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围绕着阶J立场,两个通知,一封信,一次工作汇报。
常威也拿到一张医院的手术单据留底。
63年3月,秦淮茹到医院上环。
62年贾东旭死后,小槐花出世,63年秦淮茹进厂。
3月份秦淮茹进厂前上环,那时候自己在干吗?居然没听到这个消息。
对,那年三月份自己忙着准备和陈琳的婚礼,秦淮茹去上环的消息就这么错过了。
现在也不晚,这张单交给傻柱?
傻柱的性格一定会当面质问秦淮茹,秦淮茹可以把责任推脱到贾张氏身上,或者哭诉这事是诬陷,她根本没有上环。
秦淮茹甚至可以学前世的绿茶,只说这段婚姻让她没有安全感,傻柱随时会抛弃她,到时候她带着四个孩子会饿死。
事后取了环,给傻柱生个孩子,傻柱还能捶死秦淮茹不成?
这个老色胚绝对舍不得惩罚秦淮茹,以秦寡妇床上的手段,保证让傻柱忘记愤怒。
给何雨水。
她刚跟警察对象结婚,虽然因为秦寡妇的事跟傻柱闹了别扭,但是亲哥哥中了秦寡妇的圈套,她也不能真的和哥哥断了联系。
尤其这事,有个当警察的丈夫,调查真假不是更容易,也不会给秦淮茹狡辩的机会。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找刘黑子。
刘黑子这几年一直读红书,学习兵法,智慧没增长多少,坏水倒是冒出很多。
拿过单据,对着常威一笑,“花爷,小事儿,明天我派人打听好何雨水对象是谁,送他一份大礼。”
“哟,大老黑都会动脑子了,可喜可贺。”
“花爷,看您这话说的,跟在您身边久了,笨人也该开窍了。”
“成,那我看你表演了。”
“您就擎好吧。”
滕越山(查不到,用朋友的姓)参加完学习,满怀心事走在回家的路上,现在一切向红旗看,每个人都要求红得彻底。
小将b乱的事件日益增长,抓还是不住啊,上级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意见,只让下面的人灵活掌握。
这怎么灵活?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高举红旗,都是学习先进思想,打倒走资本和权威的年轻人。
滕越山想不出好办法,对接下来的发展非常揪心,现在是拳头和棍棒,发展下去会不会开枪。
这年头每个单位都有武器库,私人手里也有很多战争年代留下各种武器,民间的武器非常杂乱。
(小时候有一把儿童气枪,装上小石子可以打倒三十米外的铁罐子,家里还有梭镖,冬天去农村跟亲戚到山上打猎,一弩箭把狐狸射穿了。我姥姥七十年代还上交一把盒子炮,小姥爷抗日时候留下的,人不知牺牲在什么地方,有说被鬼子抓到打死了,也有说被炮弹炸碎了。)
前面墙头跳下一个蒙面人,身后背着一个蓝布包袱,看到滕越山,撒丫子就跑。
出于职业的敏感,滕越山大喝一声:“站住,别跑。”
蒙面人跑得更快,最后索性把包袱朝后一扔,转个弯跑没影了。
滕越山找不到人,翻身回去捡起包袱,绕着小偷跳出来的地方转了一圈,院墙里面是医院的锅炉房。
从医院偷的东西?
滕越山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不少针筒和安瓿,小玻璃瓶也有叫安瓶的,护士最擅长的掰瓶术。
还有一沓子病例存根,偷这玩意干啥?
偷药能理解,可以卖钱,一沓病历有什么用?
难道这小偷受人之托特意到医院偷病历,秉着贼不走空的规矩,顺手牵羊拿了药。
滕越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是对的,谁会偷药再偷病例,一定是特意偷病例的。
这沓病历藏着什么秘密?
谁有见不得光的病,要遮遮掩掩,会不会是特务怕病例暴露了自己?
翻了几张,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
秦淮茹!
63年3月8日,上环。
媳妇跟自己念叨过这个秦淮茹,一个找拉帮套的寡妇,贼上自己的大舅哥。
自己内个大舅哥,真是懒得说他,活得稀里糊涂,带三个娃的寡妇也敢娶,谁家娶媳妇还带前婆婆的,怕自己家粮食太多吃不完?
而且这个秦寡妇名声臭大街了,当初被游街示众,就是跟单位的领导搞破鞋,这女的有那么好,值得一个大小伙子非娶不可。
一个寡妇上班前特意上环,不言而明,就是要出卖身体。
别说寡妇,就是单身女人也不会去上环。上环这就是怕怀孕,这下全清楚了,秦寡妇和副厂长搞在一起,就是换取钱票的。
现在跟自己大舅哥结婚,还上着环呢,这是怕跟傻柱生了孩子,傻柱以后偏心不管前面的三个孩子。
这寡妇真是耍尽心机,毒寡妇。
想到这里,把这张手术单据揣进怀里,拎着包袱去了医院。
和医院核对完交接,滕越山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何雨水从灶上拿出温热的饭菜,在桌子上摆好,问了句:“又加班了?”
滕越山点点头,下班路上抓小偷也算加班。
大口吃着饭菜,停了下来,从怀里拿出手术单放在桌子上,慢慢推给何雨水。
“什么啊?”
