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世子出发去北疆,若不是把鹤影的人都留在了京都保护燕王府,世子也不会在归京途中重伤。
如今却将如此重要的暗卫队指挥权给了世子妃,看来世子妃在世子心里,并不只是皇帝赐婚来冲喜的而已。
月颜想明白这一点,便郑重应道:“是!属下一定保护好世子妃。”
谢知禅看着手中的玉哨,圆润光滑,质地通透,是个价值昂贵的东西,连指挥权信物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看来鹤影应该实力非凡。
她颠了颠手里的玉哨,问裴翊道:“鹤影是什么?”
裴翊带着些骄傲回道:“从燕王府的暗卫营里每三年选拔出的最厉害的暗卫一百人,每三年,重新筛选一次。说句大不道的,便是于宫中被围也能保首领全身而退。”
谢知禅将那玉哨放在右眼前,眯着左眼,透过玉哨的孔眯眼看着裴翊,笑道:“世子,这么贵重的礼物,可不能轻易送出手,这可是身家性命。”
说罢,就在裴翊以为她要拒收时,手一握,将玉哨随手放进袖子里,面上看似很随意。
可她藏在袖子中的手立马又将玉哨收入了空间中,这么宝贝的东西可得藏好了。
裴翊见她这副分明得了宝贝还要口是心非,假意很随意收起来的模样,也不拆穿她,只笑道:“世子妃不嫌弃就好,便当是静语的诊金。”
裴翊的诊金才一个白玉莲花冠而已,小丫头的病又没有他的棘手,哪里需要这么贵重的诊金……
谢知禅把脸凑近了裴翊,双手撑在他面前的小几上,眯眼笑道:“翊哥哥,听妹妹一句劝,千万别被美色迷昏了头脑,会要命的。”
然后,便下了小榻,出了房间,随便找了个客房,躲到空间里把玩宝贝,顺便凉快会子去了。
裴翊却被那声“翊哥哥”刺激得热血上头,一阵酥麻从尾椎骨直冲脑门,连小裴也跟着起哄,他坐在小榻上不敢动,开窗吹了好久的风,才缓过劲来。
又回想着谢知禅眯眼笑着称呼他“翊哥哥”时的艳丽娇俏模样,心里暗骂一句:“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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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公主府春日宴当天。
燕王府门口,下人们套好了三辆马车,正在等着几位去长公主府赴宴的主子。
今日去赴宴的人只有林氏,裴静柔,裴静语,裴翊跟谢知禅。
本来此聚会主要是女眷们参加,不过也不禁止男子。
裴翊虽然把月颜跟鹤影给了谢知禅,但还是担心她的安全,因此便打定主意跟谢知禅一起去。
林氏出门来,见了裴翊狗皮膏药般黏着谢知禅,想到裴渊如今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分明有空也懒得陪她半日,心里怄得不行,掀开马车帘子就上了车去。
裴静柔本是应该跟裴静语一辆马车,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看见裴静语的脸,又发生了听雪居那事,她就更加不喜裴静语了。
她摆了个冷脸,转头去了林氏的马车,还要大声说道:“母妃,我要跟您一辆车,才不跟那些只会矫揉造作扮可怜的家伙一起。”
裴静语的脸色当即便一片绯红,却什么也不敢说,只抿了抿唇,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裴翊见了,只眼神有些阴翳地看着裴静柔离去,可两个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他反而不好在府门口当着林氏的面说什么。
谢知禅等丹枫把裴翊推上马车后,掀着马车帘子跟裴翊说道:“你自己一个人坐,我去看看三小姐。”便往裴静语的马车走去。
裴静语正坐在车上有些忐忑不安,往日里裴静柔若是跟她碰上不顺气了,当面奚落她之后往往还要拿她撒好几天气,不是让林氏暗中扣她的月例银子,便是让管事的婆子们克扣她的吃穿用度,夏天的冰或是冬天的炭,再者就是为难她身边的贴身丫鬟。
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哥哥如今这样,恐怕世子之位也会不保,她实在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只好告诉自己再忍忍就过去了。
谢知禅掀开车帘,就见裴静语一脸愁闷的表情,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上了马车,笑道:“三妹妹,你哥哥让我跟你一车。”
谢知禅这样说,只是想让裴静语感觉到裴翊身为哥哥是很关心她的,这样,她想着哥哥很是关心她,或许可以多一些底气,不会总是怯怯的。
果然,裴静语听见是哥哥让嫂嫂过来跟她一车的,双眼顿时明亮了许多,浅笑着说道:“我没事的。”
谢知禅见她这副隐忍的模样,也能猜出来大概是想着裴翊如今的情形,不想给裴翊惹麻烦,心里叹道懂事的女孩子果然命苦一些。
可她不喜欢看美丽还善良的小姑娘命苦,当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里面正是她给裴静语制作好的解药,加了红糖,捏成了一颗颗小小的糖丸,再用蜡丸密封起来。
她把荷包递给裴静语道:“我见三妹妹眼角下有些青黑,定是夜里睡不好觉的缘故。这里面是我按照外祖给的秘方制作的安神丸,一点不苦,跟糖丸一样。你每日睡前服用一颗,保证你一个月后一夜到天亮。”
裴静语也知道谢知禅的外祖是以前的太医院院正,虽说因为某些原因被流放了,但杭太医的医术许多世家大族都有耳闻过。
且她近来也确实因为哥哥的情况睡不好觉,偶尔还会失眠到天亮。
她接过荷包,感激道:“多谢嫂嫂。”又笑道,“哥哥能娶到嫂嫂,真是他的福气。”
谢知禅见她接了,也安下心来,心道:傻孩子,你哥付了诊金的,一整个鹤影暗卫队呢,身家性命都给我了,我要不给你好好治,就得欠他大人情,到时候说不定要以身相许才能还清,那才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