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番僧被柴满山一招摔倒,跌得狼狈不堪,爬起身来,怒目而视,但是却不敢再往上冲。
柴满山面色平静,朝着两个番僧一拱手,“得罪了,两位,且先息怒,听柴某把话说完。”
他的语气挺软,但是刚才的动作很硬。
两个番僧悻悻地退了一步,翻翻眼皮。
柴满山把目光转向林中诸人,朗声说道:“大家听柴某一言,现在咱们商量大事,不要自我生乱,节外生枝,现在各位好汉来到聋哑谷,我们自然有义务保护所有人安全,适才雷寨主说得不错,暗藏的敌人,非常厉害,因此只有携手同心,共同对敌,只要我们团结一致,那丧门神再厉害,又能耐我何,躲在角落里使暗招,算不得什么本事,咱们把眼睛擦亮,小心防范,必能怯敌,切忌各自为战,一盘散沙,至于各情心事,自己先斗起来,正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当即博得一片喝彩声。
“太对了,”“柴兄说得有理。”“咱们就这么办。”
雷暴天站出来,大声说道:“柴兄,依我看,令师聋哑老人,就给大家带个头,当作首领,领着我们抗敌,既然来到了聋哑谷,自然得听主人安排,聋哑谷待人宽厚,威孚众望,也担得起这个责任。”
柴满山摇手,“雷兄,请不要往下说了,家师是绝对不会当这个首领的。”
“那你当也行。”
柴满山笑了,“柴某何德何能,如何能当首领,您是开玩笑了。此话再也休提。不过,雷寨主刚才说到的‘待人宽厚、威孚众望’这句话,却是对极了,没错,我们如果要选首领,就得先待人宽厚,威孚众望的人。柴某现在就推荐一位,看看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的眼睛,都盯在柴满山的身上。看他到底推荐谁。此时白桦林中已经无人在下棋,几乎所有人都站着听柴满山讲话,唯一坐着的人,便只有那个“苦苦思索棋局”的番僧了。
……
胡克邪和“哑老头”叶冰玉站在一起。
当柴满山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是雪亮,聋哑谷的棋会,以及“秘洞藏宝”的事情,有关种种,多日以来,一直心存疑惑,聋哑老人为何要设这么一个轰动江湖的诺大棋会?又为何邀请别人来探寻宝藏?这里边到底有没有别的目的?现在,这个谜底,似乎就要揭开了。
胡克邪歪过头,轻声说道:“来了,来了,这才是聋哑谷棋会的底牌。”
叶冰玉轻轻点点头,朝他微微一笑。
……
柴满山说道:“各位,咱们江湖中人,最讲究一个‘义’字,当初,七沟二十一寨总瓢把子,铁无量大哥,可称楷模,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心气相通,遇事互助,那时何等的舒畅,大家携手并肩,共襄大业,远近数百里,有谁敢来咱们头上动土?什么丧门神之类,早就吓得望风而逃……”
有人喊道:“柴兄,铁无量大哥已经遁迹江湖,提这些旧话,又有何用,你赶紧说,到底推荐谁担任咱们的首领?”
柴满山点点头,“好,我也不啰嗦了,说到这个人,大家也并不陌生,他便是铁无量大哥的师弟,飞天神笛,曲无音。”
……
胡克邪已经完全能够肯定,聋哑谷的棋会,真正的主人,并不是聋哑老人,而是曲无音。柴满山这些人,只不过是在给曲无音当传声筒罢了。
他侧过头,想对叶冰玉说话,却发现——叶冰玉不见了,这个精灵古怪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她去哪里了?
白桦林中,人员众多,和树林叠在一起,根本找不着叶冰玉的身影。
铁猴凑了过来,冲胡克邪笑道:“闹了半天,是曲无音在作局。他想取代师兄,当七沟二十一寨的总瓢把子。作个江湖大佬。”
“侯兄,你说得对。”
“嘻嘻,跟咱们没关系,曲无音别说当总瓢把子,他就是想当玉皇大帝,咱们也在旁边看热闹。”
“咱们是没关系,可是对于七沟二十一寨的那些江湖人来说,关系可就大了。你这话倒对,咱们站在旁边看热闹,也就是了。”
此时有好几个人,都在附和柴满山的提议。
“没错,曲先生武功高强,铁大哥淡出江湖,就由曲先生担任七沟二十一寨总瓢把子。我们饮马沟的弟兄表示赞同。”
“对呀,咱们选首领,干脆就直接选总瓢把子,以后大家都听曲先生指挥。”
那个富商站出来,大声喊道:“我说两句。”
他冲着树林里的众人一拱手,“钱万贯问候各位江湖弟兄。”
原来他叫钱万贯。
有人说道:“钱兄,你不是离了山寨,走京下卫,做买卖去了么,怎么又来趟江湖这趟浑水?”
钱万贯道:“不错,钱某是跑了两年生意,只不过我也没脱离山寨,再加上还有好多弟兄,都跟钱某是过命的交情,江湖上有事,钱某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我先说说曲先生的事,刚才有道上的兄弟提议,由曲先生接替乃师兄,担任七沟二十一寨总瓢把子,这件事,本来挺好,曲先生武功高强,素有威望,只不有一条,大家可要想好了,现在曲先生可是投了衙门,他算是官府的人,咱们身在江湖,跟官府是何关系,想必大家心里都明白。”
无论哪朝哪代,官府都是“缉拿盗匪”的,山寨里的盗伙,避之唯恐不及。
听了他的话,好多人都议论起来。
如果曲无音投靠了官府,那么他别说当总瓢把子,就连原本的江湖威望,也成问题了。
有人问:“钱万贯,你说的是真的吗?”
钱万贯道:“前些日子,官府里的一位要员,被桃花党劫持,就是曲先生带人给救出来的,为此,他还受到了衙门里的奖赏,这件事,确确凿凿……”
忽然旁边响起一声霹雳似的吼声:“各位,请不要听他胡说,小心别有用心之人,混淆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