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睡不着,悄声来到院子里坐下。多年行军打仗的赵墨言第一时间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但没有起身,只是留神听着。陈冲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又看看田语的房间。田语眯了一会,也无法入睡,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梦里小田经历的一切她又再次深刻的体会了一次,左思右想透过窗户看得出今晚的月亮很亮,就起床披上衣服走到院中,看见陈冲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正抬头看着月亮,田语悄悄走到身后,伸手蒙住陈冲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
“田螺姑娘,你怎么也不睡觉。”陈冲拿下田语的手握在手中说。
“没意思,你应该装作不知道,猜一猜的。”田语也挨着陈冲坐下。
“好,那你再来一次,我再猜猜。”
“再来一次就不好玩了,你怎么也睡不着了?”
“嗯!你不也没睡,白天不是很累吗?还是回去睡吧?”
“哎,没办法,我也很想睡,但我知道肯定有个人又睡不着在月亮下等着他的田螺姑娘呢。”
陈冲只是宠溺地笑着,没有说话,田语看他笑了就继续说:“白天的事,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
“嗯,好吧,但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所以睡不着。”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想问你,可是不知如何问。”
“那现在给你一次机会,问吧!”
陈冲看着田语,认真的问:“他回来了,你会和他走吗?”
“不会!”
“汤圆和他一起走,你也不走吗?”
“不走,汤圆是汤圆,我是我,我可能会舍不得,但如果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也不会强留,早晚有一天他会离开我,过他自己的人生,而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要走,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
“那如果是我要离开这里,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离开这里,但是那要你先娶了我才行,这样才能夫唱妇随啊!”
“可你和赵墨言毕竟成过亲,还有汤圆,我可是一无所有。”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有我啊!再说以前他就不喜欢这段婚姻,现在身份不同了他更加不会在意这段婚姻了。对我和他来说这段婚姻就是个错误,说不定这么些年他在外面早就妻妾成群了,我又算的了什么?”
“别这么说。在我这里,你是最好的!”
“对我来说你也是最好的。”
田语的回答让陈冲的心暂时放下了,和田语相视一笑,一起看向天上的月亮,田语感觉伸手就能摸到,也当真伸手去抓,陈冲也伸手抓,但他抓的是田语的手。田语说:“现在心情好了吗?”
“好多了,但要是有人能唱首歌听就更好了。”
“又想听歌,我这每天晚上给汤圆讲完故事,还要给你唱歌,真是够辛苦的,要不今天晚上你给我唱首吧?”
“我!我不会,唱的也不好听,会把其他人吵醒的,还是你唱,我听吧。”
“好吧,容我想想,唱什么好呢?”
“你唱什么都好听。”
房间里的赵墨言最开始是闭着眼睛听他们的对话,可最后却睁开了眼睛更加想不明白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小田吗?田语看着陈冲微笑着,又看向天上的月亮轻声哼唱道:
风雨过后
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
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
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
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
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
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
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
世界比你想象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期哄
但愿你听得懂
风雨过后
……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田语和陈冲在门廊上的聊天,赵墨言躺在铺好的被子上听得一清二楚,听见田语唱的歌终于有些不淡定了,从床上坐起来,但良好的修养告诉自己,他和田语已经和离了,现在她和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他不应该打扰,控制好情绪,又躺回床上闭上眼静静聆听田语的歌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想不听可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外面静悄悄的唱完歌以后就没了声音,赵墨言一直留心外面的动静,可奈何没了声音,又再次坐起来,想出去看看,可刚穿上鞋又想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田语那么可疑,很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是装出来的,这样一想赵墨言点点头,又躺下可刚躺好,又觉得不对,如果她是奸细怎么会和那猎户在一起,这又是哪出?外面传来脱衣服的沙沙声,赵墨言突然有些烦躁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开门站在了门外。
开门声打扰了陈冲,回首看向赵墨言,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气氛,田语靠在陈冲肩上已经睡着了。赵墨言一眼就看见陈冲的外衣盖在田语身上,是如此的刺眼,二话没说上前就要拿掉田语身上的衣服,可伸出去的手被陈冲抓住,两人瞪起眼来。
“据我所知你们还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赵墨言开口说。
“那又怎样?刚才田语说的话你也听到了。”陈冲也不客气的反驳道。
“不管怎样她还是我孩子的娘,这三更半夜的你们这样恐怕不合适。”赵墨言说着,拿开陈冲的手。
陈冲想想也是,只能松手,赵墨言顺势拿下田语身上的衣服,弯身要抱起田语,陈冲自然不愿意,拦住他说:“不麻烦侯爷了,还是我来吧!”
“应该的,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赵墨言再次提醒道,然后抱起田语起身回房,留下陈冲紧紧抓着手中的衣服。
赵墨言把田语放到汤圆身边,细心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盖被子的手在胸口处停留了一下,赵墨言想起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小田的胸口处有一颗红痣,赵墨言犹豫了一下轻轻扯开田语的衣襟,看见那可红痣,赵墨言又赶紧把田语的衣服整理好。这时睡的正香的田语翻了个身,面朝赵墨言靠的很近。赵墨言吓了一跳,近距离看着睡着的田语,怎么看都是小田的样子,可为何他感觉不是同一个人。
门外的陈冲一直站在院子里等到赵墨言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前后一起出了院子,来到竹林里。
“侯爷是要带走她?“陈冲问道。
“是,以前不知道她有了我们的孩子,现在知道了,所以我不打算放手。”
“她不会跟你走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田了,你看不出来吗?”
“是有些不一样,但我相信她会跟我走的。”
“是吗?这么有信心?”
于是两人打了起来,竹林里两人的身影忽明忽暗,几十个来回后,两人各退一步,陈冲握拳而立,赵墨言背手而立,赵墨言笑着说:“陈兄好手法,可不想一般的猎户。”
“你也不赖,短短几年从文弱书生到如今的地位。”
“过奖了,如此看来田语我是更不会让她跟你走了。”
“那你就试试看!”
两人又是一番缠斗,最后都抵住了对方的要害,两人相视一笑,离开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