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棠光着身子躺在酒店床上,搂着俞鹭斜倚在床头抽烟,俞鹭依偎在他怀里,他揉了揉俞鹭的肩膀,问:“要不叫你弟弟过来吧。”
俞鹭抬头:“去哪里?”
“来我公司上班。”王棠吐出一口烟圈,“帮我开车。”
俞鹭趴回王棠的胸口,抬头看着王棠,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王棠摇了摇俞鹭的肩膀:“他会开车吗?”
俞鹭低下头,小声说:“不会。”
她隔了一会儿又说:“他现在在干装修。”
王棠脑子转了转:“他会干装修?”
“嗯。在老家就是干这个的。”俞鹭说,“他想在上海找份装修的活。”
“那找着了吗?”随着抽烟的动作,王棠的胸口起起伏伏。
“还没。”
俞鹭的声音低落下去。
说起来,这事儿得怪她自己。她和邢宥那套房子没卖出去,如果她肯降一些,现在说不定早就出手了。上次来看房子的卖家还价二十万,俞鹭没答应,那人转头买了同小区的另一套房子。
如果那套房子卖出去了,她就能给弟弟一笔钱让他回老家做生意。在父母面前也说得过去。
可是,俞鹭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二手房挂牌量新增了不少。
既然房子卖不掉,只好先出租着。她目前花着租金,自己也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至于韩闯,在工地里打着零工,住在工棚里。
韩闯对俞鹭说:“我哪里都能过。就是不想再回老家了。”
俞鹭说:“你不管管客栈的生意?”
韩闯说:“你让我看店,我坐不住。”
“那客栈怎么办?让爸妈管吗?他们都老了。”
韩闯用脚尖蹭着地面,蹭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姐,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卖了房子就回湘西吗?”
俞鹭不说话。
韩闯愣头愣脑地说:“姐,咱们两个,总要有一个出去闯。”
“你闯?你闯得还少吗?”
俞鹭瞪了韩闯一眼,韩闯蓦然想起自己闯过的那些祸,蹲下身子,不说话了。
……
王棠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不会就去学,我出钱。”
俞鹭又抬头看了看王棠,眼神有些复杂:“你出钱?”
王棠摸了摸俞鹭的脸,说:“你还是不信我。我说到做到。”
俞鹭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
陶思平这几天服了老徐给开的补药,觉得精神大振。脚步也轻快不少。
中午他主动去老甘头的出租屋找了老甘头,老甘头很高兴,出门买了羊肚和猪头肉,陪他喝了顿酒,老甘头喝得酩酊大醉,趴倒在桌上,临走时,陶思平押了一千块钱在桌上。
陶思平对老甘头不错,不是因为甘美华是他的老婆,甘新华是他的小舅子,而是因为他的亲侄女甘晶晶。
让甘晶晶卧底在苏航身边,是陶思平布局已久的事。
晶晶在苏航家里的这一年多,已陆陆续续给他提供了不少消息。
苏航其实是个大大咧咧的山东汉子,他在家里打电话不避着甘晶晶,电脑也不设待机密码,甘晶晶打扫卫生的时候就顺手看到了些有的没的。
不管什么消息都会汇报给陶思平。
陶思平是个疑心重的人,得来的消息都是交给自己公司的投研团队,交叉验证过,才敢放心买。
之前新能源板块暴涨前,他就跟着买进过一支锂电池的股票,赚了三倍多。
现在苏航得寸进尺想要睡了晶晶,晶晶害怕了,她在电话里对陶思平说:“姑父,我真的不想干了。苏航总占我便宜。”
陶思平想,到底是小丫头啊。
喜欢值几个钱。
晶晶还是闹情绪:“可我不想搭上一辈子。”
陶思平试图理解晶晶。
平心而论,苏航确实长得五大三粗,要不论钱,晶晶跟了他确实委屈了,况且他都四十出头了。
再说晶晶在感情方面挺纯情,大学里没交过男朋友,随后又听陶思平的话留在上海做了保姆。
陶思平很会做思想工作,连哄带骗稳住了晶晶。
“最多一年。就让你功成身退。到时候你弟弟也考上大学了。你就回杭州,姑丈给你一套房,写你的名字。”
回到家,陶思平的老婆甘美华找了几个牌搭子在偏厅里搓麻将。
洗牌声哗啦哗啦从偏厅里传出来。陶思平走进偏厅,站在甘美华身后看了会儿,帮她出了张牌,转头,甘美华就一圈自摸胡了牌。
一桌上几个少奶奶都起哄:“不带找外援的。”
甘美华挨个收着钱,晶灿灿的美甲修得又细又长,跟六指琴魔似的,她甩着手指,说:“自家老公怎么算外援。”
那些少奶奶又起哄:“不行不行,得让你们家老陶请客,这一下午我们都输多少了?”
其中一个说:“我一只金戒指也输掉了。”
另外一个也不甘示弱:“一只戒指算什么。你看看我这翡翠玉镯也要输给美华了。”
一个个都对着陶思平撒着娇,陶思平呵呵笑着,说:“晚上都别走,我请客。”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订了个包间。
甘美华得意地抱着陶思平的脸蛋啄了一口。
“哟~”起哄声把甘美华哄得越发脸色红润,体态婀娜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甘美华蹭到沙发边,讨好陶思平:“老公,你说我们晚饭上哪儿吃?”
“我订了常去的那家,海鲜坊。”
甘美华努了努嘴。
陶思平看看甘美华:“怎么,你有主意?”
甘美华摸着自己脸说:“老公,你看,我刚打了水光针,吃不了海鲜。”
“那你说吃什么?”陶思平今天心情好,由着甘美华的性子。
“吃素斋。灵隐寺下面有个素菜馆。”甘美华说。
陶思平说:“一顿素斋能摆平你那些小姐妹?不嫌抠搜?”
“那我就再请她们做理疗。打了一下午麻将了,肩膀都酸了。”甘美华大着胆子说,“要不你别去了,我们一伙女的,就你一个男的,也不方便。”
陶思平啧啧啧了几声,捏着甘美华的脸:“技师男的女的?”
甘美华在陶思平身上蹭了蹭,故意道:“男的,男的手艺好。”
陶思平呵呵笑了:“我觉得女的好,手细。”
两人插科打诨了会儿,陶思平上楼睡觉去了。
“早点回来。”陶思平临了说。
甘美华挑着眉、抖着脚,两圈牌打得心不在焉。
一到五点就叫了商务车,把人都轰上车子,直往灵隐山上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