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年底了,自从他离开家,灵灵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毛兔把对他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孩子身上。
看到张维存回来,毛兔二话不说就打了他一顿,灵灵也受了他的连累,又挨了一顿打。
毛兔使劲拽着灵灵的一只耳朵,一个用力就把耳朵撕开一条缝,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瞬间染红了孩子的脖子和肩膀。
这一变故直接让在场的两个人傻了眼,张维存抱着灵灵就冲了出去,在去医院的路上,孩子身上的血迹直接吓坏了路人,大家吓得四散而逃,甚至有人直接报了警。
医生动作熟练地给灵灵做着伤口处理和包扎,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但因为刚刚流了太多血,灵灵整个人还是很虚弱,脸色苍白得吓人。
灵灵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皮包骨头,有一种快要死去的破碎感。
张维存在一旁心如刀割,他特别自责,自己的灵灵快要十岁了,现在瘦得像五六岁的孩子,而且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好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一般。
警察来得很快,他们直接开门见山:
“这是你的孩子吗?她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维存站起来,快速抹了一把脸,尽量平静地说道:
“警察同志,她是我女儿,这次受伤是意外,真的。”
警察当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他又转头看向床上的小姑娘:
“孩子,你别怕,告诉叔叔,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灵灵抬头看了警察一眼,眼睛里发出一丝光亮,没过多久,这丝亮光又沉寂了下去,她什么话都没说。
因为她知道,警察也管不了她的家事,她还小,不能没有监护人,如果说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警察看到小孩的变化,就知道事情有隐情,于是,警察联合了妇联的同志们一起上门调查。
通过走访周围邻居,警察大概了解了这一家的事,也知道灵灵经常挨打受气,但是,对于灵灵受伤一事,大家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与此同时,妇联的同志也上门把毛兔批评教育了一番,让她爱护祖国的花朵,不能打骂孩子。
毛兔虽然跋扈,但是她也不敢和政府对着干,所以,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没人能看清她的神情。
警察同志还专门来张维仁和张维芳家里了解情况,张维仁对张维存两口子厌恶至极,并不愿意多说他们的事,所以一问三不知。
张维芳倒是没有顾虑,她直接把知道的都说了,主要也是为了能让灵灵以后的日子好过点。
最后,经过警察和妇联的双重调解,毛兔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孩子了,并签署了一份承诺书,表示会积极学习正确的教育方法,改善与孩子的关系,这件事才暂时告了一个段落,但毛兔也被社区人员特别关注了。
居委会大妈们经常上门家访,了解孩子的生活状况,给予他们一些必要的帮助。
同时,她们还组织了一些亲子活动,邀请毛兔一家参加,希望通过这些活动增进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
经过这一系列的安排,表面看起来,毛兔和灵灵的关系好了不少,而且,灵灵也很少挨打了。
但是,在家里,她遭到毛兔的冷暴力和更严重的谩骂,灵灵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大大的眼睛里经常带着一丝忧郁。
经过这件事,张维存一家名声在外,他开始变得低调起来,在家里也学着关心灵灵在学校的一些情况。
到了过年的时候,陆时也开着自己新买的小汽车回到了他的老家。
这辆崭新的小汽车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和好奇,他们纷纷前来观看,对它赞不绝口。
毕竟在那个年代里,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小汽车还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而这也让村民们对陆时刮目相看。
“哇!这是谁家的车子?好漂亮啊!”一个小孩指着陆时的车惊讶地说道。
“那是张嫂子大女婿开回来的,真厉害啊!”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看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出息啊!”一个老人感叹道。
大家的目光都被陆时的车子吸引住了,眼里闪烁着羡慕和惊叹的光芒。
原本他们以为只有张维仁能买得起汽车,但现在却发现就连陆时这样的普通人也能够实现这个梦想,这种变化让人们感到惊讶不已。
张维芳也被大家包围了,一个个聚在一起恭维着她,也有人在打听陆时在做什么工作,居然能买得起车。
张巧纳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她的闺女儿子都有出息,她的心里也无比自豪。
之前张维存卖白菜带来的风波也随之消散了,毕竟大家都有慕强心理,谁都不想得罪有本事的人。
狗小也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现在晋升成了队长,在事业上也是野心勃勃。
在小一辈兄弟姐妹中,除了虎子,也就他发展最好了,而且虎子比他大好几岁,所以,狗小心里是不服输的。
张维芳坐在炕上,听着两个妹妹抱怨自己男人寒冬腊月卖白菜的事,她才知道张维存还有这种骚操作。
张维芳听完后真的很无语,然后她就把张维存之前在市里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们两个。
当张维双和张维芬听说他们已经绝交时,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什么?”张维双惊呼道,“你们竟然绝交了?这怎么可能!”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张维芳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灵灵现在怎么样了?”张维芬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
张维芳摇了摇又继续说道:“但是有警察和妇联介入,她应该不会再挨打了。”
张维双在旁边气得直掉眼泪:
“唉,当时我就和维存说了我可以收养灵灵,他死活不同意,看看现在孩子跟着他都成什么样了?”
张维芳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维芬拍了拍张维双的肩膀:
“二姐,你别哭了,各人有各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