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便是月千尘名正言顺的正夫人,紫蕙。
紫蕙是紫家的大小姐,也就是紫栾和紫金的大姐。
她的性子完全不同,她为人蕙质兰心,贤良温润。
即使夫君如此这般对她,她还是做好她作为夫人的本份。
精心打理好这个院子。
她是来与夫君商议这段时日院中的一些账目的,竟又碰到这一幕。
他明明知道,她会来。
她之前是命了丫鬟告知了夫君的。
她站了一会儿,然后便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或许夫君不会如此对她吧?
当年她和月家的婚事,可是让无数人艳羡不已。
谁不说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呢。
紫蕙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院子里,屋里亲昵的声音便骤然的停下了。
月千尘低润冰冷的声音悠悠响起,
“出去吧。”
“是,奴家告退。”
女子似是习惯了一般,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穿好后低垂着头,悄然的离开了。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月千尘肃然的坐在床上,一双桃花眼望向虚空,带着一丝的落寞,他用手捋了一把俊美而带着疲倦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随即穿好衣衫,整理了一下发冠,又是一副风流倜傥模样,他缓步走到了前厅。
前厅里,苏酥已然等在那里多时了,他就那样立在那里,眼角噙着笑,笑又不达眼底,让人看不透。
他见月千尘来了,面露恭敬神情,微微行礼。
月千尘坐在前厅的紫藤椅上,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悠然开口,
“那些契约的狼族灵兽如何了?”
苏酥眼底闪出一道阴冷,微微颔首道,
“和魔族的那些手下拼杀,死伤了大半。”
魔族在两族交界的地方时常挑衅,月千尘便契约了大量的灵兽去厮杀,来维持交界区域的安全。
“啪”的一声,月千尘将手上的茶杯撂在了桌子上,
“哼,看来狼族灵兽也是没用的东西。”
苏酥的眼眸一冷,手心攥起,随即又松开了,脸上瞬间恢复谦恭模样,
“这批狼族灵兽还是太年轻了,也是魔族太过阴狠了些。”
月千尘微微勾笑,
“狼族灵兽虽强壮,但是也多半心思单纯,你还是要多试炼才是。”
苏酥行礼道,
“主上说的是,那些受伤的狼族灵兽该如何处置?”
月千尘长长的吸了口气,平静如水的语气道,
“没用了的东西,自然消失才省心。”
苏酥身形一顿,随即道,
“是。”
此时,他又凛了神色,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月千尘了然的问道,
“有什么话,说吧。”
“主上为何不告知清凌仙尊,万一此时让他知道了,难免会..”
月千尘一声轻笑,
“清凌他毕竟才十几岁,还未及冠,我这个当叔父的,怎能不替他操心呢。”
苏酥狐狸眼眯了眯,未置可否,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月千尘按了按眉心,似是有些倦意,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他低沉道,
“好了,下去吧,记得尽快处理掉那些灵兽。”
“是”
苏酥点头,行礼便下去了。
苏酥也是灵兽,但是月千尘并不担心,自从苏酥叛逃灵兽派的第一天起,月千尘就看出来了,苏酥和他是一样的人。
都是为了目的,不顾一切的人。
月千尘慢慢的踱步进了月家的祠堂,祠堂正对面的香案上,是月千境和一个温婉女子的画像,桌上立着牌位。
他熟练的点香,上香。
丝丝缕缕如丝线一般的烟雾从香中流出。
如人的思绪一般,控制不住,而又烦乱。
月千尘看着哥哥月千境的画像,眼里似沉着万般的情谊,喃喃道,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清凌和月家的。”
月千尘太了解月清凌了。
月清凌从小就善良懂事,这样的性子随了他温柔似水的母亲,却和他的父亲月千境一点都不像。
可惜,那个满眼温柔的女子,生了月清凌后就离世了。
月千境则对小时候的月清凌特别的严格。
月清凌有着作为上位者最不该有的弱点,就是善良和感情用事。
当年,月千境当着小清凌的面,杀了小清凌最喜欢的兔子。
小清凌整整哭了几天几夜,最后,他顶着哭的红肿的眼睛,把兔子安葬在了他的别苑里。
月千境这么做,就是想把月清凌的心智练得毫无杂念,但是在月千尘看来,有一点用,但是用处不大。
月清凌现在的凛然冰冷的模样,都只是表面而已。
他这个做叔父的,最是了解。
所以,有些事情,月清凌那孩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想到此处,月千尘那弯弯的桃花眼覆上了一抹绝厉的阴狠。
既然灵兽可以利用,当然要利用到底。
云深之巅的膳房里,苦香气飘然。
白予羡忙了一上午,终于又煲出了一锅的“养精蓄锐汤”。
他想起那天他又被月清凌按着亲了那么久,索性他调整了方子,压制的功效更强了,反正也不会伤身,更强一些,让这个仙尊安静一阵子。
厨师傅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么一锅苦兮兮的汤,不敢相信真的有人会喝?
转眼间的功夫,那一锅汤已经在月清凌桌子上了。
月清凌眼神一瞬间的凝滞。
昨天的那一锅汤,他感觉今天浑身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他觉得身上都有中药味道了。
月清凌微微抬眸,狭长而俊冷的眼底闪了闪,面色虽依然俊冷,但语气却带了一分商量道,
“我可以..等等再喝吗?”
白予羡竟恍惚觉得这样的清凌仙尊有了一丝的可爱,他故作勉强同意的样子道,
“好吧,那我先给你盛出一碗。”
白予羡盛出一碗温热的汤,慢慢的递到月清凌身前。
突然之间,他似是没拿稳,汤洒在了月清凌垂在桌边的衣摆上。
白予羡一脸紧张的给月清凌擦拭着,有些不好意思道,
“抱歉,没烫到吧?”
只是衣摆,自然是没有烫到的。
月清凌也只是眉心微微蹙了下,随后平和的语气淡淡道,
“无妨。”
白予羡看着他脏了的衣衫,脸上浮出愧疚之色,连忙提醒道,
“仙尊,你还是回去换下衣衫吧。这样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