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妙妙决定将这位红衣圣使羁押起来。
捕头刚押着人出驿馆,一堆百姓跪在地上拦住他们的去路。
又有人喊了一些比如“放了红衣圣使”之类的口号。
使得场面更加混乱。
孙无穷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捕快们与这些百姓也是熟识,有甚者还是亲眷,自然又不敢动粗。
双方只能僵持不下。
“怎么还不走?”少女走出驿馆大门,“还让本官请孙大人吃晚饭吗?!”
这个孙无穷也是为难,一方面是治下百姓,另一方面是顶头上司。
他也只能擦着冷汗回禀:“大人啊……下官同他们说了道理,他们也不听,这些个都是平民百姓,下官也不好动粗……”
“孙大人是纯朴镇的父母官,自然不得做出伤害平民之举。本官也是理解。”
苗妙妙看着孙无穷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随即拍了拍他肩膀:“孙大人办不到的事儿,那就让本官来办吧!”
孙县令还没反应过来。
少女一声令下,钦差随行的官兵立刻拔出利刃,面向闹事之众。
“本钦差在查一案,涉及红莲神教一众,今日要带这位红衣圣使回府衙问话。尔等若是阻拦,皆与其一同处置!绝不姑息!”
苗妙妙亮出御赐金牌,威吓住在场所有人。
顿时场上鸦雀无声。
闹事众人忌惮地看向官兵手中的武器。
这里头没一个不怕死的。
原先只是仗着人多,法不责众。
而眼前这位钦差一看就和孙无穷那样和稀泥的主不一样。
她是真敢抓他们呀!
没办法,虽然心中多有不愿,但也只得让开一条路。
……
总算将红衣脏辫男羁押入大牢,苗妙妙便又立刻让孙无穷重审张大根坠楼案。
“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孙无穷拿出卷宗,“意外坠楼,证人证词都已经交代清楚,并且签字画押。就连其家里人也没说有冤情要重审啊……”
“证人证词就一定是真的?!他家里人不上诉就一定没有冤情了?!”
这里头除了死者,最惨的当属那个悦来客栈的掌柜了。
自己刚招的伙计就引来杀身之祸,还白白赔了不少银子。
这张大根家里人收到赔偿金后,自然不会再上诉。
如果这真是一场谋杀,那么凶手简直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不过这事的前提是没让她遇见。
苗妙妙现在坐在公堂的旁听位上,而上座的孙无穷刚刚命捕快去将当日的相关人员全部带来。
没一会儿,悦来客栈的掌柜就来了。
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曹时凉的身影。
眼看着天越来越深,孙无穷坐不住了:“大人,要不我看还是明天再审吧……这天色已晚……”
他话还未说完,外头捕快回报,在郊外发现曹时凉的尸首!
一听到这消息,苗妙妙立刻惊站起来:“没看错?是曹时凉吗?!”
“确定没错,与死者同行的还有几个学生,他们今日约好秋游,结果死者借故离开。后来在一处郊外的酒馆外发现了他的尸首!小的们在寻人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们,这才过来回禀大人们。”
苗妙妙嘴里喊着备马,迈开步子就冲出府衙。
一个案子的最大嫌疑人死了!
那这个案子还怎么查下去啊!
……
镇郊。
一处小酒馆。
这儿本是给在湖边游玩的游人提供歇脚、饮酒的地方。
此时官府的人已经将此处严密封锁,严禁任何人进出。
酒馆老板是个年龄三十岁上下的男子。
他原本在里头招待客人,结果热水不够了,于是他就去门口的水缸里舀水。
结果一打开水缸盖,就看见一具尸体!
吓得他大叫起来,叫声引出客人。
其中就有几位是死者的熟人,他们一眼就认出死者是曹时凉!
苗妙妙听后,转而询问那几个人。
说来也巧。
这些人中,有两个她还见过。
一个是当日招呼他们的年轻先生,名叫林希。
另一个是苗妙妙昨日潜入曹时凉房间找线索时,进来还书的书生,卓子平。
他是曹时凉的同学,也是与死者同寝室的室友。
另外几人与曹时凉的关系一般,没有过多的来往。
这次出游也只是卓子平牵起的头。
“时凉白日里觉得与我们一起太过无趣,便离开了。”
卓子平回忆着白天所发生的事,一点点地说着。
“他与你们呆了多久?”苗妙妙让苗蛋蛋检查尸体,而王福年则在一旁做笔记。
“到了湖边之后……也就没一会儿吧……晌午都没过他就走了。”
从晌午到发现尸体的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曹时凉又是怎么会出现在水缸里的?
苗妙妙思索了一番,眼神瞥了一眼正在一旁量水缸尺寸的孙无穷。
“孙大人,您有何高见呐?!”
“我?”孙无穷意外自己会被点名,“我……我哪儿有什么高见呐?这案子得全靠神探苗大人梳理线索,才能破得奇案!”
苗妙妙原本还以为他会说死者是自己跳入水缸中淹死的呢!
看来她要失望了。
这个孙无穷还没有如此蠢钝如猪呢!
谁料这位孙县令后边的话又接了上来:“大人您看哈!这水缸的高度都差不多够到了下官的胸口了,这个死者会不会是因为醉酒之后口渴,想要喝水,结果一不小心翻进了水缸之中?”
苗妙妙白眼一翻,指着水缸的盖子说道:“难道这位曹时凉在落水之后还给自己盖上了盖子不是?这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吧?”
“若不是他自己翻进去,那如此大的动静,又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
孙无穷倒是问到了关键点上。
苗妙妙转而询问酒馆老板,他难道就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
老板回想了一番,还是摇摇脑袋:“回了二位大人,整个酒馆就我一个干活的,说说是老板,但是跑堂打杂啥都干。就算外头有点动静,我也没有闲暇去看不是?”
苗妙妙站在水缸边上朝着酒馆里头看去。
视线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这边出点什么动静,还真没法引起里边人的注意。
她继而又看向四周,一面临湖,三面都是林子。
这里除了游人和熟客,也没啥人会来光顾。
“老板,您最近一次烧水是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