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温颂正在卧室里抱着cece呼呼大睡,因为睡得太香,还发出了细微的呼噜声,但却感觉做梦一直有人在敲自己的门。她不以为然地翻了个身,接着睡觉。
然而敲门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几声呼喊,“Iseylia教授,Iseylia教授,Iseylia教授!”
温颂这才意识到不是做梦,十分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打开门问道:“怎么了?”
管家看见她开门,长舒一口气,露出为难的表情说:“刚才Kenrry女士打电话来,Lucille博士在滑雪时摔倒把腿摔伤了,正在前往医院的途中,我也给Lucille博士打了电话询问情况,她说并无大碍,请问您要前去医院看看吗?这是地址。”
温颂吓了一跳,立刻对管家说:“等我两分钟,我换衣服,陪我去医院。”
温颂用最快速度刷牙洗脸换衣服,几乎是飞奔下楼,管家已经安排好司机开着保姆车在门口等候。
温颂上车后立刻给温亦珩打电话,却打不通,只能打给了Kenrry,响了好几声之后,电话才终于接通,背景是飞机的轰鸣声。
“hallo Ilia, 什么事?”
温颂听到Kenrry依旧轻松的声音,心里的担忧少了点,但还是让司机加快了开车的速度,又焦急地问道:“hallo Kenrry, 我打不通Lucille的电话,我听说她滑雪的时候摔倒了,她现在怎么样?你们到医院了吗,我在路上。”
Kenrry笑了两声,把手机递给了温亦珩,温亦珩的声音平淡中还带了点笑意,“hallo 宝贝,我没事。我们5分钟后到医院,你不需要来,我只是扭伤脚,没关系,一点都不严重。我根本不想去医院,但是运营经理叫了急救,所以我必须去。没事,别过来,不然我还要等你。我3个小时后到家,到时候见。”
温颂刚想说什么,温亦珩就挂断了电话,她无奈一笑,还是要求司机继续开车去医院。
到了医院后,温颂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温亦珩,给她打了电话后,温亦珩无比惊讶又好笑的问道:“什么?你真来了?”
“是啊,我在check in desk这边,你人呢?”温颂又看了一圈周围,还是没见到温亦珩,有点担心的问道,“你不是在手术室吧?”
“什么手术室,你别咒我。”温亦珩笑着说,“真的只是扭伤,我一个小时前就已经检查完了,现在已经快到家了。”
“啊?“温颂也是满头黑线,但听到温亦珩说她没事,也总算放了心,点点头说,“好吧,那我现在回来。”
一个半小时后,温颂也到了家,一进门就问管家道:“Lucille呢?”
管家笑着说:“Lucille博士一个小时前已经到家了,应该在她的卧室。”
“好的。”
温颂立刻上楼去了温亦珩的房间,在房门口敲门后问道:“妈妈,我回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温颂开门的时候,便看见温亦珩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电视,怀中抱着cece,左边躺着Addie,她的左腿搭在茶几上,脚腕上缠着绷带。温颂长舒一口气,幸好,的确只是扭伤,应该没有伤及骨头。
她也立刻走上前,坐在温亦珩的身边看着她的脚问道:“怎么伤的呀?医生怎么说?”
“没事,就是滑雪的时候摔了。”温亦珩笑笑,给温颂喂了一块菠萝示意她别担心,又对她说,“I was skiing on the moguls, but didn’t control speed, then… fell down.”
(我在蘑菇道上滑雪,但没有控制好速度,然后就…摔倒了)
温颂听完头上黑线更多了,看着温亦珩反问道:“温律师,您知道那个蘑菇道,是赛级标准吗?那是阿澈以前训练的trail,你也敢去啊…”
“怎么了?”温亦珩一边吃冰淇淋一边说,“你不是也去吗。”
“你多大我多大?”
