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顿了顿,又道:
“但他家里人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即使我有了你——”
她看了苏晴一眼:“他的父母还是不同意我进门。”
她回想起了往事,心中愤恨难当:
“他的母亲甚至想打发我一笔钱,让我将你打掉。”
那是她一生中,最屈辱的一次。
苏晴一怔,原来她还未出生,就经历过这样的劫难。
“那他现在.......在哪儿?”
她忙问母亲。
“唉——”
方红叹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红了红。
“三十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什么?”
苏晴大吃一惊。
“死了?”
方红点点头。
“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国外了,但我一直还在关注他的消息,
他是乘坐飞机公干的时候,坠机身亡的。”
方红一边说一边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报纸递到苏晴跟前。
“这是当年的报纸。”
苏晴看了一眼,只见报纸上大号标题上写着:张氏货运太子爷张如强坠机身亡。
报纸上的男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那就是她的父亲。
苏晴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原来她的父亲叫张如强,是张氏货运的太子爷。
苏晴将报纸还给了方红。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可怜这么些年,她时不时还在幻想,如果有一天见到父亲会是怎么样的。
却不想她的生父一早身亡。
今生今世,她是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泪如雨下。
南都警局这天走进一位中年男人。
他西装革挺,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
他走到一位警员身边,很有礼貌的向警员问道:
“这位警官,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的负责人。”
“有什么事吗?”
警员抬起头,有些警惕的望着他。
这人该不是来投诉的吧?
“哦,是这样——”
中年男人用手扶了扶眼镜:
“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警员松了一口气,他懒洋洋的问道:“自首?你犯什么事了。”
那人对他淡淡一笑,说道:“杀人。”
高一凡很快接到了通知。
李蒙蒙被谋害案,主凶已经归案。
凶手名叫张云迪,是爱丽丝医疗美容机构南都院区的院长。
高一凡立刻对他进行了提审。
“你说是你杀李蒙蒙?”
“我虽然没有亲手杀他,但这件事我也脱不了关系。”
张云迪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回道。
“那李蒙蒙是被谁杀死的?”
“没有谁要故意杀死他,李小姐是在我们机构做整形手术时意外死亡的。”
张云雷对高一凡解释道。
“她是来做抽脂手术的。这个手术,本来已经十分成熟了,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这一次我们那个麻醉师,不知怎么回事儿,给她注入了过多的麻醉剂。”
张云迪又扶了扶眼镜。
“等我得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叹了一口气。
“那你之后做了什么?”
高一凡问道。
“当时我有些慌,一心只想着把这件事情瞒下来。
所以,我找了我们机构的专职司机,让他把尸体拉去处理了。
可是没想到——”
张云迪没有在说话,高一凡也知道他没想到的是什么。
他没想到的是,当夜会突降暴雨。
司机或许心烦意乱,或许惊慌失措,一不小心撞上另一辆车。
而车里的尸体,竟然在这时掉了出来。
他们本来想瞒天过海,却现了原形。
“所以啊,千万别想做坏事,因为做了坏事,连老天都不会放过你。”
张云迪看着高一凡,一本正经的说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变得正义起来。
高一凡静静地观察了他。
他的表演,十分完美。
但他说的话,高一凡并不相信。
这只是一种直觉。
一个作为刑警本能的直觉。
张云迪好像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了。
但是,他似乎又刻意隐瞒了一些什么。
杀人的事儿他都愿意承认,还有什么事儿他是要隐瞒的呢?
高一凡对此有些不解。
张云迪说,李蒙蒙是注射过量麻醉剂死的,这符合尸检结果。
但是有件事他没有说。
高一凡不动声色,对他问道:
“李萌萌的孩子呢?你们为什么要拿到她的孩子?”
张云迪一愣:“哦,那个——”
他看起来虽然依然十分镇定。
但,高一凡敏锐的发现,他的瞳孔放大,呼吸也更急促了一些。
他有些紧张。
“那个.......那个是李小姐自己要求拿掉的。”
张云迪解释道。
他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高一凡心里一动:看来这个孩子才是案件的关键。
他继续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张玉迪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清了清嗓子,又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李小姐的隐私,她怎么会告诉我呢?”
他说话倒是滴水不漏。
高一凡知道他绝不会透露,没有再追问此事。
“那个麻醉师呢?”
“得知出事后,他已经第一时间跑掉了。”
张云迪叹着气说:
“他现在在哪儿?只有让你们警方去追查了。”
他语气依然淡淡的,丝毫没有慌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扛下所有的事?”
高一凡严肃的看着张云迪:
“这可是杀人。”
他提醒对方。
张云迪淡淡一笑。
“我是医院的法人,我当然得承担相应的责任,但是我相信,
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件事我只是管理上的疏忽。我没有要故意杀人,一切都是意外。”
他说的十分笃定。
看来在警局投案之前,他已经向律师详细咨询过了。
高一凡看着张云迪,对方对于他的凝视,没有表现出一丝胆怯。
此时此刻,他恐怕没有料想到,警方已经尸检。
他如果知道了尸检结果,便不会这样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