报纸上看见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了。”
他边说边叹息。
“要是有机会能去京城,亲眼看看那两幅画就好了。”
姜妙芝在旁边笑着摇头。
“我这弟弟,就喜欢这些字啊画的,你听他说得好像夸张,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当时他看见那个什么《初霁》的时候,当真抱着那张报纸,蹲在太阳底下看了一下午呢!”
“就这还嫌看不清,跑去村长家里借了一个放大镜来看。”
“听弟妹说,到现在那张报纸上抠下来的图,还被他珍藏在笔记本里呢!”
许宜珍也笑,点头作证。
“没错,有时候我隔着窗户看他坐在桌子前面一动不动,不用多想,就知道他肯定在看那幅画!”
姜晚吟听得目瞪口呆,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后世,叔公都喜欢那幅画,喜欢到不惜斥巨资买下整个饭店,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只可惜……
姜晚吟生怕打击到他,犹豫了好半天。
“姜二叔,有件事得跟你说。”
姜怀序正在兴头上,甚至还和姜晚吟一样,盘算着将来赚了钱,要把华夏饭店买下来。
他笑呵呵地看过来,毫不在意。
“说呗,什么事?”
姜晚吟冲他无奈地眨眨眼,尽量委婉地开口。
“我刚知道一个消息,就是……你喜欢的那两幅画,已经下落不明了。”
下一秒,姜怀序仿佛被雷劈了,僵在当场,好半晌不光没动,连眼睛都没眨。
一旁的许宜珍吓了一跳,赶忙推推他。
“老姜,你别吓人啊,你怎么连气儿都不喘了,别把自己憋死了!”
就在姜晚吟伸手过去,准备掐他人中的时候。
姜怀序猛地长吸一大口气。
像溺水的人,猛地呛咳两声,缓过了神。
脸上仍是不可置信。
“没……没了?怎么没的?”
姜晚吟无奈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那位高所长是饭店老板的朋友。”
“据他说,那两幅画是突然失踪的。”
“但我总觉得不太可能,究竟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听姜晚吟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在逗他。
姜怀序那张原本兴奋的脸,像是瞬间失去了光彩,整个人灰败下来。
他坐在小板凳上,高大的身形向下塌了又塌,没了力气一样,闷闷地做着手里的事,动作都缓慢了许多。
竟然难过成这样吗?
姜晚吟想想他方才的模样,又对比现在的模样,对叔公喜爱那两幅画的程度认知,又增加了。
所以2000年的叔公,外表看上去淡定,心里得有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