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易中海拿棒梗也没办法,总不能把棒梗拎出家门去吧。
爱坐坐吧。
易中海也不打算理会棒梗了,反正今晚他已经计划好了不吃晚饭,就看棒梗能不能坚持等了。
等了一个小时。
棒梗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干奶奶,今儿真不做晚饭了?”
棒梗问道。
“嗯。”
“您们不饿吗?”
“不饿。”
棒梗听了之后,就离开了。
易中海心里松了口气,终于把这头小白眼狼弄走了。
回到家之后。
棒梗就嚷嚷着要吃饭。
贾张氏问道:“乖孙,那易中海家今天真没开饭吗?”
“没有。”
“哼,易中海也不是什么好货!”
贾张氏听了之后气不打一处来。
她猜到易中海是为了杜绝孩子们继续蹭饭,索性自家都不开火了。
做得够绝的。
“棒梗,吃吧。”
秦淮茹热了几个两合面馒头端来,配上了一盘咸菜。
“妈,就吃这个吗?你们吃好吃的,就让我吃咸菜?”
棒梗嫌弃的看着桌上的饭菜,一点没有动筷子的心思,即便肚子已经饿得有点难受了。
“你这孩子怎么搞的,我们吃的就是这个,什么时候吃好的了?”
秦淮茹一听棒梗那话,觉得这孩子变了。
“我不管,我要吃白面馒头,还要吃肉菜!”
棒梗最近在易中海家天天有白面馒头吃,一个星期还能吃上一个肉菜,就算没有肉菜,其他菜的油水也足,都把他的口味养刁了。
回到家里面对这寒碜的饭菜,根本下不了口。
其实,在以前傻柱接济他们家的时候,每天都有俩饭盒装上满满当当的饭菜给他们家。
傻柱从食堂带的饭菜,美其名曰剩菜,其实就是在给领导开小灶时故意多做的,然后偷偷克扣下来。
要说当初贾家的伙食,当真一点不差,甚至比易中海家吃的还丰盛。
而带回来的饭菜,属棒梗和贾张氏吃的最多,把二人养得白白胖胖的,一点没有被饿着的迹象。
所以秦淮茹才一直吊着傻柱,牺牲自己的一点姿色,最多让傻柱揩揩油,就换来长期饭票,简直就是一桩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惜这种日子现在没有了。
棒梗刚从管教所出来不久,在里面吃了不少苦,现在又在易中海家养刁了胃口,对于自家普通的饭食,可真一点瞧不上。
“你等着。”
秦淮茹拿棒梗没办法,谁叫这是她亲儿子呢。
她忍着心疼,把家里所剩无几的白面和了,蒸了三个白面馒头,然后把咸菜用香油润了润,给棒梗端上桌。
“这还差不多。”
棒梗看到白面馒头才算完事,在两个妹妹以及贾张氏眼馋不已的目光注视下,风卷残云的把三个馒头都消灭了。
见到这一幕,秦淮茹很是无奈。
又要想办法借粮食了。
如果不是棒梗和贾张氏胃口刁钻,他们家其实不至于这么清苦。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棒梗虽然能吃,但如果不挑挑拣拣,不要求非要吃白面馒头,那么他们家勉强维持生计还是可以的。
毕竟秦淮茹现在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人,一个月工资二十七块五,还达不到四九城贫困户的认定标准。
最明显的就是和仨大爷阎埠贵家相比。
阎家四个孩子,其中仨都是小子,想当年阎埠贵一个月工资跟秦淮茹差不多,不也一样把四个孩子拉扯大了吗?
原因就在于阎埠贵家精打细算,能吃粗粮绝不吃细粮,不像秦淮茹家棒梗和贾张氏,三天两头就嫌弃伙食差没油水。
如果真能像阎埠贵家那样顿顿喝稀饭、啃窝头、吃咸菜,那么秦淮茹也用不着四处借粮,甚至卖弄风情来换取粮票。
最多就是让贾张氏和棒梗少养一身肥膘罢了。
“棒梗,这顿吃完,以后咱家伙食能吃粗粮就吃粗粮,好吧?”
秦淮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不行!”
“不行军!”
第一声不行是棒梗说的。
第二声,则是贾张氏喊出来。
贾家就这俩人吃饭最狠,胃口最刁,一听吃粗粮,第一个表示不愿意。
“咱家的情况你们不是不了解,再这么吃,以后连粗粮都没有!”
秦淮茹一点没有危言耸听。
“秦淮茹,你就说是不是想饿死我们婆孙几个,你就方便改嫁了?”
贾张氏恶毒的说道。
“您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如果要饿死你们,就不会把你们养出这身肥膘。”
“嘿,你这贱皮子,说谁养肥膘呢,你这嘴咋这么毒呢?”.
“妈,孩子们还在这呢,您嘴下积点德好吗?”
贾张氏当着仨孩子骂秦淮茹贱皮子,本就是不合时宜的,这让孩子们怎么想她这妈?
