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璐怡成功的坐上了火车。她选择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火车启动以后,风从开着的窗户窜了进来,与莉璐怡的头发一起来空中嬉戏。
莉璐怡和小鹰看着外面的景色。
城市的痕迹越来越淡,剩下的是树林,蓝天,和田野。
莉璐怡在心里悄悄地感叹着,自己一开始对于这样的自然景观有着无尽的热情,可现在好像也提不起劲来。
她可以一直站在远处,望着这些景色,但是永远不会再想上前,在田野里自由的奔跑,看着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她的影子。
莉璐怡又回到了观众的席位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没有讨厌,不耐,厌倦,只是冷漠和抽离。
熟悉的一切在向后撤离,可莉璐怡并不觉得她真正的逃脱了,只是选择性的失眠。
不去看就不存在,不去想就没烦恼。
也许莉璐怡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其实是期待这次旅行的,因为这一次的经历改变了命运的齿轮,让莉璐怡开启了无数的可能。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上前搭话打断了莉璐怡的思绪。
“美丽的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莉璐怡和小鹰同时转头看向了这个穿着西装,手中拿着礼帽的男人,随后点了点头。
“真的是太感谢了。你是一个人出游吗?你看上去好小啊。家里人真的放心你出来吗?”
男人一坐下来就问了一长串的问题,莉璐怡已经转头看着窗外,就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也许这就是一个哑巴的好处。」
莉璐怡不想向男人解释她的情况。她同时也觉得非常的没有必要。
莉璐怡自己本身就已经够烦的了,在她的冲动之举以后,她开始思考自己之后会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还要听一个陌生男人在这里喋喋不休。
所以莉璐怡根本没有搭理这个男人。
反而是小鹰,一直看着男人。
“小姑娘,你这个鹰到是很别致啊。感觉他好像听的懂我在讲什么。”
“是不是家长和你说,出门在外不要和陌生人搭话,所以你一直不理我。但小姑娘,我跟你说,既然出来了,就要努力的学习和了解这个世界。不和别人沟通怎么了解,你说是不是?”
“你准备去哪里啊?跟哥哥说一说啊?”
说完男人准备从对面的位置,转移到莉璐怡的身边。
莉璐怡直接甩出了一把小刀,钉在了椅子背上,正好阻断了男人过来的路。
而小刀几乎是贴着男人的腹部,所以他的礼帽直接被刺穿。
男人一下子跌回到了椅子当中,额头上缓缓地流下了一滴冷汗。
男人看着还在望着窗外的莉璐怡,还有站在她肩上的那只鹰。
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鹰看上去是一脸嘲讽的样子。
然后男人就立马安静了下来,过了没多久,男人就从匕首下面钻了过去,离开了这个卡位。
在之后的旅程中,莉璐怡终于获得了一丝安宁。
没有人问她可不可以坐在这边,所有人都是看到椅子背上的匕首以后悄悄地走开了。
「早知道这样就可以这么快的解决问题,一开始就应该这样。」
“伍德里马上就要到了。本站下车以后可抵达天空竞技场。有需要的乘客请做好准备。”火车的播报器说着。
莉璐怡从自己的卡座站了起来,从对面的椅背上拔下了刀,然后走向了列车门的位置。
到了以后,莉璐怡看到了前面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他们长的各有各的特色。
有些人几乎要弯着腰才能保证自己的头不会撞到天花板,一整个手臂就有莉璐怡人这么大。
还有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眼神,莉璐怡并不喜欢。
莉璐怡看到了之前骚扰她的那个西服男。西服男也看到了莉璐怡,吓得他直接背对了过去,像鸵鸟一样,用残破的礼帽遮住了自己的头。
「所以这些人都是要去天空竞技场的吗?」莉璐怡想。
等列车停稳以后,所有人有序的下了车。
莉璐怡在站台上走的时候,小鹰在她的耳边说:”我觉得后面有一个男人在跟着你诶。“
莉璐怡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然后在经过一家店铺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玻璃橱窗。
她确实看到了一个人正在跟着她。
莉璐怡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走出了火车站,然后开始往人少的小巷走去。
还没等莉璐怡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声音:“小小姐,你可能走错了方向吧。天空竞技场并不在这个方向。”
莉璐怡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头上戴着一定贝雷帽,穿着t桖和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板鞋。
莉璐怡歪了歪头,手背在后面。
小鹰开口说:“你干嘛跟着我们?”
看到了小鹰说话,对方反而一笑说:“我就知道这只鹰不一样。小小姐,我本身并没有恶意的啦,我只是非常的好奇而已。”
“好奇害死猫。”小鹰说。
“哈哈哈,我知道。我当时坐在你旁边的卡座,看到了你快速的出刀,一下子就被惊艳到了。你肯定也是来天空竞技场历练的吧。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打到200层的。不知道你对结伴一起走敢不敢兴趣?”
小鹰一下子从莉璐怡的肩上飞来起来,遮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莉璐怡借着墙壁,顺利的爬到了房顶。
等贝雷帽回过神来的时候,莉璐怡就已经消失了。
他并没有感到扫兴,反而压低了自己的帽子,然后勾起了嘴角说:“这真是有意思,不是吗?”
