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奴婢不会离开你的。”
莺歌的神情紧张，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云清瑶想的很开，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如今你年纪还小，或许想不了许多，等你再大几岁，或许会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云清瑶从前也想过，若是姨娘没有进云家，嫁进了寻常人家，生下了她，她是不是就可以过平凡又幸福的生活了。
“莺歌这大宅子里困住了我，但没有困住你。”
如今云清瑶已没有别的选择，她只有紧紧的握住手中权力，不断的往上爬，才能过得更好。
但莺歌不一样，她还有更多的选择。
嫁人或是不嫁人，都没有关系。
“少夫人，从你救下奴婢的那一刻，奴婢生命里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奴婢只想跟在你身边伺候你。”
莺歌的目光坚定，好像随时可以为云清瑶赴汤蹈火。
云清瑶听到这话，笑了笑。
“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变得更好，为了你自己。”
毕竟云清瑶救她的时候，虽然是想将她留在身边，但却没打算强迫她，只当是全了上辈子的情谊。
如今看来，她与莺歌是注定的缘分。
无论她们是如何相识的，都会好好走下去。
“学习的事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云清瑶近来也忙，不可能给莺歌放假，只能叫她慢慢来。
莺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但心里想的是，自己还可以更努力。
春娟比她的年纪还要大，都能学的进去，她年纪轻轻为何不能？
莺歌也是有一股斗志在的。
云清瑶见她这般，也不再说下去，她真怕自己安慰着安慰着，莺歌连觉也不肯睡了。
谢揽月在侯府小住的这几日，云清瑶是不能忽略了她的，毕竟这府里没有别的姐妹同她玩，因此云清瑶每日得空便都要去看谢揽月。
“表嫂，你来了。”
谢揽月正拿着回来时云清瑶差人给她买的泥娃娃和小篮子玩，看见云清瑶便欢喜不已。
“大妹妹吃过饭了吗？可别光顾着玩，连饭都忘了吃。”
云清瑶笑着问她，语气似是在哄小孩儿一般。
毕竟在云清瑶的眼中，谢揽月和小孩儿也没什么差别。
“早就吃过了，表嫂不用担心我。”
谢揽月看着云清瑶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藏不住的期待。
“表嫂，咱们今日做什么呢？”
她在家里是不怎么出门的，但她喜欢跟云清瑶出门。
云清瑶没有急着告诉她答案，反而笑着问她。
“大妹妹想去哪里？”
谢揽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期待云清瑶带她去见不同的世界。
“既然大妹妹没有想去的地方，那咱们去酒楼坐一坐，听一听说书吧。”
云清瑶带她去听的自然就是闻溪新写出来的女将军的故事，她也很好奇世人对这故事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好啊，我都听嫂嫂的安排。”
谢揽月乖巧点头，她并不在意去哪里。
不过像她这样的闺阁小姐，也极少踏足酒楼茶馆。
云清瑶选的酒楼是京中最有名气的望月轩，据说是某位贵人开的。
最初闻溪的话本是不能在望月轩讲的，但她如今渐渐的火了，为了招揽生意，望月轩请了说书先生来讲。
谢揽月坐在楼上，眼睛里止不住的好奇。
“表嫂，这里好热闹呀！娘亲从来不带我来这样的场合，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其实这也不能怪静安伯夫人，谢揽月本身也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也不比谢揽星活泼。
“酒楼人员杂乱，你一个小姑娘家，姨母不带你来也能理解。”
云清瑶笑着说道：“若是寻常时候我也是不会带你来的，只是要听话本，还是来酒楼为好。”
谢揽月乖巧点头，她并不讨厌这里。
云清瑶要的位置极佳，不仅能清楚的听见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能看到底下观众的反应。
对于女将军这一主角身份，听众虽然不能接受，但也不算很排斥，直到说书先生讲那女将军立志保家卫国，绝不谈儿女情长，更不会嫁人时，底下的反应变大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破话本，女子为将也便罢了，如何能一辈子不嫁人呢？”
“就是啊，这也太不像话了，身为女子抛头露面也就罢了，怎么能一辈子不成亲呢？”
“我看这人就是妖言惑众，竟说出这样离经叛道的故事来，难不成是想鼓动女子都不嫁人吗？”
这话就有些胡搅蛮缠了，打眼一瞧也知道，大堂里坐的几乎都是男子，并没有几个女客。
谢揽月抿了抿唇，目光里带着不解看向云清瑶。
“表嫂，这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他们为何如此激动？”
云清瑶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着急，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女子就是资源，可以为他们换取利益。
就如她一般，王氏再恨她，也没能弄死她。不是因为父亲在意她，而是一个女儿，哪怕是庶女，送给人做小妾，也是有价值的。
一旦女子不再温驯，那对于男人来说便是极大的损失。
“揽月，你不必在意他们的话，他们不过是天底下最无能的人，指望着女子给他们带来利益。”
云清瑶摸了摸谢揽月的脸颊，目光柔和。
“咱们虽然是女子，或许比不过男子的性别优势，但只要有心，一样能获得尊重。你看你闻溪姐姐，写的话本不也很畅销吗？这与男女无关，只看个人能力。”
云清瑶这话说的不假，只要她们有心去做，便不输于男儿。
“表嫂，你说得对，他们不理解闻溪姐姐，可我觉得闻溪姐姐写的很好呢。”
谢揽月点了点头，她是认同云清瑶的话的，也认同闻溪的能力。
“世人往往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凡事在他们眼中不容于世的，必然是让他们感受到威胁的，我想闻溪的行为是有些大胆，但不算妖言惑众。”
云清瑶的语气淡淡，但她的话已足以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