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老大把常威引进一个小院,东西两个厢房,里面有人烤火聊天,正房三间,堂屋桌子上有没收拾的茶水瓜子。
盖老大用抹布擦干净后,请常威坐下,拿出一堆吃的东西。
常威不限制手下吃东西,做鸽子市供应物资的,看的再严也不能看着人往嘴里塞,账没差就行。
“花爷,这几天我跑去河北一趟,回来听林森说您把事交给他办了,我耽误您大事儿了。”
常威示意盖老大不必如此,“公私要分明,我交代你办的是私事,公事为主,挣到钱大家才过肥年。”
盖老大当年闯社会吃过不少亏,他可是知道属下除了嘴巴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帮老大办私事你才是人家心腹,这次人算不如天算错过机会了。
“盖老大,找我就专门为了道歉?”常威嗑了几颗瓜子,扔掉瓜子剥花生吃,前世就是瓜子牙,这辈子生这么好看,牙齿也要美美哒。
跟盖老大要了镜子检查牙齿,虽然抽烟多,但是干爹找御医朋友,配的宫里御用中药牙粉,牙齿又白又亮,肾气充足的表现。
盖老大一脑门官司,花爷怎么喜欢照镜子?难道因为生的太俊美了?这点要记住,古代美男人都敷粉,以后要给花爷弄点香粉。
“花爷,陈五爷最近忙年底东区的鸽子市,把易中海的事交给霍爷了,霍爷说他那边调查聋老太太呢,把这事交给我办。”
“你不是宁一子的人么?”
盖老大赶忙解释,“花爷,现在霍爷想开了,他说他就是花爷的人,下面的所有人都是弟兄,不分地域和派系。”
“他是为了给媳妇儿报仇,等报仇完了该贪婪一样贪婪,盖老大啊,你又精明又实诚,简单来说就是脑子有一点,但是不多。”常威看完牙齿把镜子扔桌子上。
盖老大没争辩,跟老大有一条是不能顶嘴,“我让人去问了医院的医生,易中海周日去医院复诊,我们就在路上动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盖老大,第一次打你的时候,我不就说过这事儿,你怎么记吃不记打,你这是春节前给警察同志送个功劳?”
“花爷,我们踩好盘子了,弄个意外撞断他的腿,不是动刀动枪。”
“哦,长脑子了。”常威弹给他一根烟,这个盖老大挺机灵的,再试试吧。
常威让盖老大从仓库拿点羊蝎子,付了钱,这就是常威的规矩,你可以采购价拿货,但谁都不可以免费拿。
叮嘱盖老大腊月二十以后找他干爹,问问家里年底需要采购什么,全都配齐后钱从霍启发那里拿。
“花爷,今儿个羊不错,咱们晚上吃烤肉。”
“不吃了,晚上我要去上课。”
盖老大觉得常威的骚操作真是风云变幻起伏不定,还真的去读夜大了?
常威还是去委托商店买了躺椅,小杜眼神躲闪服务周到,没劲呢。斗嘴的对象都没了,剩下95号三个大爷不是对手,过几天就剩一个全须全尾的刘海中,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回家放好躺椅,开始炖羊蝎子,干辣椒花椒黄酒冰糖八角草寇香叶山奈丁香白果砂仁,干了鸽子市再也不缺调料了。
小心跑过来舔常威的鞋子,常威脱了鞋踩在它脑袋上搓脚,养猫养狗就是为了冬天脚下有个大毛垫子。
干爹过来问常威那里弄的香料配方,味道很香,有点巴蜀地区的感觉。
常威一拍脑袋,香料配方自己有啊,前世花两万买的冒菜配方,四十多种香料配十几种炒料,川渝朋友吃了都说味道很正宗。
这玩意做成香料包,还能调整配比做卤味也不错啊,等改开到处开火锅店串串店,风靡四九城没问题。
提前喊出口号:钵钵鸡,钵钵鸡,一毛一串的钵钵鸡。
干爹看着常威喜不自禁,不知道这臭小子乐啥,准没想什么好事儿。
晚上配着羊蝎子汤和腌萝卜,常威吃了四碗饭,花姨说这羊蝎子费米饭。
常威又吃了半碗腌萝卜,这腌制方法还是跟一个朝鲜老奶奶学的,嘎嘣脆,盖了帽了。
护送常蕤去夜大,路上常蕤就被女同学拐走了,常威又是一人儿去上课。
放学后,跟老教授提出自己想提前毕业,老教授不放心,笑着问他是不是仗着年轻脑子好,学会点东西就翘尾巴了。
常威简单说自己当初学习全年级第一,因为家里特殊情况提前毕业,他最近每天自学,中文这五门课都掌握了,随便老教授出题。
老教授从黑皮包掏出两本书给常威,中国古典文献学和中国戏剧,告诉常威这两本学会了再找他。
常威看着手里的书哭笑不得,回忆着前世学没学过这两门课,选修好像也没有吧?
自从年前改一周三节课,八点半就下课,常威跟着常蕤回家,今晚格外冷,感觉要下雪一样。
巷子里看到三大妈在转磨磨,嘴里不停叨咕,“要死了,要死了,人去哪儿了?”
