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泽少爷,您当真决定好了?”
陌倾泽坐在梳妆台前,用玉梳打理着自己的长发,看起来好似又长了些:“嗯,接下来的汪家便拜托你了,汪玄止。”
汪玄止便是经常跟在陌倾泽身旁的小迷弟,他走上前从陌倾泽的手中轻轻抽出了玉梳,为其打理起了长发:“倾泽少爷且放心,我会替您守好汪家的。”属于您的谁也拿不走。
他站在他的身后,眼眸中滑过一抹眷恋,之前碍于家主的存在,他不敢逾矩,可如今家主失踪,倒是让他有了能近距离接触陌倾泽的机会。
“瑾之那边有消息了么?”
汪玄止的手微顿,反应过来后道:“还没有,不过弟子又加派了几队人去寻找了。”此刻他无比期望汪瑾之回不来了,可一想到陌倾泽会因此伤心,便暂且收了这想法。
“嗯。”陌倾泽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担忧,即便他不继续探查下去,也难保陌九宴会对汪瑾之做些什么。
想到此处,他不由攥紧了拳头。
他都不敢想,再一次见到汪瑾之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是生?还是死?
汪玄止挑选了一条浅色发带为陌倾泽绑好了头发:“倾泽少爷此去九门,打算何时回来?”
陌倾泽回过神答道:“找到瑾之下落后,我会回来。”
“那我们如何联系?”
“往九门中渗透一些我们的人,到时候便由那些人传递消息。”
“是,弟子这便着手去办。”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汪玄止退出去时,还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陌倾泽走到琴案前,指尖轻拂过琴弦,似是在怀念以往那些琴瑟和鸣的时光。
这是汪瑾之失踪后一年来,陌倾泽养成的习惯。
“风雨故山瑾忆起,昔日之事甚欢喜...”陌倾泽轻轻拨响了琴弦,最后他自嘲一笑,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开。
翌日一早,汪玄止推门而入,发现室内空无一人,眸中滑过一抹算计之色,总有一日,他会一点一点代替汪瑾之在陌倾泽心中的地位。
1978年9月,解九爷外出谈生意,归家途中捡到了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陌倾泽,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别的人后,将其小心翼翼的抱上了车。
京城解家,解联欢看着解九爷抱回来了一个清秀少年不由吐槽道:“父亲,这是你的私生子么?”
“去去去,瞎说什么胡话呢,快去请大夫。”
解联欢的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按照自己父亲所说的那般照做。
大夫拎着药箱匆匆赶来,为陌倾泽把脉,解九爷见大夫神色凝重,不禁问道:“伤的很严重?”
大夫捋了捋胡须,斟酌了片刻还是说道:“九爷是从哪里捡到他的?”
“我回京的路上。”
“这少年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在这之前便受了不少内伤。”
“可有治疗方法?”
“只能慢慢调养了,想要恢复到以往的程度,估计难。”
解九爷又问道:“那他何时能醒?”
“最迟明日。”大夫站起身:“我去开药方,一会让人熬了送过来。”
“有劳了。”
待送走大夫后,解联欢才开口问道:“父亲,他究竟是谁啊?”
“你记不记得我挂在书房中的画像?”
解联欢仔细端详了一下陌倾泽那被擦干净的脸颊:“您这是将陌大夫的后代给捡回来?”
“什么后代,这就是倾泽哥哥。”
“哦。”那解联欢就不意外了,还别说啊,这陌大夫长的挺牛掰的,也难怪老九门那一辈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这模样,搁他眼前,他也喜欢啊,还是战损版的,更喜欢了。
解联欢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等会?父亲你还叫他哥哥呢?”
“不然呢?”解九爷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你叫他哥哥,那我是什么?”解联欢指了指陌倾泽,又指了指自己:“他看起来比我还年轻诶。”
解九爷沉默了一下:“你可以叫他陌叔叔。”
“神tm陌叔叔,我叫不出口。”
“叫不出口也得叫。”
“我才不。”
解联欢抬手摸了摸下巴:“父亲,听说张大佛爷这几年背地里寻人,会不会就是在找陌大夫?”
解九爷闻言,心下一沉,想起了当年张启山背着九门对陌倾泽做的事情:“联欢。”
“嗯?”解联欢已经很少能见到解九爷这么严肃的时候了。
“你千万不能透露倾泽哥哥在解家的事情,这于倾泽哥哥,乃至于整个解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父亲的意思是要遮掩陌大夫的踪迹?”
“嗯。”解九爷点了点头:“你下过那么多墓,应该也知道点长生计划吧?”
“知道,不过这和陌大夫有什么关系?”
“倾泽哥哥乃是长生者,佛爷在许多年前就被上头要求研究长生,陌大夫便是他盯上的最主要的人选。”
解联欢顿时就觉得事情有些棘手:“那我们要不要将陌大夫送走?”
“现在送走未免太过显眼了。”解九爷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我们解家想要保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叁省那边要瞒着么?”
解九爷思索了一番:“五爷那边还是知会一声吧。”毕竟如今解家和吴家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好。”
当陌倾泽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他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肋骨断了三根,左手与右腿骨折,看起来确实惨了一些。
他将修复丹一分为二,含入了口中,让体内的伤势恢复,外表却没什么改变。
解九爷听到动静便走进了内室:“倾泽哥哥你醒了。”
“嗯。”陌倾泽想要坐起身却被解九爷按住。
“你如今身受重伤还是好好躺着吧。”
“好。”
“倾泽哥哥,你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汪瑾之呢?”
陌倾泽闻言眼神黯淡,忧伤自他的周身蔓延:“瑾之失踪了,家中也因为这变故产生了分歧...”话语未尽,但那话中的意思却已经表现的极为明显。
“难怪...”解九爷看向陌倾泽的目光心疼极了:“这些年苦了你了,倾泽哥哥,你还有地方可去么?”
“好像没有了...”此刻的陌倾泽似是脆弱的要碎掉了一般:“我留在这里对你来说也是个风险,不过小九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过几日我便自己离开。”
“那怎么行?”解九爷顿时就急了:“你日后就在我解家住下吧,我解家经营多年,保个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且安心的在这养伤。”
“大夫说你伤的很严重,不适合在外奔波。”
“可我是大夫...”
“医者不自医啊。”
就这般陌倾泽在解九爷的劝说下,顺理成章的留在了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