何雨水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单子,打开后念起来,“秦淮茹......上环。”
‘啪’一声,何雨水把单子扣在桌子上,手捂着胸口,急速地起伏,又拿起单子反复看。
“秦淮茹,上环。”一个字一个字从何雨水牙缝里挤出来。
“她怎么敢这么做?她上班前就上环,一个寡妇上环为了什么?她早想到要跟男人搞破鞋,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越山,你说秦寡妇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失控的何雨水,滕越山埋头吃饭,他知道何雨水和哥哥的感情,七岁就跟着哥哥相依为命,直到去年才跟他哥哥分开。
十四年,兄妹两个就没分开过,虽然说傻柱这个人混了点,但是他舍得给妹妹花钱,初中上高中,上班还给买了自行车。
别人家女孩陪嫁都没有自行车,傻柱就舍得供妹妹读高中,还花钱买工作名额,棉纺厂再便宜也要几百块,加上自行车,这些年何雨水花了不少钱。
结婚的时候,傻柱也没要彩礼,本来要陪嫁一个缝纫机,秦寡妇拦住了,跟傻柱算了这些年给雨水的花销。
就算亲爹也没几个舍得给女孩花这么多钱的,做哥哥的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何况现在一大家子六口人吃饭,再陪嫁东西,家里日子过得有多难。
傻柱偷偷给了妹妹买了一块手表,这事儿何雨水都跟滕越山说过了。
滕越山对这个大舅哥没有反感,但是傻柱遇上秦淮茹脑子就抽风,咋办?
安抚着何雨水,“雨水,这事儿还是有蹊跷,我觉得你不要冲动。”
“手术单都在这儿呢,有什么蹊跷?你不要疑神疑鬼,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还替她开脱。”
何雨水情绪忽然失控,她心疼傻柱,她那傻哥好好的婚姻,被贾张氏和秦淮茹婆媳算计。
于莉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里没有拖累,怎么比也比寡妇带三个孩子,还带着个前婆婆要强吧。
滕越山点上一根烟,想起何雨水怀着孩子,马上掐了烟,抱着媳妇儿,任凭何雨水泪水打湿他的肩头。
哄孩子一样哄着何雨水,“别哭,你听我给你分析这件事。”
滕越山从抓小偷开始讲,发现包袱里面的药瓶和单据,分析小偷主要目的是盗取单据,这些单据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何雨水坚持认为,这是老天给她的指示,傻哥结婚快一年了,秦淮茹的肚子没有一点动静。
生过三次孩子的女人,才三十出头,怎么可能怀不上?
滕越山解释,何雨水不听不听。
滕越山叹气,何雨水还是不听。
最后两口子商量,明天去医院孕检,滕越山用梳理名单筛查敌特的名义,找医生询问一下。
秦淮茹到底有没有上环!
刘黑子把一个大鸡腿放到小弟手里,带油的手拍着小弟肩膀,嘴里夸赞着:“干得漂亮。”
“黑爷,我从小就腿脚快,这事儿您找我算找对人了,下次再有这事儿,您吱声儿,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行了,夸你两句还吹上了,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小弟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锁的动作,表示他一定保密。
刘黑子决定明天去医院一趟,看看何雨水两口子会不会去医院调查。
花爷交代的事,必须有始有终,花爷最恨做事情半途而废,他可不想被骂。
8月1日,8届11全会召开。
前一天,7月31日礼拜天。
常威在院里给安安腰上绑了一个皮扎带,连着皮绳另一头握在手里,安安要往前跑,常威在后面拽。
爷俩较劲,常威悠哉悠哉喝茶,安安咬牙切齿要去池塘捞鱼。
花姨骂常威,这是遛狗呢,常威说这是锻炼安安的筋骨,对抗才能增加力气。
岳母韩姨抱着小雪,看着胡闹的姑爷和外孙,陈琳今天值班,要不非得揪常威耳朵。
陈教授在屋里看书,他觉得小男孩多跟父亲互动,才有男子汉气概。
小鱼在小书房练字,自从陈姥爷搬进小院,她再也没有休息日,每天自学高中课程,还有陈姥爷留的作业,周末要练习一小时大字。
从推开的窗户,看到常九安和常威较劲,自己这个爹啊,就喜欢瞎闹。
前天还提议给家里买个石磨,让安安练习推磨,提前体会太极的圆。
花姨骂他拿安安当拉磨的驴使唤,安安叫着要拉磨,被陈琳打了几下屁股。
今天就练习拔河,幼稚不幼稚。
拔了五分钟,安安坐地上耍赖,常威抱起儿子,给他剥莲子吃。
那边何雨水挺着肚子和滕越山找上门。
“秦淮茹,你给我出来,今天这事儿你要不说个清楚,我跟你没完。”
傻柱冲出房间,见到雨水和妹夫过来,何雨水嚷嚷地如此不给秦淮茹面子,当下脸色也有些难看。
“雨水,秦淮茹也是你叫的,那是你嫂子。”
常威抱起儿子,几个箭步冲进小书房,把安安放小鱼怀里,脚下生风,穿过月亮门,来到隔壁。
刚好秦淮茹、贾张氏也从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