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正在发愁,吃完蛋糕去哪,这个时间回家,刘丰和程厂长会不会等在家里。
上次是把冰柜送给了赵群的亲戚,这次又要拿着刚买的房子给程厂长换新车,周静真的不知道刘丰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老是弄这种让人无语的事,反过来还要嫌弃自己太计较,没爱心。
周静想着想着,心里烦躁起来,蛋糕也吃不下去了,起身从蛋糕店里走了出来。
周静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走着走着,周静就觉得有些累了。
周静在路边街心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看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这才起身往家走。
走一段,歇一会儿,周静走到机械厂家属院的时候,快晚上九点半了。
刘丰站在自己家门口的走廊上抽烟,老远看见周静从远处走过来,立马扔了烟从楼上下来了。
“你去哪儿了?”
刘丰一溜小跑到周静身边,担心地问道。
“……”
周静不说话,自顾自的走路。
“这么晚了,你说你去哪也不说一声,我在家担心。”
刘丰说着,上前去搀周静的胳膊,周静抬起胳膊甩开。
“上楼你慢点,注意脚底下。”
周静头前走了,刘丰在后面提醒道。
周静一进门就躺在了床上,孕期没怎么活动,这一趟走下来,确实有些累了。
“你去哪儿了?你怀着孩子,你就不怕出事?”
刘丰跟着进屋,他一边说一边在床边蹲下身去给周静脱鞋。
“走开!”
周静说着,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自己去脱鞋。
“哎呀,你慢点。”
刘丰埋怨道。
刘丰扶着周静,看她把鞋脱了,帮她把腿放到床上。
周静转身向里背对着刘丰躺下了。
“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刘丰在床边坐下说道。
“……”
周静不吭声。
“怎么了?生气了?为程厂长的事?”
刘丰用手轻轻拍着周静的后背问道。
“你说呢?”
周静没好气地说道。
“就为这事你跑出去了?”
“我不出去,在家等你带着程厂长来找我签字?”
周静一下转过身来说道。
“你慢点!我怎么会带着他来签字?吃了饭就打发他们走了。”
“你没回来?”
周静有些不相信似地问道。
“没回来。”
“你不是说你签字了吗?”
“光我自己签没用,得两个人签才行,我听你的意思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
刘丰说道。
“……刘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签字?”
周静看着刘丰问道。
“……我觉得你有点太小心了,程厂长这个人家大业大,他相中的那辆车十万多点,对他来说就是个小钱。”
“你就这么相信他?就不怕出意外,就不怕咱房子没了?”
“房子怎么会没了……算了,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程厂长怎么说?”
“能怎么说?看着反正不大高兴,他带着朋友来的,估计也是有些丢面子吧。”
“他丢面子怕什么,只要是咱的房子安全就行。”
周静说道。
“啧。”
刘丰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怎么了?”
刘丰嘴里的啧声,周静听到了,她皱起眉头问道。
“没怎么。”
“没怎么你啧什么?你有埋怨就说。”
“我没埋怨,你做得对,人就应该这样,光管自己不管别人。”
“刘丰,你什么意思?”
周静听出刘丰说的是反话,心里也恼,起身在床上坐起来问道。
“我没什么意思,我说你做得很对。”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我光管自己不管别人,我自己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还住在这个十二平方的小房子里,他程厂长有房有车,还带着大金链子,用我去管他吗?”
“人家就是今天没带钱,临时找咱借用一下,回去就还了,咱无非就是麻烦点,去办个手续。”
“办个手续我也不愿意,他要回去不还钱呢?”
“这人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人家还会赖这点钱?”
刘丰皱着眉头说道。
……
今天在公司,程厂长新车没有买成,脸上就不太高兴,弄得刘丰也觉得过意不去,要不是家里住的房子太小,刘丰就带着程厂长来家找周静签字了。
刘丰觉得周静疑心太重,在外人面前一点都不知道给自己留面子。
其实,此时的刘丰并不知道,程厂长的大买卖已经不行了,资金链的断裂声此起彼伏,程厂长知道,贷款无法偿还,下一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丰看见的大金链子大金表,如今,程厂长也就剩下这点体面了。
刘丰现在还有火气,他还不知道应该感谢周静,要是周静也和他一样,在房屋抵押贷款的申请表上签字,那他的新房子就和程厂长绑在一起了。
刘丰只顾得销售的事,程厂长的加工厂贴上封条好几天了,他才知道。
这时候,已经十月下旬了。
“咋回事?怎么程厂长的电话打不通了?”
陆涛来上班,刘丰着急地问他。
“……不会吧,我打打试试。”
陆涛拿出电话本,找到程厂长的电话,用公司的座机打了过去。
电话里嘟嘟嘟响着,一直处于忙音的状态。
“诶,咋回事?”
陆涛茫然道。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刘丰问道。
“能出什么事?”
“不知道,不行咱们过去看看?”
“行。”
刘丰和陆涛坐车赶到西寨村,看到程厂长的加工厂的门上贴着封条,刘丰的脑子嗡的一声。
国庆节程厂长去平南市的时候,对刘丰说材料需要进了,刘丰买了两万多的不锈钢材料,中旬刚送了过来。
“咋回事?”
刘丰问陆涛。
“不知道,别着急,咱去找村长打听打听。”
陆涛说道。
刘丰和陆涛去了村委会,找到了村长。
“谁知道,只说是在外面欠了钱还不上,人家法院的人就来贴封条了。”
村长抽着烟说道。
“村长,是这样,我就是找程厂长给我加工产品,我那些材料,还有成品啥的,应该不算是程厂长的东西,咱村里能不能给证明一下,给写个东西,我去找法院的人看看?”
刘丰和村长商量。
“村里写个东西管啥用?再说,你刚才说的啥?材料?哪有材料?法院来贴封条的时候,我就在,里面啥也没有,光秃秃的,程玉礼这小子早就听到风声把东西弄走了,我给你写了条子也是白写!”
村长说道。
……
村长送刘丰和陆涛从村委出来,站在路边,刘丰刚要告辞,村长忽然问道:
“刘老板,下一步你咋打算?”
“……再找别的加工户吧,没办法。”
“加工户我们村里不少,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家?”
村长问道。
刘丰跟着村长去了他亲戚家的小加工厂,规模比较小,刘丰有些拿不定主意,就说回来考虑考虑。
刘丰和陆涛回到平南市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刘丰知道那些材料和成品都拿不回来了,有些心疼,情绪不高,下了车就回家了。
陆涛回家倒是有些兴奋,一进家门就吆喝老婆。
“去,给我弄点下酒菜,今天晚上我要喝点。”
“啥事这么高兴?”
陆涛老婆有些好奇地问道。
“哈!啥事?好事!”陆涛对自己的老婆说道:“这人算不如天算!我给刘丰找来的加工户,他刘丰不但不感激我,还处处穷算计,看我在工厂那边安稳,他觉得亏了,叫我回来跑业务,怎么样?现在加工厂那边都把东西拉空贴上封条了,他还啥事都不知道?你说活该不活该!要是让我一直在那,他会有这损失?哎呀,今天非喝点不行,这心里实在是太痛快了!”
陆涛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