让常蕤先回家,他常威就爱现场吃第一手瓜,尤其是看95号大院的热闹。
一大妈束手一旁不知所措,阎解放跑过来说:“妈,没找到我爸。”
“你去找你哥,让他一起找,离开家这么久了,你爸丢了都不知道死回来帮忙。”三大妈突然失态地对阎解放大吼大叫。
阎解放吓得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跑,一大妈喊住阎解放,劝着三大妈,“都快十点了,你让解放一个十岁多的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三大妈捶胸顿足哭着说:“我急啊,我家老阎在医院住的好好地,今天检查完了医生说可以回家静养,他就吵着要回家,我去给他办出院手续,一转身人就不见了,找到现在都大半夜了,人也没找到,我能不急吗?”
常威走过来出主意,“三大妈,我知道你急,你先别急,这事靠你家阎解成和阎解放可找不到,四九城这么大,找个人等于大海捞针。发动咱们大院的一起找人,这样一来安全,二来找人的范围也大。”
“对,常威你说的对,我怎么忘了这事儿。”
三大妈转身求一大妈,“翠兰姐,让你家老易帮帮我,帮我找到我家老阎。”
常威主动应下差事儿,“我去找二大爷,让他去号召院里的男人帮忙找。”
刘海中迷迷糊糊穿着外套出来,“常威,找二大爷什么事儿?”
常威赶紧把阎埠贵失踪的事儿说了一遍,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常威不知道刘海中小脑瓜想什么,但是他要趁热打铁,这大戏开场了,你刘海中不粉墨登场可唱不下去。
“二大爷,我昨天跟您说什么了还记得吗?”
“你说要跟阎埠贵对着......反着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举胳膊什么的,喝顿酒忘了。”刘海中讪讪解释着。
常威递给他一根烟,“抽根烟醒醒神二大爷,昨天跟您说的是振臂一呼,应者云从,您要在大院做好事帮助别人,邻居才会尊重你,一提起您,义薄云天二大爷。”
“对对对,那我喊人一起找三大爷。”
刘海中进屋把刘光天抽醒,让他挨家挨户喊人,刘光天出门瞪了常威一眼,嗔怪他折腾刘家。
就这么一个木鱼脑袋啊,怪不得挨揍,活该!当儿子都不会当,知道刘海中不是当爹的料,你还玩个性。
刘光齐和刘光福在家睡觉,刘海中带着刘光天和一众邻居出征,在三大妈的声声道谢中迈步走出大院。
一阵寒风吹过,此起彼伏打着喷嚏,刘海中还想讲几句,常威催促他,“二大爷,赶紧走吧,天冷的邪乎,快下雪了。”
“嗯,嗯,出发,两个人一组,互相照看着点。”刘海中招呼了大家一句,然后带着刘光天走了。
常威赶紧跟上,心里吐槽,这啥啊?都没个章程,拉网式搜人你也得分配下范围啊,让你赶紧走你就走,二大爷这个位置也就到头了。
看到远处的林森的手电亮了三下,常威找个理由引着刘氏父子往那个方向走,刘光天一路小声嘟嘟囔囔,常威大方给他半包飞马和一把瓜子,这小子开心笑了,缩了缩脖子大步流星。
“爸,谁掉的钱啊。”刘光天手电照到地上一个手绢,没系紧露出钱票。
刚喊完刘光天就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偷偷捡起来啊,抽自己的嘴几下,嘴贱啊!
捡起来交给刘海中,眼热地看着手绢里的钱。
刘海中掏出来数了数,七块四毛五外加十斤粮票,翻着手绢看,“这手绢看着眼熟啊!”
常威补了一句,“这钱票叠的整整齐齐,还分开放,丢钱这人是个仔细人。”
“仔细人?这手绢白底蓝边边,我看三大爷掏出来过一样款式的。”刘光天神之插话,让常威恨不得击掌叫好。
常威拿过手绢疑惑问刘海中,“三大爷可是对钱财很小心,怎么把装钱的手绢丢这里了?”
“丢?老阎丢钱?不可能!”刘海中摇着头,“难道三大爷在这附近?”
随后听到有人大声喝骂,“阎老头,你不老实,说好绑架花姨嫁祸给刘海中,你竟然在医院装病。”
另一个人粗声粗气,“大哥揍他,他骗咱们,说好绑架常家母女后勒索的钱平分,还让他写下计划,还敢装病不干?”
随后传出几声惨叫,常威一听就是季昌和季庆兄弟两个,惨叫是真惨叫,真打啊!多实诚的人,为了演戏真挨揍。
刘海中父子俩听到这里,当时就精神了,蹑手蹑脚走过去,想听个明白,
“谁在哪?”常威说完又喊了一嗓子,“三大爷你没事吧?”寂静的夜晚传出去好远。
紧接着从一个院子里慌慌张张跑出去两个人,连滚带爬的,三个人似乎吓愣住了,眼看着两个殴打阎埠贵的人跑了。
刘海中带着怒其不争的眼神看常威,“瞎嚷嚷什么啊,人都还没找到呢。”他想听听阎埠贵怎么嫁祸给他的,全被常威搅合了。
远处也跑过来三个邻居,刘光天冲进去后喊着,“爸,三大爷怎么睡这儿了?”
常威跟着新来的三个人走进去,后面还有人零散聚拢过来。
一个废弃的房子敞着大门,一袋棒子面倒地上撒出来很多,四周都是荒草和废弃的蛛网。
刘光天站在一旁,阎埠贵鼻青脸肿,满嘴鲜血的躺在木板上,两只手腕以奇怪的形状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