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少商品粮人口是个前兆,风起于青萍之末。
九月,制定了关于农村红色主义教育中一些具体政策的规定(草案)(简称《后十条》)。
《后十条》一方面强调“以阶J斗争为纲”,另一方面又指出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农民群众和农村干部的重要性,规定依靠基层组织和基层干部,以及正确对待地主、富农子女等基本正确的政策。
常威从里面读出农村发展的方向,主抓阶J斗争,如何对待地主、富农子女。
越来越近了。
9月16日到10月12日,召开第二次城市工作会议。
会议提出当前城市工作的主要任务是:继续做好工业的调整工作,努力做好商业工作,加强房屋和其他市政设施的维修
最后一条,积极开展计划生育,争取在三年调整时期,把城市人口的自然增长率降到千分之二十以下。
降低城市人口,下乡的趋势愈来愈强,这是一个信号。
11月,提出坚持自力更生的宣传方针。
年底,最好的消息,我国石油产品已经达到基本自给,这是我国自力更生地进行经济建设取得的一项重大成就。
对于易中海最好的消息,一大妈出院后终于在家养好了,现在可以给他做饭吃。
一大妈落下残疾,变成了跛子,走路一腿长一腿短,在地上被拖拽的胳膊始终不太好,不能举过肩膀。
刘家咬着牙赔了一大妈一百块块,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刘光天被判了十五年,去西北挖沙子。
在公众场所,无视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故意驱赶驴车碾压群众,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造成的后果十分严重。
要是刘海中掏五百块,可以减刑八到十年,刘海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盖老二说,刘光天在牢里发誓,等他归来,一定要杀了他那无情无义的父亲。
为何刘光天只字不提常威,他已经被吓破了胆。
盖老二找人把刘光天直接绑回来,弄到地窖里关着。
托了刘文明来问问怎么处理,常威让刘黑子去弄。
盖家人他不是很信任,扎进刘黑子这颗钉子,让盖老二感受下什么叫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盖老二和盖老大心连心,时间久了也会起龌龊。
盖老大拿了这么多东西,常威怎么能不记仇呢?
肉体惩罚只是最基本的,杀人不如诛心。
亲人背叛,夫妻离心,兄弟阋墙,这个世界多姿多彩。
世间二两风,送你去西方。
刘黑子非常重视这次的任务,打听了不少江湖的门道,特地弄了点镇定剂。
才用了四、五样,刘光天眼泪鼻涕淌满脸,哭着喊着叫爷爷,只求饶过他一条狗命。
为这事儿,刘黑子找到上次碾压易中海的林森请教。
林森忙着跟卫科长女儿谈对象,半脱离鸽子市和黑市生意,他听花爷的吩咐,做白一点的保护伞,更有威慑力。
有枪有人你才有话语权。
他见过花爷的本事,也知道常副书记在肉联厂的分量,何况还有刘文明和季昌季庆两个兄弟,保卫科只是他强大的资本,不是他叫板的依仗。
他头拱地也要听话。
林森讲了雇佣牛车的事,但这种活可一不可二,连续发生同类案件,容易被人觉察出问题。
刘黑子灵机一动,同类方法可以用不同方法,换汤不换药,让刘光天赶车去撞,不是更能搅混水。
林森觉得这办法很好,但是不能雇佣牛车。
可以抢啊!刘黑子的概念里,癫狂就是最好的掩饰。
提前让一个赶驴车得到附近,配合演一场戏。
放出被折磨有些疯疯癫癫的刘光天,告诉他只要把一大妈撞了,就放了他,不然的话,继续关地窖里,还有十三种折磨人的手段没用上呢。
刘光天抢了驴车,撞到一大妈后,害怕撞的太轻,直接把人拖在车轮下。
要是给他一把刀,他敢砍断一大妈的脚筋。
别人死比他生不如死要强,死道友不死贫道。
被抓进拘押室那一刻,刘光天抱着警察放声大哭,他安全了。
关进看守所,刘光天又哭了一场,这事儿终于完结了,他解脱了。
判刑又怎么样?挖一辈子沙子也比那个地窖受折磨强。
但是他还是恨刘海中,不仅是这次没有帮他掏钱,让一大妈出具谅解书而减刑,更有之前的怨恨。
刘光齐掏空了家里,他刘光天没有工作,饥一顿饱一顿,他只能去借钱赌博,欠下那么大一笔钱。
他这么落魄倒霉,都是刘海中的错,都是儿子,他享受不到一点父爱。
所以他的恨如滔天巨浪,早晚要拍在刘海中的身上。
常威知道了前因后果,重重表扬了刘黑子一百块,肯动脑子的下属值得栽培。
分了盖老二负责的一部分,原来林森的部分都给了刘黑子。
刘黑子邀请常威吃饭,常威带上季昌季庆,让他们三个人以后好好相处。
