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张兴旺答应后,气氛才变得正常起来,张老汉也是有苦难言,表示拖白小雅下水也只是想让她帮个忙,不管成不成她药钱可以抹零。
张老汉的女儿叫张桂芬,名字和人一样平平无奇,也没继承张老汉的体格,属于小巧玲珑形的普通妇女。
性格也不像张老汉那样奔放,遇到不熟悉的人说话都不利索,熟悉了以后废话连篇,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性格又软又敏感,一言不合就胡思乱想掉眼泪那种。
突然想念亡母哭一回,有事不顺心哭一回,想起前尘往事再哭一回,眼泪就跟按了开关似的说来就来,因为她的性格,结婚后她汉子挨过很多回冤枉揍。
仅存的婆婆也是被她磋磨的厉害,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的,毕竟儿媳妇隔三差五的在家哭鼻子,就连出门上工也是哭哭啼啼的,总不是闲的没事干哭着玩吧,肯定是在婆家受了委屈,老婆子也是刚开始也觉得是自己哪里委屈了儿媳妇,千方百计的对她好过,看着没啥效果后,忍无可忍的让儿子武力拾掇媳妇,随后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摔的怀疑人生。
直到她婆婆快咽气时才想明白,这儿媳妇还真是闲的没事干哭着玩,纯属天赋异禀加多愁善感,随后瞪大眼睛看着哭成泪人的儿媳妇,想起了孟姜女啥的,随后看着窗外不甘的咽了气。
张老汉就这么一个女儿,因为性子软,刚结婚那会被男人欺负过一回,后来只要她敢抹眼泪,她汉子就敢抢先一步哭丧着脸来张老汉这,事小了就先告状,事大了他就先发制人,先哭为敬,虽然都是哭丧着脸,但来他这比上坟都勤。
张老汉是个只认钱的莽撞人,遇事从来不知道逃避,约架只问时间地点,从来不问对方多少人,和三爷不一样的是,人家约的都是野架,打的过就打,打不过能跑就跑,有了师承后更是没让逮到过。
不管崴脚没跑掉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是对方输不起半路围堵报复,他都能骂骂咧咧的反冲锋,连媳妇先走一步都能坦然面对。
但每次面对哭哭啼啼的女儿,张老汉都悔不当初,无数次想连夜搬家,甚至远远看见闺女后,转头去坟地和媳妇聊了一夜…
张老汉的女婿叫林更强,今天是他先来的,进门后虽然喘着粗气,但脸上的畏惧之色丝毫未乱,表情管里上一看就知道下过苦功。
“爹,您可要给我做主,不能听桂芬的片面之词,您也不想被大家看到女婿在院子哭吧。”
张老汉这时只恨自己为啥又偷懒没出工,要知道今天他俩来,自己哪怕上山采几天药都行。
“简单的告诉我你俩出啥事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这会就可以走,要是半路能劝她回去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林更强简单的叙述了一下经过,因为孩子的是事俩人拌嘴吵了几句,本来以为和平常一样,普普通通的感情破裂,属于不足挂齿的区区小疾,睡一觉就不药而愈的那种。
谁曾想媳妇心情低落,边哭边想着不对劲,结合大哥大嫂最近异常的热情,觉得自己大哥家贪图她的工位,自己更是在挑她的刺,不论自己怎么摆事实讲道理,她就是不信没她点头工位谁也拿不走,随后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听着熟悉的哭声,林更强脑仁一跳一跳的,感觉浑身哪哪疼。
本来想着叫大哥林大强来说清楚的,结果大哥当场就炸了,赌咒发誓的说自己确实最近在弟媳眼皮子底下晃悠,但也是想着弟媳当工人了能跟着沾点光。
贪图工位这就有点离谱了,这事咋上赶子解释,咋对弟妹说?总不能说看在你爹的份上,家里没人敢抢你工作,我就是单纯的想巴结你?当大哥的可丢不起那个人,至于大嫂那边哥俩更开不了口,毕竟大嫂娘家有四个弟弟,正值当打之年的那种…
听完来龙去脉,没想到张老汉这个女儿思路还挺新奇的,离被害妄想症也了不远了,心情复杂的张兴旺,智商上的优越感悄然而生。
“这事有啥难得,去村里问村长,还不放心去单位问一嘴不就完了,介绍信上都是有名字的。”
张老汉浑身一颤,就像突然老了二十岁,微微偏过头,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咬牙切齿的回道:
“一时半会的没有单位,工作黄了。”
“工作黄了?就算工作黄了,这和我媳妇有什么关系,你直接告诉她不就完了,就算是空欢喜一场,这姐们大概也就哭个三五回,忍忍就过去了。”
张老汉突然又放松了下来,表情就跟看破红尘的高僧似的,了无生趣的说道:
“这就不是三五回的事,我不能告诉她,本来以为守不住了,但现在看来就差一点点。”
说完后,看着莫名其妙的张兴旺,张老汉精神一震接着说道:
“因为你来了,我俩果然有缘。”
林更强听完后只觉得一股凉气袭来,以前的伤更是隐隐作痛。
看着目光闪烁的岳父,凭借多年的婚姻经验,他当机立断结合已知信息,拉着张兴旺到角落。
添油加醋半猜半想的说了他的看法,说完后看着老丈人微微点头的样子,理所当然的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大概意思就是张老汉依仗着买药和强行给人看病的手艺,省吃俭用的攒了一大笔钱,本来打算养老的,结果今年庄稼遭了殃,闲下来的女儿最近回娘家有点勤,耳朵被哭出茧子的张老汉忍无可忍的一咬牙,足足拖了三层关系,给女儿在城里找了个工作。
张老汉这辈子都对钱很认真很谨慎,不放心的亲自看着第二层关系把钱交给了第三层的卖家。
随后张老汉心安理得的想着这把稳了,毕竟第一层关系和自己沾亲带故的,第二层据说是第一层的铁哥们,自己在十里八乡的名号,敢骗自己,那是得多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