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皇上这话,老头喜上眉梢,连忙磕头谢恩,“谢皇上。”
“草民名叫刘老根,今年四十五,家住城外的刘家屯,有一个老来女叫刘小花,长得虽不算貌美,但是在十里八乡也是叫得上名号的美人。”
“去年我的闺女年满十五,我和小花她娘带着闺女上城里探亲,却被那赵子晨看中,想让我闺女进他们家当第三十房小妾,我们正经人家的闺女,哪能给人当小妾,我当场拒绝了。”
“谁知那赵子晨不管不顾的,直接叫他的手下上前抢人,我们将闺女护在身后,他们就直接拿棍子朝我们身上招呼。”
“最后,我和小花她娘被打得起不来身,小花也就被他们带走了。”
“当时我们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还是昊方街的一个掌柜的看我们可怜,叫人将我们送到医馆,这才堪堪保下一条命。”
“我额头这个疤,就是那日留下的。”
说着,仿佛害怕嬴政不相信他的话一般,伸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那十分明显的疤痕。
嬴政面色如常,可心底的怒气却不断翻涌,刘老根多说一个字,他的怒气就更盛一分。
“那日之后,我们也认命了,小妾就小妾吧,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可谁知....”
刘老根说到这句的时候,哽咽了一下,明显十分伤心,让嬴政的心也跟着一沉。
果然,结果并不好。
“我们休养好身体后,想去赵府给闺女送些东西,免得她在赵府吃苦,却被门房告知,府里并没有这个人...”
说到这,刘老根脸上已经全是泪水,就连跪在一旁的小花他娘也抽泣起来。
“我们当时以为是门房不清楚状况,那天带走小花的就是赵子晨,大家都看见了,可门房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在府门外守着。”
“一连多日,都没看见小花出府,我们想着肯定是赵子晨不愿意让小花出来,我们又去求门房,让他将东西转交给小花。”
“可是...”
“小花她命薄啊....”
小花她娘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刘老根抬起布满茧子的双手抹掉落下的眼泪。
“那个门房说小花早在几日前就被抬到了城外的乱葬岗,让我们去那找她。”
“我们俩出城后,在乱葬岗中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小花的尸体,我们还以为是被骗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不远处吊着一具尸体....”
小城子扭头抹了下眼睛,耸耸发酸的鼻子,这才将身子转了过来。
要是沈念在这里,怕是头发都要气得直立起来,可惜她不在。
刘老根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被吊着的尸体,就是我们家小花。”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可能她已经去世很多天了,脸上身上已经肿胀起来,胳膊和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伤痕。”
“那一道道的鞭伤,像是鞭子一样,抽在我心里,我心痛啊皇上...”
“我好好养大的闺女,就几天的时间,就被赵子晨这个王八蛋祸祸没了...我有苦不能说啊...”
“我们去衙门敲鼓,管事的说我们诬告,打了二十棍子,才将我们放出来。”
“我们冤啊...这一句句,没有半个假字...”
“皇上...求您,求您替我的女儿找回个公道啊...”
说着刘老根深深的磕了个头,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一旁的小花她娘也跟着磕头,两人跪在那,好不可怜。
嬴政眼中全是怒火,手指死死捏着座椅的把手,薄唇紧抿,可视线转到下面跪着的两位老人,他压下怒气,轻声开口,“寡人知晓了,待寡人派人查明事情真相,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
刘老根和小花娘听到嬴政的承诺,连忙磕头谢恩,“谢皇上,谢皇上....”
嬴政招手让小城子上前,“你先安排人照顾他们,等事情查明之后再说其他的。”
小城子立马就懂嬴政的意思了,低头应声,“喏。”
然后嬴政朝不远处的付安使了个眼神,付安点点头,悄然离开。
小城子带着两个老人朝一旁走去,开始等待着的百姓就忍不住上前询问。
“老爷子,这是将你们带过去干啥啊?”
“对啊,怎么就单独将你们带过去了?”
刘老根摇摇头,不欲多言,现在赵子晨的罪名还没定,不能传出风声,让那些有权的人知道了。
可他越不说,周围的人越好奇,一时之间,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说说呗,到底是什么事啊?”
“不会是和那个太后亲侄有关吧?”
“刘大爷,刚刚我们可都很担心你们呢,你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啊?”
刚刚说话这人,正是将刘老根他们送到医馆的那个好心人。
“廖掌柜?您也来观摩祈福吗?”
廖白点点头,看向他们的眼中带有一丝担忧,刘老根心里一暖,这是个好人啊。
“廖掌柜不用担心,皇上让我们帮忙做些事情,这位公公也只是去安顿我们,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听到刘老根的解释,廖白才放下心来,“哦,那你们去忙吧,别耽误了你们的事情。”
周围的百姓听到是皇上让他们去做事,眼中不禁闪过嫉妒和害怕。
站在最前面的几人默默朝后退了一步,将刚刚挡住的路让了出来。
小城子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观察他们的反应,现在见众人将路让开,他默不作声的往前走去。
刘老根朝廖白点点头,然后牵着自己媳妇快速跟上了小城子的步伐。
廖白看着三人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化成了一声轻叹。
“战争总是残酷的,总需要有人牺牲。”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现场,没有在留下来等待神水的打算。
而嬴政目送走三人,才想起还躺在地上的沈念,他站起身快步走过去,结果沈念躺着的地方只剩一堆灰烬,她却不见了人影。
嬴政瞳孔收缩了一下,扯过一个侍卫就急声问道,“刚躺在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