他现在不允许老组合形成派系,小细节不管,大的就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竞争。
抽调出林森,让季昌季庆单独发展,再和刘黑子一起管理地盘,这样才有纠缠不清的利益。
盖老二那边,常威补偿的是职务。
晋升厂办一科调研督查组的小组长,跟刘大元竞争,来旺已经彻底被边缘化。
岳虹作为厂办第一副主任,随时准备顶替主任,做厂办实权一把手。
盖老二知道自己所处的形势,也明白自己地位的由来,跑到盖老大家喝酒,最终什么都没说,安心回来上班。
刘黑子派人跟着,一举一动都跟常威做了汇报。
常威很欣赏刘黑子,做小人就要做彻底,我知道你是真小人,你也干小人的事儿,大家各取所需。
以后顶雷的事儿刘黑子上,不上就让你消失吧,也不会心疼损失人才。
常威全家都挤在医院里,陈琳怀孕39周零5天,预产期都过了两天。
闵玉山托了关系才排上干部病房,现在医院床位紧张,不够级别不会让你提前住院待产的。
花姨比常威还要紧张,提前准备的待产包都忘记拿了,这个待产包还是常威凭借记忆,跟陈琳商量后准备的。
提前手工缝制的棉质睡衣、产褥垫子、卫生纸、洗漱用品......除了没有吸奶器,产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
给出生的新生儿准备奶瓶、奶嘴、一小罐奶粉、衣服、包被及洗澡用品等等。
花爷大手一挥,直接让陈五常弄了两匹布做尿戒子,最多用三次就扔,不差钱。
干爹王大爷没来,在家烧炕烧炉子,仔细检查后厢房每个缝隙角落。
托老伙计打了榫卯结构的婴儿床,摇篮和木马,用砂纸打磨了很多遍。小心和狗媳妇都弄到前院,在他房子边搭窝,不许狗到后院。
怕狗身上有跳蚤,也怕狗乱叫。
小心这几天一直夹着尾巴,常威已经警告它十几次了,敢闹事,就地打死。
闵玉山挺积极的,这是在未来丈母娘和小舅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奶粉弄到八罐,其中四罐是跟廖湘通信,廖湘特意从美国邮寄回来的。
周家店最近主打各种汤,有去周家店玩的大院子弟抱怨,院里总有一股煲药材汤的味道。
闵玉山自豪地说这是给常威的媳妇炖的汤,他们能喝着点剩儿都不错了。
汤都给花姨、常蕤和小鱼喝了,常威让御医后代弄的营养汤,单独给陈琳喝。
花姨嫌弃常蕤和闵玉山添乱,让她们在家照顾小鱼,不要顾此失彼,让孩子心里难受,觉得家里人冷落了她。
11月22日后半夜,陈琳肚子疼,常威赶紧找医生过来看看,才开始发动,且等着呢。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陈家人都过来了,常蕤带着小鱼也过来了。
常威忙里抽空,跟岳父岳母汇报情况,跟小鱼聊了几句,让陈琅陪着她。
前面塞给陈琳几块巧克力,吃两口能补充能量。
听着陈琳一阵阵的喊叫声,常威在门口走来走去,抽一口烟就扔掉,继续转来转去。
花姨跟韩姨两个人聊着养儿经,交流带孩子的经验。
早上八点四十多,婴儿的啼哭声想起,常威全身突然没了力气,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扶着墙深呼吸,让剧烈的心跳平缓下来。
“陈琳家属。”
“哎,在。”常威嗓子像干枯的老井,发出难听的声音。
呼啦啦一群人跑过来。
常威坐在床边,握着陈琳的手,“老婆,辛苦了,你真棒。”
那边孩子在花姨和韩姨手里轮换着,陈琅和小鱼翘着脚看小孩。
“常威,看看你儿子,七斤的胖小子。”
花姨走过来把孩子给常威看,从产房推出来到现在,常威还没看儿子呢,一直守着陈琳。
陈教授和韩姨看到这一幕后,老两口相视一笑,常威是个好女婿。
常威身体僵硬地接过孩子,他这就当爸爸了,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爹。
要说这感觉,就是心慌,整个人晕乎乎的,想不起任何事。
“怎么像个老头似的。”
常威对着皱巴巴,脸上一块块黄的儿子,露出不满的神情。
“这是我儿子?”
花姨呵斥道:“又开始满嘴胡咧咧,这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男孩生下来都丑,你刚出生那会儿比他还丑,你还嫌弃上了。”
“给我看看。”陈琳生完之后,护士抱着给她看了一眼,那时候完全没看清孩子长什么样子。
常威小心翼翼托炸药包一样放在陈琳身边,陈琳的眼睛里蕴藏包容天地的慈爱,花不开的深情。
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又对着常威一笑。
所有的爱和满足,都在这一刻感受到,值了。
“是有点丑呢。”
陈琅和小鱼钻进来,站在床边仔细看着孩子。
韩姨拎着陈琅的耳朵,“别胡说八道,小孩出去玩去,别在屋里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