莉璐怡站在了房顶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耸入云霄的建筑,天空竞技场。
既然确定了目标,莉璐怡就开始向那个方向前进。
跳跃在一个个的屋檐上,莉璐怡感觉到了平时不曾感到的快乐。
在阳光底下尽情的奔跑,不用考虑会不会被别人看见,同时又在众人的头顶。当注意到影子再抬头的时候,已经错过了。
小鹰和莉璐怡几乎同步一样,特别是在跳跃最后一个空隙的时候。莉璐怡张开双臂,小鹰张开双翅,两个人的动作和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没过多久,莉璐怡就站在了天空竞技场的门口。
仰头欣赏了一下这栋雪白的建筑以后,莉璐怡很快就低下了头。
莉璐怡既不喜欢仰望,也不喜欢刺眼的白色。
小鹰重新落在了莉璐怡的肩上,莉璐怡走进了天空竞技场,来到了前台登记了基本信息。
前台的小姐姐跟莉璐怡说:“您好,莉璐怡揍敌客小姐,您的号码是666。在竞技场一楼的时候,会用这个号码叫您,请不要搞错了。那么请吧。”
莉璐怡进去以后就看到了一楼的看台和场地。本质上和体育场没有任何的区别。
莉璐怡来到了看台,观察了一下下面人的比赛。在莉璐怡看来,他们仿佛像是过家家一样,没有任何的难度。
等到莉璐怡上场了以后,来到她面前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穿着练功服的男人。
裁判宣布了规则说:“限时3分钟,请尽可能的用尽全力,打败对方。”
男人摆好了姿势以后,莉璐怡直接踹在了男人的膝盖处。男人疼的还来不及叫出来,就一下子被莉璐怡敲晕了。
裁判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莉璐怡,然后在pos机上点了点,将一张白色的票递给她说:“下面你可以去50层参加比赛,希望你一切顺利。”
莉璐怡点了点头,拿着票离开了。
之后的比赛当中,莉璐怡并没有明显的感觉对方的实力有变强。用相同的招数,莉璐怡一下子就来到了180层。
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左腿弯曲着,右腿搭在左边的膝盖上,小鹰落在右腿上,开始说:“今天也是平常的一天啊。不管按照你的速度,很快就能到200层了,然后挑战层主了。”
莉璐怡认可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莉璐怡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一个女人拉开凳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莉璐怡抬起头看了一眼坐下来的女人,随后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
对方留着一头笔直黑发,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
女人自我介绍说:“我之前看到了你的比赛,你在某一场中明明可以使用杀招的,但是在最后一刻却改变了路线,只是将那个人击晕而已,很想认识一下你。”
“没有必要罢了,”小鹰说。
“什么?”
女士还是稍稍愣了一下。
“没有必要杀了他。”
“哦,是这样啊。我没有想到你的鹰竟然会说话。”
“所以怎么称呼你?”小鹰问。
“他们都叫我复制猫。”
“复制猫啊,猫女士。我是小鹰,”小鹰说完,看了看莉璐怡,看到莉璐怡点头以后,小鹰继续说,“她是莉璐怡。”
猫女士没有问为什么一直是小鹰在说话,反而转移了话题说:“你会下棋吗?”
“什么棋?”
“西洋棋。”
“不会。”
“这样啊。有没有兴趣学习一下呢?”
“可以啊,不过要等莉璐怡吃完饭。”
“好啊,那我也要一杯咖啡好了。”
猫女士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莉璐怡重新拿起刀叉,开始吃着她的早饭。
当莉璐怡吃完以后,猫女士将她带到了一个公共的休息区域。
在公共的区域的茶几上有着西洋棋的棋盘。
猫女士坐在了白色的一方,莉璐怡坐在了对面。
猫女士说:“西洋棋一共有64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命名。横着的是字母A到h,竖着的是字母1-8。A1永远都是白棋的车,白方也是先走的。
从左往右是车,马,主教,皇后,王,然后再是主教,马,车。白色的王在黑色的格子里,黑王在白色的格子里。
之后第二排就都是兵。兵只能往前走一格,不能后退,可以斜着吃一格。但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可以一次走两格,之后就要一格一格的走了。
车可以上下前后的走,马可以L形走,主教是斜着走,皇后是上下左右对角线都可以,最后王是可以往周边的8个格子行走,然后一次只能走一格。
目标就是将死王,王死了,对方获胜。基本的规则就是这样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莉璐怡摇摇头,小鹰说:”看起来真的很有趣的样子诶。“
猫女士一脸充满玩味的看着这两个人。或者在她的定义中,还是一人一鹰。
但是猫女士觉得两者之间并不是单纯的控制。
鹰好像有属于它自己的思想,而莉璐怡本身也是。两个人更像是朋友的关系。
这也让猫女士非常的好奇两人的关系究竟是怎样形成的。
猫女士首先持白棋走了兵,然后莉璐怡采用了相同的开局。
第一局的时候莉璐怡非常快的就被将死了。
结束了以后,一旁的小鹰还在说:“诶哟,看看你诶,你被杀了。”
“还要再来吗?”猫女士问道。
莉璐怡点了点头。
小鹰立在肩上安静地看着棋局,莉璐怡则在棋盘上厮杀。
一次又一次的输了,莉璐怡安静地重新摆好棋子,准备好新的一轮的开始。
小鹰也变得非常的安静。
猫女士时不时的会告诉莉璐怡一些她之前没有说的规则,比如说王车易位,比如说兵横向吃子。
猫女士看着一盘接着一盘的棋以后,突然她说:“我觉得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之后还有事情不能陪你下棋了。”
莉璐怡看着站起来的猫女士点了点头。
看着猫女士离开的背影,小鹰问:“她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害怕?”
莉璐怡给小鹰喂了念力,然后抚摸着他的羽毛,走出了天空竞技场。
她现在要去图书馆或者书店,去寻找更多关于西洋棋的书,去学习更多的技巧,更好的策略。
她在这64格有限的棋盘中看到了无数的可能,一种真正可以完全掌控的可能。
就好像是在有限的生命当中,拥有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