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道育儿经验,都是前世看别人学到的。
三个人抽完半包烟,常威还在叨叨叨。
一大妈听不下去了,“常威,今天就想问你是不是要买我们家房子,你说那么多教育孩子的给我们干嘛,我们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小孩子教育。”
“一大妈,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你将来还要带孙子孙女呢,你跟刘师傅不改正自己的态度,不扭转心理,早晚也会被孙子辈抛弃。”
常威过够瘾才直奔主题,“你们想卖房子?我可以考虑买下,谁让我善呢。”
“一千两百块,不还价。”
一大妈态度很强硬,常威后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一大妈,你搞清一件事,是你家请我过来谈事情,而不是我登门求你们,这房子也不是你们想卖就能卖,得看我有没有相中。”
刘海中很会打配合,及时开口堵常威的嘴,“除了我们老两口,谁也不知道房本藏哪儿,刘光福最近鬼鬼祟祟,秦淮茹搬走那天我想明白了,他要找出房本然后卖给你。常威,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你能说动我儿子卖他老子的房子。”
“哎~这么说搞得我像个坏人一样,这家将来都是光福的,房子也早晚是他的,早卖晚卖不都一样,又不是祖宅。人呐,要向前看,人挪活树挪死,人往高......”
刘海中摆着手,“行行行,你别说了,听你说话我胸口疼。”
“直击心灵的实话,终究会给人带来震撼,刘师傅,你幡然醒悟了吗?”
一大妈叉着双手,好像一个准备骂街的泼妇,期望给常威带来压迫感。
“你能出多少?”
“傻柱四间房加贾家两间房,你猜我出了多少?”
“多少?”这句是刘光福问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一分没出。”
“骗鬼呢。”一大妈撇了撇嘴,“秦淮茹那人像个貔貅,能把房子白白送给你。”
“我也不信,当时我都惊呆了。或许她洗心革面,准备重新做人,就像刘光天一样,回头是岸。”常威摊手表示无奈。
刘海中神情憔悴,“常威,你拿光天威胁我也没用,我就当没生过那个儿子,这房子卖了我也要买个房子住,你不能让我睡大街吧?”
常威没回刘海中的话,转头对刘光福询问,“光福,你觉得多少钱合适,大胆说。”
刘光福靠近刘海中,“爸,厂子里工友说他家两进院,虽然小了点,但是后院加上放杂物和厨房,也有六间房,就算大哥一家回来,东厢房也能住下。”
刘海中正要发火,听到最后一句,沉默不语。
他想刘光齐,虽然大儿子让他丢了面子,在厂子里被人嘲笑,他还是最疼长子。
刘光齐走的第二年邮了一封信,生了一个女儿。
那是他的孙女,老刘家的第三代。
“多少钱?”刘海中沙哑的嗓音响起,好像是金属在木板上摩擦。
“九百。”
“常威,一千块。”
常威伸出手比划一个八,然后把食指放平,摆出手枪的姿势对准刘光福。
“刘光福,给你一枪值不值?”
“常书记,我们搬家也要花钱请人雇车。”
“一百块,你家搬平谷都够了,你的工资加你爸退休金都不到八十块,你拿我当冤大头?”
“再添点吧,常书记,您不差那点钱。”
“七百五。”
“八百,常威明天我们过户。”刘海中一锤定音。
常威站起身,意兴阑珊伸个懒腰,“五十块给刘师傅面子,谁让我善呢。”
腊月十八,刘海中搬家,这个年不想在这院子里过,阴风阵阵的。
腊月初九过完户,一大妈让刘光福多找几家看看,反正常威也没催促他们哪天搬,慢慢找着呗,急啥?
刘海中叮嘱一大妈千万不要小看常威,这院子谁能算计的过那个阴人,早搬早了事,现在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明年房子和工作都会很紧张。
说不定房子也会涨价。
如果不搬?想到常威做过的那些事,还有怀疑他做过的损事,刘海中一家三口患得患失起来,总感觉常威就是趴在他们肩头上的狼。
回头就被咬断喉咙,紧张,压抑,疑神疑鬼,匆匆谈好价格,打扫了两天,找的人和车,上午十点就清理干净,门也没关匆忙撤离。
霍启发本来想着年后搬,那边小院和房子都弄干净了,结果95号院子只有他一家,空荡荡,阴森森。
跟胡香织两个人商量一番,赶在小年那天搬家。
常威锁了大门,在里面用木板封死,这个院子等到八十年代再重新完善。
王宝钏苦守寒窑一十八年,黄粱一梦醒来十八年,李太白列戟十八载,谭嗣同回头十八年过。
从59年到77年,十八年,常威收集齐四合院剧情世界的祖地。
当天晚上没有任何警示,小九尿床把他冲醒。
龙年最后一个夜晚,花姨跟干爹和孙女婿于敏刚聊天,陈琳和三个孩子打扑克,没人带常威,跟他打扑克没人赢过。
偷牌这事还是王大爷猜测的,他说江湖千门就专门研究赌博,使用各种骗术,出老千就是这么来的。
全家一致认为,常威打牌出老千。
怎么没人从自己打牌技术考虑问题,咱就说啊,会不会是他们牌技太差?
