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吃的野鸡就是吕大队长媳妇做的,不到三十岁,吕大队长都有四十多了吧,老牛吃嫩草。
喊了声婶子,婶子一笑接过孩子和兔子进厨房了,六岁的女儿害羞看着常威,脸红了。
你脸红啥,六岁懂个屁。
常威抓了一把糖放灶台碗里,给孩子吃大人要推辞,放那里自己分。
拿出一包香山放大队长烟笸箩里,这还是纸浆做的笸箩,外面糊一层花花绿绿,好像是法币。
退守台岛之前,法币泛滥,老百姓拿这个弄纸浆做成缸,不泡水里硬着呢,放米放面还干燥,外面再糊一层,多环保。
打开一包飞马和大队长抽起来,意思最后一包好烟给你了,别挑我理。
小丫头端着一碗水进来放炕桌上,常威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说了谢谢,女孩红的像晚霞,跑出去了。
吕大队长来了一句,“我闺女太小了,要是十四五就好了,给你当媳妇。”
我就不该手贱,前世看到小孩子喜欢胡噜一把脑袋,扎小辫的喜欢揪小辫,手咋这么欠呢,摸一下头差点多个媳妇。
再说十四五咋当媳妇,我常威虽然喜欢年轻女孩,十六以下未成年也下不了手,太禽兽了,起码要十八岁b以上啊。
吕有才嚼着糖块进来,一直缠着常威,常威抱着他讲大灰狼和小猪的故事,刚讲到住木房子的小猪被大灰狼把房子吹跑,老支书和胡会计来了。
大毛团长也来了,立立正正站在常威一边,好像保镖一样。
“我们打狼英雄常威,今天可是出手不凡。”胡会计咬文嚼字的,看来以前读过书,不然不会那么浪,和大李媳妇钻苞米地。
老支书点上烟,拍板钉钉,“常威真是年少英雄,身手了得,为我们村除掉三头狼。”
胡会计解释,今年开春有一户人家小孩到山上捡柴禾,被狼叼走了。
常威唏嘘了一番,过去没有避孕措施是一项,还有多子多福的观念,你家儿子多在村里不受欺负。
还有一点,医疗基本没有,营养跟不上,婴幼儿死亡率太高,就算皇宫里太医那么多,清朝皇子也死不少。
一场感冒发烧疟疾就死掉了,破伤风败血症轻松收割人命,还有掉开水锅里掉井里的,下水没上来的,上山被狼被蛇弄没的,过去老百姓看不起病,病就不是穷苦人能有办法解决的,医生在古代那就是高收入,不然飞狐胡斐求医那么难。
这种意外孩子没的,家里还有别的孩子,就不怕死了没人摔盆。所以生的多,夭折几个也不怕绝后。
中国古代史要是从老百姓角度看,就没过上几年好日子。
下意识想摸大毛的头,收手了,这手啊咋就管不住,比刷购物车还恐怖,剁手。
“威哥,你把本事教我,我以后上山打狼。”
恩,你是觉得自己不挨打,今天不高兴啊,熊孩子每一次挨打都不冤枉,长大有的还会说父母对他不好,经常无缘无故打他。
想起前世抖视频网友评论,弟弟全身抹雪花膏光屁股去大街上奔跑,滑溜溜抓不住,养动物把蛇扔母亲被窝给暖和下的,从坟地偷大腿骨跟弟弟打斗,把耗子药当糖喂给妹妹,还有偷钥匙开三轮车把姐姐压车轮下面,还抱怨妈妈打过她。
都特娘的选择性失忆,只记得挨打,不记得为什么挨打。
果然,老支书身手敏捷,光着脚跳地上把大毛摁炕沿,脱了裤子就一顿打,打的兴起拿着扫炕苕帚打。
好久没看过打孩子了,常威还学大队长卷纸烟抽了一口,真特娘的呛。
大毛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一直面壁抽搐,最后给了一个野兔大腿,流着眼泪啃光。
“常威,今晚不走了,你跟有才去那屋住,丫头睡我们屋。”
小豆丁吕有才高兴在炕上蹦,又被婶子拉过去抽了几下屁股。
一晚上两场打熊孩子,热闹啊。
大毛也要在这里住,老支书骂了几句就走了,大毛殷勤地帮婶子抱被子,丫头分了他一颗糖。
常威终于在包里摸到牙刷,感谢常蕤,真给他装进去了,早上没找到。吐着白沫子,大毛蹲着很担心地问:“常威哥你中毒了吗?我家牛吃毒蘑菇就吐沫子。”
你挨打真不冤。
睡到半夜,那屋嗯嗯唧唧,吕大队长像头牛在冲锋,婶子都快哭了。
四十多了还那么龙精虎猛,怪不得农村的孩子性启蒙早,丫头还在那屋呢,这老吕现场教学呢,如狼似虎的干啥呢。
脑子里闪过大李媳妇白屁股,决定了明年相亲。
梦里乔亚男的大雷蹭他的胳膊,王俨大长腿盘他的腰,张小娅骑胸口,常威觉得要被压死了,女人多了遭罪啊。
憋气醒了一看,吕有才趴在他胸口睡觉,大毛两条腿压在他肚子上,怪不得梦里那三女的这么奔放,照着两个熊孩子屁股一人一下。
吃完早餐,放了一斤粮票和五毛钱,跟着吕大队长去了大队部。
吕大队长拿出一百块钱,让常威签字,把纸条给他,让他回城交给史泰荣,表示钱款交讫。
昨天没问那个史泰荣的事,大队长说昨天吕泰荣四点多收了大半车的物资走了,东乌鸡村攒大半年的鸭子、野菜干、蘑菇干,还有点野果都卖了,还有半头野猪都要了,村里养殖的猪就卖了两头,还是看他采购多的份上。
常威觉得自己走更好,打了三头狼算谁的?你自己打的,也是出差时间打的,不如带回家让王大爷处理了,总觉得王大爷在四九城有地下关系,不用白不用,剩点狼皮给他做个护膝,拥军拥属的好少年。
和吕大队长打过招呼,说以后周末有空还要来打猎,吕大队长表示欢迎,还说九月份会组织几个村打猎,让常威一定要来。
找了一个麻袋把狼装里面,一晚上都有点味道了,回去的路熟悉,体力好,大长腿,中午就到家。
正好看王大爷在摘黄瓜,嘚瑟把麻袋递给他,“王大爷,我打的猎物,您老帮我处理了。”
倒出来一看,三头狼,正要说几句,看到常威摇头尾巴晃的浪样,一点不想夸他。
检查了一下,“这头飞蝗石打死的还不错,斧头劈的是什么玩意,头骨都破了不好卖,有的人就收藏狼头的,这头还......”
