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氏脸色当即有些难看,可碍于顾廷之在,她也不好发作。
只留下一句,“改日你回家一趟,我再跟你说。”便走了。
她原以为自己说要走,裴九娘肯定会心软,给自己请罪,挽留自己,自己再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把自己要求的事情都办了。
可没想到,她都走出院子了,裴九娘都无动于衷。
她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想到裴九娘以前也不是没这样过,便还是走了。
身边的嬷嬷小心看着她,问道,“夫人,我看这次大小姐,我是说侯夫人,她好像…”
“她是个容易心软的,我都亲自来了,她不会不管,想是顾侯还在气头上,她也不好直接答应,咱们先走,想来舅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闻言,嬷嬷点头,俗话说知女莫若母,夫人自然是最了解大小姐的。
夫人都这么说了,定然是错不了的。
“那玉燕小姐?”
“她若是心里有数,就该知道什么都比不得亲姐妹,你也看分她和刘氏的关系,难不成不给玉燕,给刘氏?”
“可我听说要会番语,咱们玉燕小姐…”
嬷嬷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九娘天资不如玉燕,她都能学会,玉燕肯定也能,再说,有侯府做担保,玉燕没问题的。”
沈氏很有信心。
见状,嬷嬷便也没再多说。
…
另外一边。
刘氏回到院子后,便开始不舒服,府里的嬷嬷当即去外面请大夫,到了医馆,更是直接道,“我家老夫人被儿媳气病了,赶紧去看看。”
很快,裴九娘把婆母气病的消息就传遍了。
顾廷之听说之后,当即让人拿着令牌去了太医院,以“母亲病危为名”把太医院五个太医都请入府里。
刘氏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只能继续躺下唉声叹气,还想跟以前一样,想收买太医,可太医哪里是她能收买的,硬是实话实说。
“老夫人并无大碍,想来多半是心结。”
“对,老夫人应当是心结。”
…
“既然如此,那我就遵从母亲的意思。”
顾廷之送走五位太医,随即便亲自写了折子,言明母亲要侯府担保顾兰芝入国子监做教授番语地夫子,如果顾兰芝不能胜任,侯府全府带罪。
直接当着刘氏面,就找人快马加鞭送去宫里。
刘氏本来还暗自高兴自己这一装病,总算逼的顾廷之让步,直到听到“若是不能胜任全府担罪”,吓得直接面色发白
别说她了,就连顾兰芝都蒙了。
她的确是想去国子监做女夫子,可更多的是想不输给楚明月和裴九娘,她哪里会番语。
听说裴九娘教授番语,还得了官职,她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没想到刘氏还不依不饶的,更是逼着顾廷之上了折子。
她哪里不明白,刘氏这可不全是为了自己。
更多的还是拖着自己跟裴九娘和顾廷之置气。
她当即又去侯府找到刘氏劝了一番,刘氏本来就正在后悔,听到顾兰芝说,“母亲,你可莫要害我。”当即爆发了,直接从床榻坐起来,对着顾兰芝就是一通大骂。
顾兰芝也不遑多让对着她道,“我让你帮我问问,可以推荐我去做教授旁的夫子,谁让你…总之。这是你自作主张,跟我没关系。”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她裴九娘都能会,你难倒不成?”
“母亲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自己要是回,你自己去。”
说着,顾兰芝便大摇大摆离开了,碰到人就急忙解释自己可没让刘氏这么做,实在是她自己跟裴九娘过不去。
如此一来,大家都知道是刘氏看不得裴九娘为国效力。
顾府耆老都被惊动了,纷纷上门斥责顾刘氏。
现任族长是顾廷之的爷爷辈,也是刘氏的长辈,原本为了每年从侯府讨要银子维系族学,他每年都要忍受刘氏刁难和不耻,这次也是就着机会把对刘氏地不满都一起发泄出来。
“刘氏,你出身粗鄙,原本不过是侯夫人身边的贱婢,侯夫人身体不适宜生养,你又生了廷之,才为了廷之有个正室嫡出的身份,让你勉强做了正室,可你这些年所作所为实在是担不起正室的指责,倘若你再一意孤行,我不介意代替已故去的老侯爷恢复你原本的身份。”
“什么原本的身份,老不死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是侯府老太君,用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刘氏气的破口大骂,自从自己生了顾廷之,又熬死公婆,她就再也没有被人这么说过。
这些年,他们仗着姓顾,每年都要从侯府拿银子,她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现在,竟然还对自己出言不逊。
“你,你简直冥顽不灵,侯府怎么会有你这种粗鄙之人?”
族长已经八十岁了,怎么也算刘氏长辈,怎么都没想到刘氏竟然会连他的面子都不给,气的他当即甩袖子。
“也罢,我看你确实不适合再做我们顾氏的正妇。”
“你少吓唬我,我儿廷之是侯爷,我是他的母亲,谁能动我?”
“廷之是侯爷,可也是顾家子孙,但凡顾家子孙,就得受我们顾氏一族约束,不过你说的对,廷之有你这样地母亲,将来我不能有好,我看,你也用不着做廷之的母亲了。”
说完,老族长才在人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离开了。
身边人见状忍不住劝刘氏。
“毕竟是族长,老夫人实在不该…”
“怕什么,我有诰命在身,他们难不成还能让陛下把我地诰命给撤了。”
闻言,嬷嬷没有再说话。
可让刘氏意外的是,几日后,侯府迎来圣旨,直接褫夺了刘氏的诰命之身,还谴责刘氏莫要再干涉朝政,否则严惩不贷。
自此,刘氏是真的病了。
请了好多大夫,却都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