温颂说着抱起了cece,摇摇头说:“外婆已经是老人了。”
“我觉得我比你年轻。”
温亦珩没好气地说:“没事啦!就是韧带拉伤,不信你自己看诊断报告,最多一周就好了。但是resort的那个operation manager好烦…我们一开始heliski,他非要打电话问阿澈的助理,能不能让我去heliki,我说阿澈是我的Schwiegersohn,他不会不同意,我还给他签了免责声明,他才没有打电话,但是非要让向导跟着我们…
我摔倒的时候也是,明明一点事都没有,他还call emergency叫直升机来接我…Kenrry还给tina打电话,我都说了不要跟你说,tina竟然还跟你讲,我又不是未成年,我不需要监护人。“
温颂听完,像哄孩子一样摸了摸温亦珩的头,哄着她说:“行了温律师,人家也是出于关心,你都60多了,本来也不适合滑雪。”
“谁说的,滑雪是终身运动。”温亦珩继续吃着冰淇淋,懒洋洋地说,“还有六七十岁参加比赛的滑雪运动员,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老公说的。”
“对对对,你说的对。”温颂知道和温亦珩辩论讨不到好,只能依着她说,“你这几天也别走路了,我去给你买个轮椅。”
“你要死啊,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不需要。”温亦珩伸了个懒腰,又问道,“还有事吗?”
“有。”温颂拿出一瓶喷剂,喷在温亦珩的脚腕上,不顾她的推脱帮她按摩脚踝,一边按摩一边说,“扭伤48小时内冰敷,48小时后热敷,一天2-3次,记不住就和我说,我帮你。”
“不用,我记得住。”温亦珩看着温颂给自己按摩脚踝的样子,她的手暖暖的,虽然不软,手感却很好,又因为手掌大,握在脚踝上,很踏实的感觉。温亦珩看向温颂,只见她眉眼温柔,认真给她按摩脚踝,忽然粲然一笑,手抚上了温颂的头发。
她的容貌依旧和20岁时一样,就连头发都还是20几岁时最喜欢的法式中分刘海,米棕色,到肩膀的披肩直发。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褪去了年少时的冷漠孤傲,不知何时起,她变得沉稳和善了许多。
“颂颂…”温亦珩很少叫她颂颂,不是Ilia就是Iseylia,又或者阴阳怪气时的“professor”,在温颂的记忆里,妈妈叫她颂颂,只存在于12岁以前。
“干嘛?”温颂被她喊的一激灵,哆嗦了一下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温亦珩笑笑,看着她说:“你好像真的长大了,不是小女孩了。”
“啊?”温颂忍俊不禁,故意反问道,“dr.Lucille,不用我提醒你吧,Astrid已经9岁了,如果我还是小女孩,程澈早就被你送进监狱了。”
“笨蛋。”温亦珩也笑了,伸手把她左侧的一缕刘海别到耳后,露出了她眼下的泪痣,“在妈妈心里,不管你几岁,都是小女孩。但是我现在觉得,你真的长大了,按摩的很舒服,我还以为你会把我捏的痛死。”
“当然了,我很有经验。”温颂骄傲的说,“我之前滑雪也扭到过脚,阿澈就是这样帮我按摩的。还有他受伤的时候,我也帮他按过几次,但他每次都不愿意,我还以为是我下手太重了。”
“他是心疼你,怕你累着。”温亦珩笑笑说,“阿澈很好,他怕你吃一点点苦。”
“是啊他很好。”温颂点点头说,“我和他恋爱的时候,有一次我因为没买到机票,只能坐经济舱去美国看他的比赛,阿澈知道之后,都难过哭了。”
“…….”
温亦珩呵呵两声,点点头说:“好,真好啊,他好爱你。”
又拉起了温颂说道:“好啦,不用帮我按了,你去和Amy说,让她帮我煲个猪骨汤吧,你想喝吗?”
“周妈不在家。“温颂答道,“她下午跟我说,她想请假,有点家事要处理,今天家里只有Joe。”
“那算了吧,Joe烧的中餐一般般。”温亦珩又对温颂说,“让Joe煮一份牛尾清汤吧。”
温颂点点头,对温颂说:“oK,我这就去。”
到了楼下,温颂把温亦珩的吩咐告知了厨房,但她自己也走到了厨房,拨通了程澈的电话。
“阿澈,我之前有次扭伤脚,你给我烧的那个五指毛桃猪蹄汤,那个要怎么炖呀?我想炖个差不多的猪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