“你干嘛用脚踹,你把内脏都踹烂了,有点臭了。”
王大爷把狼装回麻袋扔三轮车上走了。
嘎哈玩意,我第一次打狼,你要规定我用什么姿势?见过几个一脚踹死狼的,在民国我常威也能吊打俄国大力士的。
这老头,嫉妒常威的好本领,大概是怀着嫉妒吧,我想是一定的。
换下那身粘满草浆花粉苍耳的衣服,躺床上休息,这两天没睡好。
听到有人开门又出去了,睡到三点多起来,衣服都有人洗好晾院里,电工包里的石头和斧刃都拿出来,刷洗干净翻过来晾晒,四仙桌上用盘子和碗扣着。
打开一看,二合面饼和一盘炒鸡蛋,还有几块红烧肉,中午常蕤带副食店的菜回来了。
三分钟吃干净,把筷子一扔,想想又拿院里刷了,这几天在东乌鸡村当大爷习惯了,回家花姨可不惯着他这毛病,谁最后一个吃完谁刷碗,扔哪里不管?哼哼,你想上天。
叼着烟趿拉着鞋,院里只有鸡圈的鸡在动,一个人都没有,小鸡都长大了一点,一点不好看,还是毛茸茸时候的可爱。
还是一个蛋,抓住鸡妈妈,再不下蛋,嘎了你,公鸡冲过来后,绕着常威转,没等它啄到屁股,常威一手把它抓住,给了两个嘴巴。
像个恶霸似的,抢孩子打家里男人的常威,坐在门口小椅子上,要弄个躺椅啊,还得弄套茶具。
兜里有八十六块七,钱壮英雄胆,关了门,骑上车去委托商店看看。
除了一个拿着盆和小坛子跟售货员拉扯的,商店里真冷清,一年轻小伙子过来,胸口别一只钢笔,还装文化人呢。
“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递上一根飞马,“我想看看茶具和躺椅,紫砂或者盖碗茶具。”不说清楚你给我一大茶壶和四个杯子咋办。
茶具就在柜台这里看,常威觉得这年头紫砂也不便宜啊,这玩意看得上眼的七八块,好一点超过十块了。
那什么官窑的盖碗你放下,我买不起,买得起也不要。
别钢笔的小伙子这嘴巴在天桥练过摊吧,常威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嘴巴就是个摆设,不买不买,最后常威买了黄花梨盒子装的一套茶具。
一西施壶一公道杯六个品茗杯,还有配套的茶则茶匙六君子,这盒盖翻过来扣一下能当茶盘,我拿黄花梨当茶盘?败家。
三十一块砍到二十八块,别钢笔小伙子要哭了,常威也要哭了,刚当采购员才二十七块五,一套茶具二十八,回家告诉花姨,花姨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打死我也不说。
“同志,看你喜欢老物件啊,仓库有一把黄花梨的躺椅,过去贝子爷府出来的。”
“不用,结实就行,黄花梨我用不起。”
别钢笔小伙子扭头嗤了一下,二十八块钱买一套茶具你不骚包,现在说用不起黄花梨,人不大总哭穷干什么,刚才让他说的心软,二十七块收的,就挣了一块钱。剩下的非要在躺椅上挣回来。
又是一番极限拉扯,常威豪掷八块五拿下楸木躺椅,靠背坐垫用藤竹做的,扶手加了藤编。
开完票交钱就后悔了,六块钱的栗木也能用啊,这楸木躺椅都盘包浆了。
钢笔小伙一副我早看透你喜欢老物件的眼神,你别想骗我。
牛皮绳绑不上,常威一手扶车一手扛着躺椅走了,门口骑三轮的叫着:“嘿哟,我说那位爷,您就花五毛钱,我给您送家去啊,自己扛别把脖子窝了。”
然后跟着钢笔小伙一起哈哈大笑。
骂人这么埋汰呢,骂我是窝脖,骂吧,省五毛钱呢,呸。
放下躺椅,一看座钟四点五十了,赶紧洗手和面,在院子里揪了点黄瓜西红柿,还有一把小青菜,今晚吃西红柿打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