“当着孩子们怎么了,你想改嫁还不让我骂你贱皮子?”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改嫁了?”
秦淮茹冷冷反问。
她的确没有表露过改嫁的心思。
“你没有说,不代表你没有这么想,让我们婆孙吃粗粮,就是故意饿死我们方便你改嫁!”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甭想改嫁!就算你偷偷摸摸改嫁,我也会去轧钢厂投诉,让工厂开除你!”
“因为,轧钢厂的工作是我们家东旭的,不是你的!”
贾张氏说得决绝,她万万不能放过秦淮茹这根救命稻草,而她说得,恰恰是秦淮茹的命门。
秦淮茹一听,顿时没有反驳的心思了。
贾张氏其实看得很清楚。
秦淮茹是有改嫁的心思。
但正如贾张氏所说,秦淮茹就算找到了改嫁对象,她在轧钢厂的工作也会丢掉,毕竟她是顶了贾东旭的岗位。
一旦改嫁,贾张氏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工厂举报她,届时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工作也丢了,她秦淮茹还能嫁得出去?
恐怕在四九城再无立足之地。
就算贾张氏不回去工厂举报她,她一个再婚的妇女,想要找个城市户口且有工作的男人,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要知道,她秦淮茹十八岁能够来城里落户,主要是因为嫁给了贾东旭,而贾东旭在工厂工作,有城市户口,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她一个盲流,早就被街道或者民政的人遣送回乡下了。
这个年代,没有城市户口,就无法在城里立足。
何况,秦淮茹还有三个拖油瓶。
贾张氏也不是善与之辈。
所以即便有改嫁的心思,也是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被贾张氏毫不顾忌的戳中了心事,她自知理亏,不敢在继续争辩。
“妈妈,奶奶说您要改嫁是真的吗?”
贾当毕竟七八岁了,加上本就聪明,多少还是能听懂大人谈话的。
“妈妈,槐花不要您走。”
小槐花眼泪汪汪的,显得十分可怜。
“小当,槐花,别听你们奶奶瞎说,妈妈哪都不去,永远陪着你们。槐花乖,别哭了。”
秦淮茹口是心非的说道。
连傻柱都被她玩得团团转,哄孩子还不容易吗?
“只要您不改嫁,我天天吃粗粮都可以。”
“槐花也是,槐花再也不吵着要吃好吃的了。”
俩丫头没了爸,自然不想再失去妈。
没办法,如果这个家少了秦淮茹,仨孩子的下场只能成为孤儿,成为沿街乞讨的小乞丐。
“嘴上说得好听。”
贾张氏阴着脸嘟囔了一句。
“行了,别当着孩子们说这个了。以后咱家的伙食一个月只吃三顿白面馒头,其余时间都是两合面,菜就是咸菜、白菜,肉一年吃一回。”
秦淮茹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只有这样,她身上的担子才会轻松些。
她能怎样呢?
如今没有傻柱的接济,大院里除了易中海偶尔施舍点粮食给她,还有谁乐意伸出援助之手?
轧钢厂的工友们更不用说,别说人家也是拖家带口吃不饱饭,就算能吃饱饭,定量供应粮能轻易给她秦淮茹?
她不牺牲点色相,不被人占点便宜,粮食是要不来的。
这就是现实。
可这种方式也不是长久之计,厂里风言风语太多,人家妇联就要追究她的作风问题了。
能不走那一步,自然就不走了。
现在想想,还是傻柱在的时候好啊,只要她秦淮茹一开口,就没要不来的粮食,就没借不来的钱。
关键是还不用损失什么,顶多让傻柱拉拉小手、摸摸小脸什么的,影响控制在大院内,不会上升到妇联和街道。
“也不知道傻柱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即便回来,他的工作也丢了……”
在秦淮茹胡思乱想的时候。
棒梗道:“妈,我不吃粗粮,要吃你们吃。”
“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秦淮茹有些生气。
“对啊,我就是越大越不懂事。您懂事行了吧,您懂事就给我们弄好吃的啊,反正您也不是一次两次让人拉手了,多拉几次不行吗?”
“棒梗……”
秦淮茹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棒梗还是亲生的吗?
让自己的妈去干下作事儿换吃的!
这是亲生儿子能说出的话?
秦淮茹一时间觉得生无可恋,怎么生出了棒梗这么个混账小子。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能搞一次破鞋,就能搞两次。”
棒梗语气冰冷的说着。
从管教回来之后,压抑在心里的怒气,让他心理产生了扭曲。
以前听到别人说秦淮茹“搞破鞋”,他还会跟对方干一仗。
而今,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是一种异样的畅快,似乎一切都是秦淮茹的错,而他这么说,就是惩罚了秦淮茹。
这就跟一个女人被人欺负,不找欺负的人算账,反而怪女人长得太漂亮是一个道理。
“棒梗,你混蛋!”
秦淮茹终于憋不住。
眼泪唰唰滑落。
真是被自己亲生的白眼狼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