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有些潮湿,特别是工厂里面,墙角都有渗出的水渍。
两人刚走进工厂的废弃车间,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掺杂着些许的血腥味就径直钻入了季弘的鼻孔。他皱着眉头,用手使劲揉了揉鼻子,虽然季弘是个医生,但是这种非正常的味道让他感到比吃了一个苍蝇还难受。
沈俊豪冷冷地看着季弘,一脸不屑地嘲讽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吗,我的季大公子!”
季弘忍住心中的不满,面无表情地瞪了沈俊豪一眼,没出声。
“走吧,季大公子,人就在里面。”沈俊豪顾不上照顾季弘的情绪,看了一眼季弘,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环境对于沈俊豪来讲,早已经习以为常,因为更糟糕的环境他都经历过。
可对于季弘来说,他本来就是一个一直生活在阳光里的人,从小就在父母的小心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到他稍大一点的时候又去到m国留学,现在又为了夏惜之回国。
季弘就是一个被精心保护在象牙塔中的小白白,从来就没有机会接触过外面这些血腥隐秘黑暗的角落,所以骤然来到这样一个残破不堪,阴森恐怖的地方,已经脱离了他对现有世界的认知,他感到很不适应。
而沈俊豪却是一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强者,所以这种环境对他来讲,那都是习以为常,甚至曾经他还独自在刀尖上舔血的恶劣环境中经历过生死挣扎,这点小事对于沈俊豪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沈俊豪看了一眼季弘,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走吧,人就在里面。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走到里面,季弘便看见了那股血腥味的来源。
只见坑坑洼洼的地板上躺着三个人,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躺在左边的那两个人直挺挺地一动不动,已经完全没了动静。最右边的那个人还在不停地抽搐着,或许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变得很苍白,可能随时都会死亡。
沈俊豪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又朝旁边的手下看了一眼。
旁边的手下心领神会,连忙给他递上来一根钢管。
沈俊豪接过钢管,在手上掂了掂,就面无表情地向地上的人走去。
突然“砰”的一声,沈俊豪举起手上的钢管狠狠地抽向了地上的那个还在抽搐中的男人。
“啊!”男人一声惨叫!他本来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此时的声音就像从地狱里挤出来的一样,虽然变得有气无力,但是那股凄惨的味道反而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在季弘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历了无数次的折磨。因为按照沈俊豪的吩咐,这些手下连着几个小时下来都没停手,变着法子来折磨这三个人,他们已经有些扛不住了,有两个甚至都昏死过去了。
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季弘想要开口阻拦,但是终归还是选择了闭嘴。他虽然心有不忍,但是一想到夏惜之,还有夏惜之受到的那些伤害,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坚硬了起来。
沈俊豪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抄起手里的钢管一下一下地向地上的人招呼。
“啊,啊,啊!”随着沈俊豪手上的钢管不停地飞舞,惨叫声不绝于耳。
兴许是沈俊豪打累了,又或许是他也担心那个人会被他打死,沈俊豪喘了一口粗气,将钢管扔给手下,另一个小弟赶紧凑上前来,把一条湿毛巾递到沈俊豪手上。
沈俊豪接过毛巾,使劲地擦了擦手,又重新走回到季弘身边。沈俊豪一边喘着气,一边指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家伙说道:
“就是这帮人在搞事情,他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在墓园捣乱那么简单。”说着,沈俊豪便把刚才审问的结果向继红说了一遍。
这帮人得到了命令:首先是给夏惜之的亲人捣乱,以便引起夏惜之的注意,然后他们再群起而攻之,带着村民一起闹事,借机趁乱找机会让夏惜之受伤。
沈俊豪还告诉季弘,通过对这三个闹事者的审讯,自己已经知道,这一伙人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弄掉夏惜之肚子里的孩子,还想要夏惜之的命。
听到这些人竟然想要夏惜之的命,季弘眼神瞬间变得冷厉了起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拳头,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势。
“要不,你也打他几下,出出气?”沈俊豪看着季弘,不无调笑地说道,然后沈俊豪向手下递了个眼神。
手下连忙上前要将钢管递给季弘。
季弘把钢管抓在手上,仔细地看着钢管,又看了看地上的人,把钢管拿在手上用力晃了几下,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过了半天,季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沈俊豪也没有强迫他,只是轻笑了一声,朝身后打了个响指,招呼手下送上两个凳子,他和季弘分别坐下。
手下给沈俊豪点上一支烟,又过去要给季弘点上,季弘摆摆手,手下连忙小心翼翼地看看沈俊豪,沈俊豪手一摆,说道:“算了!”
沈俊豪轻轻地吐了个烟圈,开口说道:“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些人是褚家人。”
“褚家?”季弘微微一愣。
褚家是蓉城的势力,在蓉城的几大世家中也是能排到前三的位置,褚家的势力甚至比沈家还要大。
季弘皱了皱眉,他有些不明白是褚家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
按道理说,跟夏惜之有关的事情应该全部都在魔都。而夏家现在在蓉城没有任何的根基,而且夏惜之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蓉城来了。
如果说单纯是因为这次墓园开发的事情也讲不通呀,因为这件事情储家并没有受到伤害,还凭空得到了很多好处。
因为慕家为了安抚当地的豪门世家,将开发项目里面的很多业务板块都分给了当地的豪门世家,特别是褚家更是拿到了这其中的大头,狠狠地赚了一笔。褚家对夏惜之下手,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