常威抱着小九和外孙女于丽丽,脚下趴着小心,三人一狗盯着炉子冒气的水壶发呆。
于丽丽这名字是于敏刚起的,小鱼觉得无所谓,常威生一肚子闷气,哎,外孙女自己没法做主。
两个北大当老师的就起这么个名字?
水开后呜呜响,两个孩子仿佛回过神,小九和小八个月的外甥女比比划划,指着自己,“叫舅舅,舅舅。”
丽丽啊呜啊呜,“就,就,玩。”伸出手两只看掀开小九的嘴唇,凑过嘴要亲。
常威膝盖左右一分,两个孩子隔着迢迢银河。
小九着急打常威,“爸爸,外行女,外星女。”
丽丽抓着常威的衣服,“老诶,就,吃,吃。”
常威一个孩子亲了一口,这口条还得练练,说的啥外星语。
一只胳膊抱两个孩子,泡了麦乳精水,温了以后一人一勺喂孩子。
一大两小看着炉膛里的火苗,常威小声咕哝,“除夕了,天道是不是要更新了,95号院子会奖励我什么?”
过了子时,花姨抱着小九和丽丽睡觉,陈琳跟小鱼几个孩子还在打牌。
年年守夜的常威不再守夜,打了招呼回后院睡觉,或许梦入神机,给他点化。
常静彤扔出牌,“两个三,每年都是爸守夜,今年怎么睡那么早啊?”
“正好,两个四,可能爸岁数大了吧。”常九安觉得自己的理由很有道理。
“两个K,是不是咱们没带他玩啊,生闷气回屋睡觉去了。”
大闺女小鱼自以为很了解常威,她爸小心眼很久了。
陈琳扔出一把牌,“两个2,两个鬼,Jq,我赢了。”
接过三个孩子的毛毛钱,得意地数着票子,脸上神情满不在乎,“你爸就是岁数大了,闹觉,再说今晚咱家四个人守夜。”
看到倒茶的于敏刚,咯咯咯笑着说:“加上女婿,五个人守夜,比你爸一个老头子守夜强。”
“我才三十五,怎么就老头子了?人生五十才开始,我的青春还没结束呢。”
耳朵灵的常威在后院洗完脸,坐在床头抽着烟。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心慌,怕自己是快穿。
好不容易有了媳妇孩子,有那么多房子和宝贝,这个世界任务完成了,给他又穿越了,那真是要骂娘。
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发呆,该不该闭眼?
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醒来还是适应前世牛马生活,好像自己物业水电费还没交呢,房贷还有一百多期,车险快到期了,又是几千块......
又被灌酒,常威苦笑了一声,果然是一场梦。
“不喝了,我说我不喝了。”
一睁眼睛,眼前一片黑,到钟换场了?怎么那两货没喊自己。
这酒怎么这么骚?
卧槽,常九安抱着自己脑袋又尿床了,一点没浪费,全尿自己脸上了。
抱着儿子跑进卫生间,重新洗澡,刷了四遍牙。
这孩子怎么总尿床,换下床单和枕巾,常威坐在罗汉床上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一大早这么刺激,不是梦,他也没有穿越。
脑子里无数烟花绽放,一个光点一个念头,小九这么大怎么还尿床?
抱着儿子找干爹,让干爹找个中医看看,安安两岁四个月总尿床不行。
干爹说常威闲的,这么大小孩尿床尿裤子难道不正常?
回忆起安安和小雪,好像到两岁偶尔也会尿床,小九一个月三四次尿床也有点多吧。
花姨吃早饭数落常威,“你昨晚给俩孩子灌那么多麦乳精,丽丽都尿床了。”
丽丽听到姥姥喊她,骄傲回应,“姥,尿,甜甜。”
小九知道害羞抱着妈妈,把头埋陈琳头发里不抬头,陈琳拍着小九屁股,“你这舅舅跟外甥女一起尿床,丢不丢人,嗯~”
常威一想,昨晚脑子里都是剧情世界奖励和结束的事,一不小心泡多了,喂了三杯?四?五......
开年,商业局新调来书记和局长,常威成为排名第六位的副局长,没能成为纪检副书记,
常威主抓的只有一项,肉联厂行政和生产。
肉联厂空降一个厂长,书记还是常威。
至此,除了汇报工作和参加会议,常威很少去商业局,大家依然称呼他常书记,而不是常副局长。
上半年主要工作是彻底肃清前十年的影响和流毒,给人员平F,恢复干部待遇。
还有一项工作是接收知青上岗。
这件事常威没表态,等上面分配吧,也看看新来的厂长是谁的人。
平淡的日子,常威很闲,陈琳却忙碌起来,她提升为科室主任,经常加班,偶尔还要出差开会。
常静彤抱怨妈妈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常威算算日子,高考快恢复了,看了眼两个孩子。
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与你们俩无缘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