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沈谨入宫的日子,沈家早早就忙活起来了,琴嬷嬷给沈谨梳妆打扮好,沈谨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的,还是给家里的长辈们行礼辞行了,沈思源还好些,另外的沈夫人、慕姨娘、老夫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睛,拿着手帕擦了又擦。
沈谨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小竹、小叶,一起进到宫里,一路上都有琴嬷嬷陪同着,十分顺利。
很快就到了宫里,沈谨被封为宸妃,住的是广宁宫,宫殿里早早就收拾好了,但是让沈谨奇怪的是,琴嬷嬷却是领着她往偏殿去,而不是正殿。
“那正殿里住着其他的娘娘吗?”沈谨不解地问。
“没有,这整个广宁宫就娘娘您一个人住。”琴嬷嬷在一旁恭敬地解释道。
“那怎么不许去正殿呢?”
“这,这是陛下吩咐的,奴婢也不清楚。”琴嬷嬷低着头。
沈谨也没了兴趣,不再多说什么。
紧接着琴嬷嬷就把这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给叫了上来,齐刷刷跪了两排。
“拜见宸妃娘娘。”声音洪亮且整齐。
“起来吧。”沈谨示意一旁的小竹挨个给大家发了银子,这是沈夫人进宫之前交代她的。
那些宫女、太监偷偷看向琴嬷嬷,见她微微点头,这才敢收下,“谢宸妃娘娘赏。”
“这是兰枝,这是松枝,她们二位是陛下给娘娘的贴身侍女。”
“兰枝,松枝见过宸妃娘娘。”
“这是小梅、这是小菊、、、这是小福子、小顺子、、、”琴嬷嬷挨个给沈谨介绍这宫里边的宫女太监,沈谨一下子见了那么多人,哪里能记得住呢,勉强记住那两个枝就不错了。
刚来第一天,沈谨迷迷糊糊在偏殿待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变黑了,琴嬷嬷才带着人给她梳洗打扮,直到换衣服的时候,沈谨才发现,这衣服,不是母亲让府里的绣娘给她绣的嫁衣吗?
沈夫人知道沈谨的女工不好,早早便让府里的绣娘准备上了,到时候沈谨再去补上几针就行。
“嬷嬷,这衣服…?”
“娘娘,这都是陛下吩咐的,老奴也不清楚,老奴伺候娘娘穿衣吧。”
“这不合规矩吧?”沈谨担心地问道。
“娘娘放心,陛下吩咐的,那便是规矩。”琴嬷嬷笑着给沈谨换上嫁衣,一身红衣的沈谨,配着脸上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十分娇俏。
沈谨被人领着到了正殿,发现四周都布置得如同新房一般,红艳艳一片,走廊上挂着大红灯笼、窗户上贴着红色的囍字,就连萧承逸也是一身红色的喜服。
萧承逸今年三十三岁,正值壮年,平日里极少穿这么艳丽的衣服,今日难得穿上一身红衣,身上也少了许多平日里冷峻的气息,脸上多了几分柔情。
沈谨看见萧承逸之后,赶紧低头掩饰眼里的怨恨,跪下,“见过陛下。”
“起来。”萧承逸走过来,笑着牵起沈谨的小手,走到床边坐下,“宫里的规矩多,但是能给你的,朕都会给你。”
沈谨不吭声,萧承逸也不恼,眼神看向一边的琴嬷嬷,琴嬷嬷立马会意,拍了两下手掌,立马就有小太监送上来了一壶交杯酒。
琴嬷嬷上前给两人倒了酒,说了吉祥话,这才退到一边。
琴嬷嬷在一旁看着沈谨,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这个娘娘当真是好命,容貌算不上绝色,家世也不见得多好,却能得到陛下如此珍重,今日这些婚礼,本就有违宫规,于理不合,可是陛下还是让人准备了,这样的盛宠,从古至今也是绝无仅有的。
“这是果酒,没事的。”萧承逸小声安慰道。
喝过交杯酒,算是礼成了,紧接着又有一个小太监端上来一碗饺子,沈谨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大哥和大嫂成婚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流程,这碗里的饺子,只有外皮是熟的,里面的馅还是生的。
当时大嫂咬了一小口就吐了出来,嘴里还说着“生的。”
沈谨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吐出来,还是后面问了母亲才知道,这寓意这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沈谨现在看着这碗饺子,面上神色不清,萧承逸端起饺子,给她喂了一个,沈谨刚咬下一小口便知道里面的肉馅是生的,但是想起母亲之前说的话,还是忍住恶心,嚼也没嚼,硬生生把这口生饺子给咽下去了。
看着沈谨艰难地把饺子给咽了下去,萧承逸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旁边本来还在笑着的众人也一下子变了颜色。
萧承逸把那碗饺子重重放在桌上。
琴嬷嬷赶紧跪下,“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老奴忘记给娘娘说了。”身旁的一群人也赶紧跟着跪下。
萧承逸一把捏过沈谨的笑脸,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意,一动不动盯着她,好一会,沈谨还是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萧承逸这才松开了她,起身离去。
“去叫太医来。”萧承逸离开时还不忘叮嘱琴嬷嬷。
“是,小福子,快去叫太医。”
床铺上的沈谨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也没人敢上前来,直到太医来了,给她把脉,又开了催吐的药物。
沈谨喝了药,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琴嬷嬷才放下心来,给她卸了钗环装扮。
“嬷嬷,对不起啊。”沈谨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娘娘说的那里话呢?照顾娘娘本就是老奴分内的事,只是娘娘这又是何苦呢……”琴嬷嬷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另一边的萧承逸气匆匆离开之后就回了勤政殿,“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回陛下,太医已经开了催吐药,现下已经全吐出来了,没事了。”身旁的小太监回道。
萧承逸听到没事,便放下心来,不再说话,单手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今晚是要去哪里歇息呢?”那个小太监小声问道。
“滚出去。”萧承逸大喝一声,吓得那个小太监麻溜的往外边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