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坊。
这里是皇宫里各种工匠汇集的地方。
司宇白坐在椅子上,他对面放着一堆陶泥。
片刻之后。
“为师捏的怎么样?”
男人将捏好的泥人炫耀似的凑到黑猫面前。
苗妙妙瞥了一眼,敷衍着:“这棍子捏的挺不错的。”
“什么棍子?”司宇白美滋滋地拿起画笔蘸上颜料在泥人上画了起来,“为师捏的是人好嘛~”
黑猫连眼皮都懒得抬了:“这谁要是长成这样,还不如去死了……”
“诶!你这话可不许胡说,为师怎么会让你去死呢?”
“嗯嗯?!”苗妙妙一听,立刻跳了起来,绕着泥人来回走了三圈,“师父,你不会是在捏我吧?”
“嗯哼~”
男人含着笑意,一笔笔勾着泥人的脸:“为师把你的小脸蛋画得白一点吧……嗯……还有腮红……嗯……樱桃小口……”
苗妙妙的脸已经垮了下来:“我要是长成这样,十八年前我妈一定会把我掐死重新生一遍。”
“放心,为师可不会嫌弃你外貌,俗话说师不嫌徒丑~”
男人又开始画衣服,那是皇宫里普通宫女穿的服饰。
“我记得原句是子不嫌母丑吧?”苗妙妙实在看不下去他的杰作了,“我去御膳房吃点东西,你自己慢慢玩儿吧。”
男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没有理会她。
至于抓凶手,司宇白都不急,她一只只会喵喵叫的小猫咪着急有什么用呢?
御膳房的厨子们一见到这只戴着宫牌的御猫后,纷纷献出美味的上午茶。
“嗝儿~”
吃饱喝足,苗妙妙提着肚子又晃晃悠悠地回到天工坊。
“师父,嗝!你捏好了没?”
“还早呢,你先自己玩一会会……”
“画的怎么样了?我瞧瞧……”黑猫跳上桌子瞥了一眼,“真丑。”
“现在丑不算丑,等会儿还得进窑子里烧呢!烧完就美了!”男人放下笔,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我瞧着也挺好的嘛~”
“哈……”黑猫张大了嘴巴,打了一个哈欠,“随你便。”
真不知道这家伙又想干什么事,懒得理他。
折腾了一晚上,她是真的累了,跳上男人的膝盖,蜷着身子就睡着了。
……
“唔……”
苗妙妙一觉睡到了日头正中,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
嗯?
爪毛呢?
十根手指?!
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低下脑袋看了看自身……
她会不会是在做梦?!
“我变成人了?”
难以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脸蛋。
“唔!疼!”
“我没在做梦!”
“哈哈哈!我没在做梦……”
“你当然没在做梦。”司宇白坐在一边,支着脑袋看着她,“是为师将你变成人形的。”
“师父!”苗妙妙兴奋地扑过去抱住他,“你好厉害!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当猫了!”
司宇白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你师父是谁?为师可是先皇亲封的大司宇~”
苗妙妙瞥到梳妆台上的铜镜,立刻转身走了过去:“我现在会不会长得和以前不一样……靠!这婆娘谁?!”
只见铜镜里的女人长相怪异,那两坨诡异的腮红像两张红纸贴在脸上一样。
嘴极小,但是上嘴唇与下嘴唇非常厚,不仔细看还以为她张着“O”嘴在那儿。
两颗眼珠子一大一小,眉毛像刀片一样粗直。
“眼熟不?”男人得意地笑着。
苗妙妙将脑袋转向司宇白,看见他手边正放着一只与她现在的样貌一模一样的陶人。
她张了张嘴,手指点着陶人,随后又点了点自己:“你照着它的样子变的我?”
“嗯哼~”司宇白拿起陶人,交予她,“这是你的能维持人形的关键,千万要保护好,碎了你就又要变回猫了~”
苗妙妙捏着陶人,发出“咯咯咯”的声响:“我宁可变成猫……”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并没有让男人在意:“现在时间紧急,为师也只能做出这么一个残次品出来,等日后为师多练习练习,保证下次让你变个绝色美人。”
说罢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苗妙妙闭上眼,一副认命的模样:“行吧,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男人盯着她的双眼,认真严肃地开口:“去勾引凶手。”
“WTF!”
……
“啊~人家好热~”
兰芳院门口,一个小宫女扶着额头,做作地倒在了地上。
叶岚刚经过就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少女,立刻走过去询问:“你怎么了?”
苗妙妙翻了身,捂住嘴假意咳嗽了两下:“姐姐……我好热~好像中暑了~”
女人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毒日:“我扶你起来,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回姐姐的话……咳咳,我是刚入宫的宫女……原是去浣衣坊的,结果实在受不了了……”
苗妙妙那苍白的肌肤再配上血红的腮红,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血亏还是血盈。
叶岚被她怪异的长相吓了一跳,神色一怔:“这位妹妹长得真……真别致啊……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呢?”
少女被她这么一问,一下子悲伤起来。
她低头啜泣着:“妹妹这名字实在难听,姐姐现在问了,妹妹一定回答,只是千万别笑话妹妹。”
“妹妹但说无妨,我在宫里待了近二十年,什么奇怪的名字没听过?”她伸手帮她抹着脸上的眼泪。
虽说她长相奇特,但是这皮肤是真嫩滑,叶岚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
“我从小就长相怪异,十五年前刚出生的时候,我娘就嫌弃我丑陋,将我丢入火盆中想烧死我,可偏偏我身体太肥,一下就将火盆里的火压灭了。所以自此之后,我就有了一个名字,叫焱炎火……”
苗妙妙说罢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说说,我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名字取成这样还怎么嫁得出去呢?!”
叶岚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妹妹也别伤心了,进了宫也别想着嫁不嫁人了,运气好能熬到二十五岁出宫嫁人,运气差,一辈子就折在这儿了……”
“姐姐。”苗妙妙眨着她那双大小眼,无害地盯着她,“听姐姐刚才说,您在宫里待了近二十年了,为什么还不出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