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坐在对面,看守着这几只猎豹。
月清凌在一旁望着,目光一直在白予羡身上。
而白予羡此时正半蹲在地上,拎着小男孩的脖颈,眼眉含着一抹朦胧的坏笑道,
“小家伙,你这样可没礼貌,怎么?改打劫了?”
“哼..放我下来,今天算我倒霉,我放过你了。”小男孩双手捏成拳,气的鼓鼓的。
白予羡倒是被这个小家伙逗笑了,那笑容好看而亲和,小男孩也无法逃过白予羡这迷人到掉渣的的笑,委屈道,
“我阿娘病了,我好饿,阿娘之前同我讲过,在外面,太饿,可以要饭。”
白予羡的笑容立刻凝了下来,他刮了一下小男孩的鼻子,轻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男孩不服气道。
“我还有好吃的。”
“我不要。”
“我可以治好你阿娘。”
“我叫豹豹,你真的可以帮我治好我阿娘吗?”
“那抱抱,带我去看看你阿娘。”白予羡温柔而正色道。
心下想着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叫做抱抱。
“嗯。”豹豹用力点头。
穿过一片灌木丛,一座茅草屋孤零零的出现在山脚下。
一行人走近,白予羡发觉,虽然是茅草屋,但看着整洁而结实,一看就是灵兽搭建的。
“这就是我家”豹豹小手朝前一指,带着骄傲似的和几人说道。
豹豹说罢就小跑进了屋子里。
“阿娘,阿娘,我带了小哥哥回来,很好看的小哥哥。”
“阿娘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尤其是那些带着剑的人,你怎么不听!”
屋里传来一声气息微弱带着怒火的女子声音,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阿娘,豹豹错了,您别生气”小男孩啜泣哭声传出来。
白予羡站在院子里,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发酸,他猜测这是躲在这里的一对母子,怕外面的契约,躲在这里相依为命。
所以孩童的母亲才会这样斥责他,怕他被契约。
很快,豹豹哭着跑了出来,跑到白予羡身前,抬眼看着他道,
“母亲说,家里没什么招待的,还请自便。”
豹豹刚要转身,就被白予羡抓着小手拽了回来。
豹豹闻着白予羡身上暖暖的香气,顿时觉得好看哥哥肯定不是坏人。
白予羡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块糖出来给了豹豹,然后帮他的小脸擦了眼泪。
他抓着豹豹的小手,站在茅草屋的窗外,低声温润道,
“我没有恶意,我会治病,让我看看可好。”
也许白予羡的声音诚恳而亲和,况且如果真的有恶意,豹豹早就被抢走契约了。
良久,屋里传来一声,
“豹豹,带客人进来吧。”
白予羡被豹豹带进屋子里,
屋子里很暗很小,飘着淡淡的中药味道,靠近窗户的床榻上,一名瘦弱的中年妇人倚在榻上,面色苍白,一看就是缠绵病榻之人。
她混沌而紫色的眼里带着一丝的警惕,只是在看到白予羡的时候,那份警惕就消失了大半。
尤其是白予羡身后跟出来的阿念。
既然都是灵兽,自然妇人也就彻底的放下了心。
白予羡坐下给妇人把脉。
四周立刻安静了下,豹豹也安静的在一旁等着。
白予羡发现妇人的脉搏极为虚弱,就像是随时要断了一般 。
“你在虚耗灵力?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旧伤了。我不怕死,只是豹豹他?”妇人目光看向一旁的小男孩,眼里的悲伤要溢出来一样。
“母亲...我听话..”豹豹要哭出来了。
“有我在,不会死的。”白予羡听着难过,赶紧安慰母子道。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丹药,给妇人服了下去,然后就叮嘱她休息。
他拿起床边妇人喝的药闻了闻,发现只是普通的止痛草药。
他又转身仔细打量了下屋子,几乎什么都没有。虽然猎豹会打猎,可是小男孩刚分化为人,已经不吃生的了。
灵兽都是爱吃的,小男孩怎么忍的住。
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出去刚好碰到白予羡,要饭再打劫。
白予羡不打扰妇人休息,出门来到门口的院子里。
他决定在院子里休整住下。
白予羡又去附近抓鱼,自然小清也跟在身后想帮忙,但其实也没帮什么,只是站在岸边看着,恍惚眼里还闪过不知所措。
月清凌不染尘世的过了二十年了,做仙尊这几年几乎不吃东西。
哪里抓过鱼啊。
白予羡利落的抓鱼,然后生火烤鱼,很是厉害的样子。
主要是即便如此,他身形也是飘逸好看的,看的人赏心悦目。
感觉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东西,一定好吃。
豹豹拿着手里黑乎乎的鱼,起身第一时间送到了屋里给母亲吃。
妇人也应该是猫系灵兽,所以这鱼,应该是爱吃的。
只是她看着黑乎乎的鱼,嘴角不经意的抽动下。
她一口咬下去,味道不错。
这是母子两个几个月来,吃的最好的一次了。
院子里,白予羡听着母子的笑声,心里似乎也稍微放松和宽慰了些。
白予羡的乾坤袋里带了足够的药,外加上他附近采的草药。
傍晚的时候,药就已经熬好了。
丹药加白予羡的中药,妇人的身体第二天就已经好了很多,脸上明显有了红晕的光。
豹豹很开心的在院子里蹦跶着,不似之前的忧虑样子。
这天的午后,白予羡把药端进来的时候,阿念已经坐在老妇人床榻上了,尾巴摇晃着。
阿念虽看起来孤傲,但是这两日都会守着妇人,或许都是猫系灵兽的原因吧?
老妇人脸色好了很多,她喝完药看着阿念,开口问白予羡道,
“敢问公子,这阿念是灵兽修为,可是她为何?”
老妇人的意思是,为何她还是猫的形态。
“不想受辱,她金丹被自己震碎了,她再修炼个几百年,或许还会恢复。”白予羡说到此处,难免心里带着遗憾。
那一幕,他至今记得。
妇人的身形一顿,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缓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