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仔细想想,既然邢宥听到他和俞鹭睡过的事还能和他重归于好,那么王棠掌握的那些也不会怎么样,他也就不会被王棠拿捏了。
苏航和俞鹭就睡过那一次。
而恰好,那一次之后,他们坐的是俞鹭的车。
大概是苏航做贼心虚,此刻他紧张地坐在王棠的车上,祈祷着王棠不会给他出棘手的难题。
王棠说:“苏总是山东人,我知道有家鲁菜馆,做得很地道,我们一会儿去试试菜,你看如何?”
苏航抽了抽嘴角推脱道:“最近因为吃喝上的问题,在医院里待了有一周多。医生叮嘱需要清淡饮食。我看就不必了,有什么话就在车上说吧。”
王棠笑笑:“那好。”
他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计划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刚果金锂矿开采项目增资计划。
苏航眉头深蹙,低头翻了两页企划书,王棠解释道:“这次投资项目是由严董牵头的,他们公司占股较大,希望通过抵押股份融资的方式贷到款项,用于在刚果金的投资。”
苏航用力摇了摇头。
“王总,你这太为难我了。我们私募主要做二级市场投资,一级市场的项目我们从未沾手。”
“诶~”王棠身体后仰,手一抬,说,“苏总别忙着拒绝,凡事都有第一次。机会到了眼前,没道理有钱不赚,你说是不是?”
苏航抿着嘴。
王棠拍拍苏航的肩膀,有些动情地说:“苏总,你想放眼天下,这哪里还有一片处女地,等着我们去开采?”
不知道王棠是不是故意的,他的说法多少有些好笑,苏航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
王棠趁机俯身靠近与他低语道:“非洲啊!是非洲!”
王棠重重地敲了敲项目书。
“非洲有大量的矿山,可是这些黑人守着金矿银矿却根本不懂管理,可我们中国人有钱、有设备、有技术,有什么道理不去赚这个钱?你说是不是?再说,一带一路可是国策,现在的刚果金了不同了,常年有中国的维和部队在刚果金驻扎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笔投资真的没什么风险,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王棠信誓旦旦地说。
苏航看看王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项目书还给了王棠。
苏航为难道:“你找我说这些没用。所有项目都必须经过两个人的通过才行。这个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上次听说你占股多,却不是你说了算?这倒是少见啊。”王棠想了想说,“邢宥占股多少?”
“你问这个干嘛?”苏航有些不悦。
当年两人出资合伙的时候,苏航拿出了全部家当700万,邢宥因为结婚买房,手头不宽裕,只有300万,当初七三的占股就是根据出资的钱定下的。
虽说股份制公司都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股份多的说了算,可邢宥回上海重新进入公司的时候,苏航就已经承诺,任何投资都需两人同时通过,才能定夺。
见苏航不言,王棠给他出主意:“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把他的股权买下来后,那么往后的投资,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了。”
恰恰是这句话让苏航倏然瞪大了眼睛,愤怒地抽掉安全带,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是我和邢宥的公司,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真要这么说的话,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说罢,他抬手拽开车门。
王棠眼疾手快地按掉门锁。
苏航气呼呼说:“王棠你什么意思!”
王棠从门上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苏航:“苏总,消消气,消消气。我又说错话了。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苏航还在喝水的当下,王棠突然一踩油门,车子动了起来。
“去哪儿啊?”苏航手抖了一下,瓶子里的水都洒出来了。
王棠看看苏航的脸色,斗胆说:“我自罚三杯给您赔罪。”
“诶~你这个人怎么自说自话?”苏航简直莫名其妙,“我说了不吃饭了。”
“生意可以不谈,饭不能不吃。”王棠笑着说,“菜色可以挑清淡的点,可我心里苦啊,那些在乌克兰的倒霉事儿实在没人可说。你就当给一个醉鬼酒后吐真言的机会。”
……
邢宥去画廊之前给米栎发了个消息,想问问她去不去?
因为画廊人手不够,今天艺校的老师都被分配了重要任务,做着迎宾、签到、送小礼品的工作。
她因为对现代油画了解比较深,就和小文、小雨一样,充当画廊的导购员,为客人讲解、介绍画作,今天长三角的艺术家和收藏家来了不少人。
别说是回消息了,连看一眼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在米栎的视野之外,邢宥西装革履、玉树临风地走进了画廊,引来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哇,这谁啊,好帅啊。”
邢宥假装没听到,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米栎身边,微笑着跟她打招呼。米栎一转身见到邢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米栎小声问道。
“我刚好在附近办事,过来看看。”邢宥说谎道,其实他是专门为米栎而来。
这时,一位客人走过来询问一幅画的价格,米栎连忙过去招呼。
邢宥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着米栎的美丽和才华。
等米栎送走那位客人后,邢宥轻声说道:“这幅画很像你。”
米栎好奇地看了过去,只见那是一幅抽象画,画面中色彩斑斓,线条交织,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情感。
“真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米栎笑道。
邢宥上前一步,指着画布上的某一处,“这里,像是你的眼睛,明亮而深邃。还有这里,像你的笑容,温暖而迷人。”
米栎听了,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像。你很懂画嘛。”
邢宥笑笑:“做画家的男朋友多少要懂一点,哪怕是胡诌。”邢宥在下面不动声色地碰了碰米栎的手。
米栎感觉到了娇嗔了一句:“讨厌~”
她轻轻掐了掐邢宥的手心说:“不过我现在还有事,要失陪一会儿了。”
米栎刚走开,宋毅瞳就站到了邢宥在身旁。
“邢总也懂画?”
“不懂。”邢宥谦虚地说,“看个热闹。”
“米栎的画都在两楼。竹海系列,这组画邢总怕是没见过。”
宋毅瞳的话里像是带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