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这话之后,周琴停下脚步,转身一脸震惊的看着女儿,“送人,你送谁了?赶紧要回来,这新买的还没用过几次呢,就让你拿去送人了,你这个败家子,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那么贵的东西,你也拿去送人。”
贺胥明也一脸焦急的道,“是啊,姐,我急着用呢,你赶紧要回来吧。”
面对两人的质问,贺婷婷一脸的淡定,“你们急也没办法,现在要不回来了,我把收音机给大哥寄去了,这样大哥哪怕在乡下也能用收音机多了解了解城里的时事。”
看着这个愈发古怪的女儿,周琴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她指着贺婷婷的鼻子骂道,“大哥大哥,你心里面就只有你大哥,贺婷婷,你是不是被他贺钧川给下蛊了?”
“行了,别吵了,再买一个不就行了。”看二婚的妻子越说越不着调,都扯到封建迷信上了,贺父赶紧说道。
说完贺父用犀利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最近有些反常的女儿。
如果不是这个女儿的一些小习惯跟原来还一模一样,他都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被特务给调包了。
正在跟她娘争吵的贺婷婷可不知道自己因为过于反常被自己亲爹给怀疑成了间谍。
“再买一个,你说的怪轻巧,那不花钱啊,而且就你闺女现在这啥好东西都给她大哥送去的样子,我买啥东西都得被她给顺走。”
贺父无奈的看了一眼不依不饶的妻子,“那你说怎么办?打她一顿。”
周琴气哄哄的看了女儿一眼,然后上楼去床上躺着了。
贺胥明用奇异的眼神看了姐姐一眼,问道,“姐,你真给大哥寄过去了,不是故意藏起来了气咱娘的。”
就他姐现在一天恨不得跟他娘抬八百倍杠的样子,非常的有可能,而且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姐姐总是一副娘对不起她的样子。
要知道娘之前可是最疼他姐的,就连他在他姐面前也都只能是个弟弟,也不知道他姐最近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姐,是不是娘最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才特意跟咱娘作对。”想到姐姐这些天看娘的那副跟被背叛的女人看负心了的男人差不多的眼神,贺胥明灵机一动,如同抓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一般,连忙说道。
当初,钟楚西把他玩过的那个寡妇扔给兄弟几个玩的时候,那个寡妇看钟楚西的眼神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自己肯定没有猜错,贺胥明洋洋得意的想,果然自己就是聪明。
贺婷婷震惊的看了一眼突然变长了智慧的弟弟,矢口否认道,“没有,我就是单纯的想补偿大哥而已。”
当然,除了想补偿大哥之外,也有顶撞一下周琴出出气的想法。一想到前世,她就被自己最信任的母亲这么的抛弃了,她跟野男人卷款远走高飞了,留下自己在国内被高利贷的追债,贺婷婷就很难不愤怒。
贺胥明对他姐现在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就他姐这个自私的性子,能够突然迸发出浓浓的兄妹情,鬼都不信。
他看他姐就是故意的,想以大哥为借口跟娘作对,因为他跟他姐都知道娘最听不得大哥这个名字,一听就要跳脚。
从某种程度上说,贺胥明感觉的也没有错,周琴之所以那么容不下贺钧川,一心的想要把这个继子弄去乡下,就是因为她心虚。
贺钧川的存在一直都在提醒着她自己只是个不择手段上位的小三,只有把贺钧川赶出去,这个家里面才能重新恢复安宁。
更别说长大之后的贺钧川跟他亲娘眉眼间有着几分相似,每次看到贺钧川的时候,她就感到窝心,因为就好像再一次见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陆家大小姐。
贺钧川的存在就是在提醒着自己只是捡了她的漏才上位的,如果那个女人不死,自己说不定就一辈子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了。
等姐弟俩说完话之后,贺父站了起来,对贺婷婷说道,“婷婷,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他觉得自己现在是时候跟这个有些别扭的女儿谈谈心了。
父女俩来到书房之后,贺父看着自己这个宠爱的女儿,脸上的严肃表情并没有丝毫缓和,他语气低沉地问道,“婷婷,你最近跟你娘是不是闹矛盾了?”
就连贺胥明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贺父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没有。”贺婷婷鼻子一酸,声音不自觉中带着点哭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父亲这么一问,心里突然就感觉到有些委屈了,眼睛酸涩得厉害,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
贺婷婷连忙低下头去,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快要落下的眼泪憋回去。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前世父亲去世之后,她过的那种日子,受的那些苦。
贺父还活着的时候,她没有感觉,但等到贺父死了之后,贺婷婷才意识到了自己最大的靠山已经去世了。
那些原来看在贺婷婷的家世的份上,捧着她的人,再也不捧她了,反而一个个的开始对她落井下石,出言讥讽。
就连她那个对她温柔小意,事事体贴的丈夫,在贺父去世之后,也瞬间变了一份面孔,变得面目狰狞不说,还对她非打即骂,让她直接受了不少的苦。
贺父本来想要训女儿几句,但一看到自己刚一问话,女儿眼泪就扑通扑通的往下掉,一看就受了大委屈的样子,他一下子就心疼了。
一想到女儿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人给欺负了,贺父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了,他僵硬的伸手给女儿去擦眼泪,语气沉稳的道:“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就直接跟我说,爹给你出气。”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哭的这样厉害,这样的委屈,别让他知道是谁欺负了自己宝贝闺女,否则的话,自己绝对饶不了他。
听到这话之后贺婷婷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她双手紧紧攥住贺父的衣袖,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爹……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其实,原本贺婷婷想说的是“死”这个字,可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地改成了“离开”。毕竟,死这个字太不吉利了。
然而,贺父并没有察觉到女儿话里的深意,只是以为她舍不得自己。他轻轻拍了拍贺婷婷的手,安慰她说:“乖,爹不会不管你的。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爹,爹会帮你出气!”说话间,贺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芒。
很明显,只要女儿吐露出来那个人的名字,贺父绝对不会放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