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楼大厅中。
月颜上台后,不过三两下就将全部的打手打趴下了。
姚景玉在长公主府没功夫注意月颜这样的小丫鬟,此时见了她也没认出来,见了月颜的功夫,觉得她颇有几分飒爽英姿,不禁匆匆从包厢中走出,下了二楼,也走上大厅的圆台,到了月颜面前,便用折扇去挑月颜的下巴,被月颜的剑柄直接将折扇打飞出去。
姚景玉反而笑道:“呦呵,小美人够辣够劲儿,我喜欢!”
月颜啐了他一口,骂道:“我看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姚景玉家里小妾一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不是没有,个个都对他十分讨好,还从没有被女子这样轻视过,一时越发来劲,又笑道:“小美人不如跟爷回家,爷好让你知道,爷的嘴可不是用来吐象牙的~”
月颜跟在裴翊身边,不说世子,便是丹枫这样的侍卫,风姿都不知比眼前这恶心玩意好上多少,当即就挥着剑柄,左右开工扇了烑景玉两巴掌,骂道:“果真是狗嘴,该打!”
烑景玉当即被打得双颊肿胀,吐了口血,竟吐出一颗碎牙来,这下可没心思调戏小丫鬟了,当即怒骂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臭丫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吗?我倒不知道大晋什么时候换了太岁爷了?”
谢知禅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包厢出来,走到了圆台上,一双小鹿眼里满是嫌弃地盯着烑景玉。
姚景玉对谢知禅倒是有些印象,几日不见,只觉得她越发容颜出挑了,想着在长公主府上本是能尝上一口,只是可惜了。
顶着个猪头脸对谢知禅笑道:“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燕王世子妃啊,怎么世子妃没在家照顾你那残疾夫君,这是跑出来找男人来了?你要是寂寞了,你跟我说啊,我保证伺候得你不后悔生成女人。”
谢知禅闻言,只觉当初进宫告御状漏了姚家是一大败笔,当初给香炉里扔致幻剂的时候,就该往里再扔点东西,好让这恶心玩意变成一次性使用的东西。
不等她开口回骂,姚景玉忽然“哎哟”一声,就跪了下去。
裴翊被丹枫推着轮椅,也从包厢里出来了,就在圆台下方,目光阴冷地盯着烑景玉,冷嗤一声道:“你要伺候谁?”
姚景玉见了裴翊也在场,分明是仰视,却让他感觉到一股威压,顿时气焰就消了。
别人他可以不怕,可裴翊他却不能不怕,小时候被裴翊带着花满溪那几人追着打的阴影还在。
他僵硬着一张猪头脸,颤声道:“原来世子也在此啊,我刚才就是喝多了酒,随口胡说的。”
这时候永和楼的掌柜才跑出来,站在裴翊旁边,当和事佬道:“哎哟,几位客官,有什么话都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裴翊冷眼看了那掌柜一眼,现在才出来,分明一开始就躲在暗处,定是看惹事的人是姚景玉,所以才怕了。
这永和楼的掌柜如今也是一大不如一代了——
那掌柜的也是满腹憋屈,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把这姚家的小祖宗给招来了,这混世魔王在京都地界是出了名的,多少商家宁愿少做一天的生意,也不想此人上门。
可偏偏人家是皇后娘娘的侄儿,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还是曹家的外孙,这后台谁招惹的起。
最近京都流传的最火的事情,便是姚大公子在永泰长高公主府胡闹一通,结果不仅没事,圣上反而还给赐了婚,平白成了兵部尚书家的女婿,又多了一重背景,就说稀奇不稀奇?
虽说永和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可永和楼的东家就是摆街边小摊起家的,后来开了永和楼,便是靠着接济落榜举子,等这些落榜举子里有再下场考上了的,永和楼才有了一些官方的支持。
可毕竟不是朝官世家的产业,跟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弟比起来,这背景势力就不够看了。
所以他才躲在暗处,想等烑景玉打了人,撒了气走了,他再多补偿些说书人医药费了事。
直到看见燕王府世子出现,双方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可别一生气又打起来,把他这永和楼给拆了,这才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裴翊也不理会这掌柜,只盯着姚景玉,冷着脸道:“烑景玉,听说大婚之后,姚大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你塞入了国子监去读书,为的就是让你学好。我倒是觉得国子监的门也关不住你姚大公子,不如我去跟姚大人建议一下,把你塞入我裴家军如何?正好裴家军新招了两万新兵,现在正在操练,保证能累得你每日倒头就睡,再也不会有心思胡闹。我想姚大人会同意的。”
姚景玉一听这话,便吓得两股战战,他父亲把他塞入国子监时已经发了狠话,连他祖母这次都不帮他了,裴翊的主意,说不定他爹为了管住他,真的会同意。
可他是个连读书的苦都吃不得的人。
他赶紧行礼道歉道:“世子,世子妃,我真的只是酒喝多了,胡说八道,你们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裴翊眉头一皱:“我可没有姚大公子这么不讲究,随便就放屁。不过,道歉要有诚意,世子妃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你的诚意够了,世子妃自然不再跟你计较。”
姚景玉只当是酒桌上的诚意,当即说道:“世子妃想我喝多少壶酒?我定当一酒泯恩仇!”
裴翊冷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跟你喝酒!我与世子妃再次吃饭,被你搅了兴致,饭钱你总该付了吧?”
烑景玉当即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票来,递给谢知禅道:“付付,饭钱我付。”
谢知禅拿过银票,赶苍蝇般说道:“以后见了我,最好绕道走。”
姚景玉小鸡啄米样点头道:“是是,我见了世子妃都绕道走。”
裴翊道:“还不快滚。”
姚景玉于是下了圆台,带着几个打手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