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真是一个美好的日子。这也是米栎和邢宥正式住在新家的第一天,当天他们邀请了一些大学同学和朋友前来暖房,共同庆祝乔迁之喜。
当朋友们陆续抵达时,原本宽敞的小别墅突然变得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米雪和方瑞朗也来到了这里,米雪是受到邀请而来,但方瑞朗却是不请自来。
值得一提的是,宋毅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了。他既没有去艺校上课,也没心思管理画廊,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在如此欢乐的氛围下,自然也没有人会提及他的事情。
米栎在一楼的客厅里精心准备了各种美味的点心和披萨,还打开了两瓶香槟,让整个屋子充满了浓郁的欧美风情。大家手持香槟酒杯,兴高采烈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欣赏着新家的布置,一边品尝着美食。当感到饥饿时,还可以随时过来享用简单的餐点和精致的点心;当觉得无聊时,还有 Switch 游戏可供消遣娱乐。整个氛围异常融洽,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与温馨之中。
米栎去厨房冲洗餐盘的时候,方瑞朗过来和米栎搭话了。
“米栎,这房子布置得真不错。虽然是精装修的,但你在走廊和客厅里挂的那些装饰画都很有格调,那些是你最近画的吗?”
“嗯。”米栎一边洗着餐盘,一边回头对方瑞朗说,“没有啦,方校长,那些都是我随便画的,都是些抽象画,主要是为了和整体家具的颜色搭配这样的。”
方瑞朗斜靠在流理台旁微笑看着米栎:“随便画的,画这么好?花了多少时间?”
“赶工赶了两天。”
“是嘛。”方瑞朗抬了抬眉毛,用手指敲了敲流理台,说,“其实我倒觉得也是可以画一些这类的作品,放在一楼销售。”
米栎知道方瑞朗的商业思维一向很牛,但他刚才的话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如果放在一楼出售,买了三十万画作的人,该不会觉得很掉价?”
方瑞朗笑着摇摇头:“我并不是说直接出手出售油画。而是印成周边,配色大胆一些,会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有一个画家,美国的,以波普画风出名的,你知道吗?”
米栎冲洗干净餐盘放在水槽旁的滤水篮中,她用抹布擦了擦手,看着方瑞朗有些激动地回答:“知道啊。安迪·沃霍尔,波普风领袖。”
“是啊,他的作品之所以风靡全世界,是因为有很多作品的周边,水杯、帆布袋,还有丝巾啦等等。”方瑞朗把手放在米栎的肩膀上,亲切地问,“你觉得这个创意怎么样?你的名字很快就会传遍大街小巷。米栎,米画家,青年画家的代表。”
米栎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神色,方瑞朗的话太有说服力,她根本没法拒绝。
“方校长,你觉得真的可行?”
方瑞朗扯开话题:“别叫我方校长,也别叫我方老师。”
“方总。”米栎激动地抱住方瑞朗的胳膊。
“也别叫我方总,叫我瑞朗就好。”方瑞朗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镜,“其实还有一件事……”方瑞朗看到邢宥向他们走来,他冲米栎点点头说:“那这件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会策划。”
邢宥一边弯腰从酒柜里拿出酒,一边问米栎:“刚才方瑞朗跟你说什么?”
米栎拉开抽屉,将开瓶器递给邢宥,他手里拿的是瓶红酒。
“哦。没什么,就是聊了些工作上的事。”
邢宥点点头,米栎又问:“要几个杯子?”
“两个吧。你母亲说要喝红酒。”
“我妈啊?”米栎想起母亲在父亲去世之后就没有再喝过酒了,可是她明明很喜欢红酒,“那还有一个给谁?”
“我猜她会请方瑞朗陪她一起喝酒。”邢宥耸耸肩。
“不行。”米栎有些慌张地从邢宥手里夺过酒杯,“我陪我妈喝。”
“你要喝?”邢宥不确定地看看她,又从她手里夺过杯子,“那我陪你妈喝。”
果然,邢宥走过去,方瑞朗就问邢宥拿红酒杯,邢宥说:“我看你的车停在外面。”
“没关系,我可以叫代驾。”
“那抱歉了,我刚才答应了米雪陪她喝一杯。要不然,你下次?”在这一点上,邢宥与米栎是同一阵营的,他不想看到米雪和方瑞朗在一起。
“那好。我喝饮料好了。”方瑞朗情商颇高,淡淡一笑,顺从邢宥的意思。
和邢宥分开后,方瑞朗熟门熟路地踩着楼梯走到别墅的三楼,那里有个半开放的露台,现在已近傍晚,在此处看夕阳,风景最是宜人。他凭栏远眺,看向远方,刚才邢宥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那么米栎呢?她是否同意他对米雪的追求?
邢宥反对他和米雪交往,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毕竟,谁也不愿意将来在家庭聚会时不得不称呼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为“父亲”。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商业理念也存在着巨大差异,他对邢宥那种不知变通的性格感到颇有微词。
微风轻拂着他略带卷曲的发丝和麻质衬衫的衣角,让他心中的阴霾稍稍消散了一些。
远处的天空呈现出淡淡的橙色,与接近天际线的灰蓝色天空交融成一片迷人的绛紫色。这种独特的色彩搭配美不胜收,令他情不自禁地以艺术家特有的眼光凝视着眼前的美景。渐渐地,他涌起了作画的冲动。
于是,他走进画室,拿起画笔,在画布上描绘起夕阳西下的景象。当他专注于绘画时,时间仿佛在不知不觉间飞逝而去。楼下的喧嚣声在创作的心流中逐渐远去,他完全沉浸在纯粹的愉悦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注视着画布的眼睛感觉到了疲劳,外面的亮光完全暗了下去,天色几乎全黑了,正准备放下画笔,打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时,屋里的灯光倏然点亮。方瑞朗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皮,抬起眼的时候,发现米雪正端着酒杯站在他的面前。
一时间,现实与回忆交错,感性与理性交织,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二十年的米雪的模样,裙裾飞扬,青春洋溢,她的脸颊红红的,是喝了酒的缘故,她朱唇轻启,唤他:“瑞朗。”
方瑞朗咽了口唾沫,平稳了一下呼吸,看着米雪把手中的酒杯随意搁在门口的架子上,缓缓走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