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问题了?”
曹大国很淡定的走上前,看向几人中为首的一个国字脸问道。
韩文龙在一旁悄悄的告诉李国华,这人叫张大年,外号“张大脑袋”。是负责这个车间的保全工小组长,他身边的四个人都是厂里的保全工。
“曹组长你来了,这台机器不知道为什么,纱线经常断裂!”张大年看到曹大国连忙迎了上来。
“嗯!”
曹大国气势拿的很足,别看在办公室里一副随意的样子,但是到了车间里为了让其他人听从指挥,完全是另外一副态度。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纱线,看看纱线是不是有问题,然后又绕着机器转了一圈,这一批机器都是新机器,设备故障和磨损的可能性很小。
很快他发现了问题所在,可能是保全工们大修机器的时候,设备参数没有调整到位,机器的张力,速度和温度都有问题,造成了纱线不稳定,所以会断。
发现了问题所在,剩下的就简单了,在曹大国的指挥下,保全工们很快的排除了故障,机器又恢复了正常运作。
“曹组长,还麻烦你走一趟,真是太感谢了!走,去我们去屋里坐一坐,喝口水!”
张大年一看问题解决了,不顾满手的油污,随便拿个了黑抹布擦了擦,连忙对三人邀请道。
李国华暗自的点个赞,这张大年是个会来事的,为了学机修技术,倒是放得下身段。
曹大国也没有反对,顺便了解一下车间其他机器的状态。
厂里好几千台机器,技术科就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忙的过来,主要还是要靠这些车间的保全工。
来到保全工的办公室,一股机油味扑面而来,不像办公室,更像一个“油房”
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还有检修机器时候穿的“工作服”,不但光线暗,还不怎么透气。
李国华扪心自问,自己在这种环境下是待不下去的。
曹大国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屁1股就坐到一个木箱上面。
张大年拿出暖水瓶给几人茶杯里面倒上水,这个时候李国华才发现,自己没有带茶杯。
难怪出门的曹大国和韩文龙一人带着一个茶缸,为了不喝其他用过的茶缸,只能表示自己不渴。
曹大国被张大年恭维的很舒服,将机器出现故障有哪些可能都一一解释了一遍。
两人越聊越开心,曹大国就讲起自己当年工作时候的情景。什么被旧社会剥削,天没亮出门到天黑回家,连家人都养不活。每天12个小时的工作,连“油房”都没有。
现在的情况和以前比那可是天上地下了。如今厂里明确规定,每天工作八小时,每周工作40个小时。
当然了,我们不可能只干八小时。我们都是新时代的主人,为了建设我们的国家,为了美好的明天,所有人都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主动要求加班。
李国华看他们聊的起劲,房间内待着又不舒服,借口出去看看机器工作。
这边的车工基本上都是女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的,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错,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不对,不是全部,很快李国华就发现有个女工,眼睛里含着泪水,一边抿着嘴,一边忙着放纱锭。旁边还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工,在一旁指导着。
小姑娘年纪不大,才18-19岁的样子,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李国华有点好笑。
应该是刚刚进厂没多久,还不怎么熟练,被自己的师傅说呢。
这个纺织厂的女工表面上看着很风光,实际上可不好干,车间里环境很不友好,温度湿热机器又吵的很,是最苦最累的活了。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李国华在车间转了一圈,啥也没有看懂,光看那些漂亮小姑娘去了,最后还是在韩文龙的叫喊声才回过神来。
回到办公室没几分钟,下工的喇叭就响了起来,东方红的歌声传播了整个厂区。
李国华拿上早上带的饭盒,和同一组的人一起去食堂打饭。几个人一边走的,一边讨论着今天会有什么菜。
刚一下楼,就把李国华给震惊了。上午在办公楼里面还好,有不少的男同志,比如自己的第三小组,全部都是男的。
哇喔,这中午一下班,就跟进了女儿国一样,到处都是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看到李国华目不转睛。
“咳咳,国华,往哪里看呢,小心被厂里几个大姐给看到了,倒时候没你好果子吃!”曹大国看到李国华使劲盯着漂亮姑娘看,连忙轻咳了几声,提醒道。
那些女工看到李国华盯着看的傻样,不但不害羞,还大大方方的笑着点点头。
本来李国华还准备上去认识一番,得到师傅的提点,立马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后世,做人得低调一点,到时候弄个流氓罪得吃花生米的。
还有师傅说的厂里大姐,肯定是厂里镇海神针的那种。被他们盯上了,自己可就别想安宁了,听说他们还会扒人裤子,有点吓人。
李国华马上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不敢再胡乱看了,更不敢和那些姑娘对眼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来到食堂中,一切的布置都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
中间吃饭用的,是实木的桌子凳子,四周墙上贴着红色的宣传标语,打饭的地方是一排的木头窗口。
透过人群的缝隙往里看,并没有想象中的各种菜肴只看到好几个大白瓷盆摆在那里。
走近一看,才发现有豆腐白菜,拌土豆丝,拌白萝卜,还有数量不多的红烧肉和炒鸡蛋。
素菜5分一份,红烧肉3毛一份,鸡蛋属于半荤一毛五一份,饭菜票通用。
主食就更简单了,馒头,玉米面饼子,也有米饭,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拿的馒头,因为便宜还抗饿,吃不完也能带回去。
那红烧肉做的确很不错,老远闻起来就很香,前身这具身体更是产生了强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