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话音未落,天边一道人影凌空而来。
“山岳,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哈哈,今天我们必须分个高低!”
任川嘴角含笑,向笠画挑眉道:你看,这不就来了。”
笠画抬头看去,来者宽肩细腰,头发在脑后挽成高高的马尾,身着山水墨色束襟衫,背上背着一块类似棺材板的细长盒子,踏云而来。
笠画扭头问道:“这谁啊?”
任川道:“皇宫外认识的一个憨憨,有次路过这里见他在弹琴,我便在他对面吹起笛子。”
“我也没想到啊,围观人群都跑我这儿来了。”
“他觉得我拂了他的面子,非要跟我一决高下,来来回回也算朋友,只不过他一见我就是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任川说完无奈摇头,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笠画可算明白怎么个事儿了,感情是你把人家饭碗砸了还沾沾自喜呢。
是我早就把琴抡你脑袋上了!
两人说话的间隙,那人也落在二人面前。
周边的人群越积越多,此时正值早高峰,人群也乐得热闹。
“呦!这不是清墨居士吗?”,人群中有人认出来人。
“是啊,你看那人,是不是之前的山岳居士?”
“还真是!今天又可以大饱耳福了!”
“啧啧,这两人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得有半年了吧?”
“可不是,今天要不是清墨喊得一嗓子,我都没认出来这吹笛子的是山岳居士!”
“你也不看看以前山岳居士是什么样的,衣服破破旧旧的,那像今天这样富态逼人的?”
清墨眉头轻瞥,看着一身锦衣的任川问道:“怎么回事?刚进贡回来还是当上暴发户了?”
他的声音宛如碰撞的激流,激昂高挑。
任川一挑眉:“怎么,不能穿?”
清墨冷哼一声道:“臭爆了,什么烂衣服。”
任川闻言笑了起来,“怎么,你穿不上我也不能穿?你是不是仇富啊?”
“哦对了,你家的山菜根还有剩吗?够不够你中午吃得?”
清墨也不恼怒,淡淡说道:“还用不着你操心,来吧,一决高下!”
任川无奈耸耸肩,推了身边笠画一把,说道:“别急啊,给你介绍个人。”
清墨只是瞥了一眼笠画后便移开目光道:“没兴趣。”
笠画:“……”
她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毁容了?
任川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眼睛都笑没了。
“哈,哈哈,笠画你摸脸做什么?我清墨兄可不是看脸的人物。”
笠画恨恨朝任川腰上来了一肘子,任川顿时收声。
清墨把背后的盒子抱在胸前说道:“来吧,弹一首?”
任川无奈点头,不弹一首这家伙是根本不会听你说话的。
笠画自觉给两人留出空间,双手抱胸靠在一旁。
清墨指尖微动,一股灵气从中逸散而出形成一顶虚幻亭子。
亭子瓦片分明,柱子阑珊一应俱全。
笠画美眸轻动,这一手灵气化物便能看出此人对灵气掌控非同一般。
清墨打开盒子,一张桃木九弦琴静静躺在其中,琴身上纹有几朵祥云。
任川手中凭空闪现白玉笛,两人对视一眼,婉转琴声率先响起,初调后,空明的笛声渐渐融入其中。
琴笛合奏,在场的人皆闭目静听,乐声一重接着一重,时而如撞击山崖的惊涛骇浪,时而如娟娟流淌的小池。
一曲终罢,笠画才缓缓回过神来。
人群一片寂静,不许久后才爆发出阵阵惊叹。
“真得,太动听了!把我听哭了呜呜呜…”
“哦,听到这首曲子,我仿佛见到了我的太奶!”
“你太奶?”
“对啊,她刚死不久”
“……”
任川笑着说道:“看来还是不行啊,还得练。”
清墨淡淡点头,将琴盒背在身上,便准备离开。
任川急忙叫住他:“喂!去哪啊?使唤过我就想跑?”
“这么没情没义?”
清墨站住脚,说道:“要我做什么?”
任川指着笠画嬉笑道:“教教她弹琴呗。”
笠画瞬间懵逼,瞪大眼睛伸出手指着自己问道:“我…我吗?”
清墨不咸不淡地刮了笠画一眼,说道:“两天,我只教两天。两天过后你还要再与我比一次!”
任川点点头,清墨便走了回来。
“去哪教?”,清墨问道。
笠画一把把准备回复的任川拉到一边,愤愤地道:“任川!你干什么!?我几时说过我要学琴了?”
任川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是在花楼说得吗?”
笠画抬头想了想,立即用霜叶剑鞘顶住任川肚子:“胡说!我可不记得我说过!”
“快说!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说找乐子地怎么突然变成学东西了?”
“我可没闲空陪你胡闹!”
任川双手抱头,无奈道:“刚才清墨那一手灵气化物,瞧见了吧?”
笠画狐疑地点点头,她当然看见了。
“练琴练得。”
笠画瞪大眼睛惊讶道:“什么?练琴练得?”
任川点点头,“清墨是我见过对灵气掌控最为熟练的人了,虽然实力也就入海境,但他对于灵气可以细分到一丝一缕。”
“你可晓得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用最小的灵气化解敌方攻击,甚至打乱地方一根灵气丝,攻击就会不攻自破。”
“那你为什么不学?”
“…他不教我。”
笠画一时沉默,如果真得像任川所说,那么这琴学学确实可以。
任川笑道:“你如今灵气虽然浑厚,但论掌控恐怕连入洋境的都不如吧?”
笠画点点头,这倒是,灵气无时无刻涌入她的体内,她打架也只是凝聚灵气砸出去而已。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可别浪费了。”
“灵气掌控关乎着生死,一丝一毫的差距在高手交战中都会被无限放大。”
“…我可不希望哪天听到你的消息是你的死讯…”
任川浅笑道,声音逐渐轻柔。
笠画心里的疑惑打消,但接着脸色又耷拉下来。
要知道她最讨厌做这种文静的事物了,两天时间,她能学到个锤子啊。
“没事,反正他赢不过我,把他栓到你学会为止!”
笠画看着任川贱兮兮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以后千万不能被他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