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那点面变成饼子,我们也费了不少劲,行军锅只有一口,要全都指望它把我们100多人未来几天的伙食做出来,这辈子是够呛了,那饼子贴出来一个就吃掉一个,等最后一个人吃到饼子,人也估计也饿成相片了。
我们进村求助分到粮食的老百姓,也让我们见识到了人民的力量,全村的妇女一起上阵,仅仅用了一个小时,我们的干粮袋就被装得鼓鼓囊囊,出发的时候还打着灯笼送了我们好几里地,更是有老人抓住我们的手,叮嘱我们注意安全,把我们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让大家感觉到这仗打得值。
这次我们改变了行军方案,为了躲避鬼子的围追堵截,我们选择昼伏夜出,一天之后,再也没有山路走了,我们进入了平原区域,也是日军重兵把守的地方。长江流域最大的特点就是河网密布,也是我们最大的困扰,遇到小河流,我们可以涉水过河,遇到水深的,也只能找渔民借船过河,一次只能过三五个人,过一次河都要耗费大半夜的时间,严重拖慢了我们的行军速度。
遇到有日军部署的区域,也只能从水稻田里绕过去,就这样绕来绕去,那不到30公里的路程,硬是让我们走了两天多。
鬼子在武汉城以北部署了十几万人,想完全做到人不知鬼不觉,那是不现实的。两天后的下午我们抵达东荆河东岸。
过了东荆河,再向西南前行15华里,就可以到达我们约定的渡河地点李家湾,偏偏就是在东荆河,我们被鬼子的搜索队给咬上了。
东荆河水深河宽,又没有找到可以过河的船只,由于毗邻前线,附近的村子连个人影都没有,为了过河,我们找到一片竹林,决定砍伐竹子制作竹筏作为渡河工具。
大家分工协作,有人割草编绳子,有人去砍伐竹子,忙得不亦乐乎。
通讯兵再次联系总部,总部反馈一个信息,由于战局再次发生变化,武汉长江一北地区已被国军弃守,能给我们提供的帮助不多了,只能是一些空中掩护,以及准备渡江船只。
满足吧,现在上百万国军在武汉周边跟鬼子恶战,到处乱糟糟的,军部还能有精力关注我们几十个人的安全,已经难能可贵了,这也完全是托了这苏联飞行员的福。
忙活的间隙,我向胡传勇问出了我好奇的问题:“王二愣的媳妇哪里好的,能让你一门心思钻人家被窝?”
他一边用帽子扇着风一边回答说:“你小屁孩懂啥?二嫂子太会疼人了!咱是啥人,你也知道,村里没人待见,狗见了都摇头,就算咱当街饿死了,都没有人给一块饼子吃。有一次我在王二愣家的地里偷红薯,他媳妇抓住我了,没打没骂,还给我挖了几块大红薯,让我带回家,那时候我就觉到人家真好,咱也没事就给人家挑挑水啥的,王二愣这个货也太不是东西了,没事就打自己媳妇,下手可狠了,咱看了也心疼,没事就去关心一下,后来的事嘛,你也知道了。”
我叹气说:“你玩大发了呀,房子让人往家给拆了,自己闹的有家不能回,我也真服了你了!要换了我,我才不会这么傻乐呵的呢!”
他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要不咋说你是小屁孩呢?你还没遇到那个让你啥都不顾的女人呢。你知道啥叫爱情不?爱情就是让人奋不顾身的东西!”
这下又轮到我挠头了:“又从哪学的洋词?这玩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你这大字不识几个的,都是谁教你的?”
“我们旅长的三姨太!人家是大学生,都是她教给我的。”胡传勇实话实说。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你的那啥狗屁爱情我不懂,我看你跟人家这个三姨太肯定有奸情!你没少给人家挑水去吧?”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你是懂我的!不然我这个连长怎么来的?都是三姨太替我说的好话。不过最近旅长好像发现什么了。就给我派了一个送死的活。所以这次我说啥都不能回去了!咱们小命在人家长官手里捏着呢,所以我得去找一棵大树傍着,我得当大官!官越大,在这乱世活下去的可能性越大!”
我对这个表示认可:“我也想当大官,听我们营长说,大官给发媳妇的!不然就凭我这长相,只能打光棍。”
他用小竹竿敲了我脑门一下,皱眉说:“人家说啥你都信!那是哄小孩的!不过这话也没啥毛病,当了大官就有钱,有钱的话,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你看那些大官,哪个没有三两个姨太太?”
我出来打仗是为了当官挣钱,可是我去就看到好多人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也来打仗,他们到底图个啥呀?
乔木匠抱着一捆竹子从我身边走过,我随口问了他一句:“木匠你是为了啥来打仗的?”
他很不耐烦地说:“你娃废话真多!哪个出来玩命不是为了保家卫国?都想着去当官,这仗就不用打了,干脆投降算了!”
胡传勇听了之后非常不屑地笑了笑,但是也没说啥。我听了这话之后,反而感觉很不好意思,我又想起老陆那天夜里骂死老秀才的那些话,心里突然多了一种感觉,跟他们相比,我好像缺了点什么。
还有,那个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