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门槛上。
顾月牙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发着呆，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陷入了沉思，树影绰绰，夜风来袭。
吹动着她的狐狸耳朵。
用手肘戳了戳，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凤凰，嘟嘟囔囔的出声。
“喂，小九，你娘亲去哪儿了？”
自从上山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顾初伏和沈镜君，她心中自然疑惑。
只知道后山打的噼里啪啦的，天昏地暗。
想来战况应该很激烈，但是，顾月牙看着这群百姓，想着临走前小道士对自己的叮嘱，所以就没有开溜。
还是负起了自己的责任。
开始照顾受伤的百姓，疗伤以及分发米粥。
“我怎么知道，你跟我娘比较熟吧。”
看着小凤凰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顾月牙伸出手指，顿时给了小凤凰一个爆栗。
“你这家伙，我好歹是你长辈。”
“怎么说话的呢。”
捂着自己的头，小凤凰有些可怜兮兮，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顾月牙。
“你是只狐狸…你又不是我娘亲！”
撇了撇嘴。
“不对呀，你娘亲不也是狐狸吗？”
“小九，你这样过分了。”
双手插着腰，顾月牙站在月亮之下，一袭白袍，刚要和小凤凰来一场理论战，就听得身后有人叫自己。
“月牙姑娘，是不是过于劳累了？”
“我这里还有些点心，先拿过去食用吧。”
手中端着一盘糕点，姚思文走了出来，跨过门槛，她也满脸疲惫，虽然这几天没少操心。
“一起吃吧，小道士。”
“别给这只贪嘴的臭鸟。”
小凤凰有些愤愤不平，她又不是臭鸟，为什么动不动叫自己臭鸟，她是凤凰。
鼻子动了动，闻到了糕点诱人的香味，还有一阵清新扑鼻的花香。
咽了个口水，小凤凰站起身，踮起脚尖就往盘子里看去。
话虽是这样说，但顾月牙还是分了小凤凰糕点，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小凤凰也出了不少力气。
咬着糕点，小九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靠在木门上，继续发着呆。
她可以摇铃铛给娘亲传信，但是她觉得作为一个已经化形了的凤凰，不能再去叨扰娘亲。
于是硬生生忍着对娘亲的思念。
但，顾月牙可没有思虑那么多，捏着糕点，直接询问姚思文。
“小道士，你们在山顶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顾初伏那家伙去哪儿了？”
腮帮子咀嚼着，姚思文怕她噎着，顺手递过去了一杯茶。
“慢些吃，没人同你抢。”
茶水还冒着热气，顾月牙也靠在门框上，隔着那阵雾气看着姚思文。
轻柔一笑，仰着天，对着明月。
“我也不知，但我没想到…原来顾师姐也是一只狐妖，是我眼拙了。”
“顾师姐带着沈师姐离开了祈灵宗，化成赤色的红雾，消失在后山。”
“兴许，是回你们狐族了。”
她眼眸里亮晶晶的，直直的盯着顾月牙，原本以为在秘境一别，终是这辈子再见不着面了。
可是老天有眼，又让她们再次相遇。
“九尾神狐，公主殿下。”
“幸得相见。”
“是思文此生的福气。”
她对顾月牙的身份早有猜测，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来，直到今日，姚思文在后山看到了几只狐妖。
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祈灵宗怎会有狐妖出没，而且还是得道的狐妖，想来一定是有大人物跟随，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排除狐族保护。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的？”
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顾月牙嘴巴都张大了，口中的糕点掉了出来。
这下好了，连老底都给人抽出来了。
真是丢脸丢大发。
“猜的。”
“如今看你这反应，想来应该是真的了。”
伸出拇指，姚思文替顾月牙擦掉了唇边沾染的糕点碎屑，莞尔一笑，她眼睫长长的。
很温柔。
“那…那是我太吃惊了而已…是假的,是假的啦…。”
这样否认，顾月牙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蹲在一旁看戏的小凤凰往后挪了挪，顺便抽走了那一盘糕点，看来她的存在实属是有些打扰了。
不如这盘就给她吃了吧！
……
用手指撩开湿漉漉的黑色发丝，沈镜君叹了一口气，她长发和墨眉不断流淌着水珠。
池水有些太热了。
“初伏，再泡下去，会晕过去的。”
“起来吧。”
沈镜君靠在浴池边缘，她身上有深深浅浅的伤痕，新的或是旧的，指尖一点一点拂过那些痕迹。
“好，我听师姐的。”
站了起来，有水珠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沈镜君闭上了眼睛，有些不敢看过去。
“初伏，把衣服穿好。”
这样的视角，烛光摇曳，沈镜君能够看得一清二楚，黑色的长发又渐渐的落了下来。
沉在水色之中。
“我不…师姐怎么不和我一起起来？”
顾初伏垂下眼看着沈镜君，身体又再次俯了下来，抱住沈镜君，撒着娇的说道。
她又带了几分魅惑之意，温热的鼻息打在耳廓上，沈镜君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从水中站了起来，浑身流淌着晶莹的水珠，湿湿的黑发遮盖了后背的大部分。
“走吧。”
“我们把小九还丢在粥棚呢。”
沈镜君伸出手，远处白色绸缎袍子就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展开衣袍，沈镜君 替顾初伏披上。
“你不该惯着她，从前就是，她在你跟前没少吃好东西吧？”
“这要是变胖了，飞不动了怎么办…那可真就是变成大肥鸡了”
任凭沈镜君替自己穿好，顺便还伸出手指，数落着那段日子小九没少偷吃。
其实很早之前顾初伏就开始管控小九的饮食，不过那段时间，沈镜君并没有插手。
身上的水汽一同蒸发，沈镜君听着顾初伏的数落，沉默着。
“她那时候的样子，像你。”
“所以我就没有管那么多…觉得小九开心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自己以前很喜欢贪吃吗？顾初伏觉得要为自己证明，她才不是这种人呢！
哦——不对，是狐。
“师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沈镜君看着顾初伏。
“这叫什么？”
“这叫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