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迟归晚终于将体内的燥热尽数喷洒,多余的魔气也在交缠中灌进了沈时意的身体,这才消停了。
她方才恢复了意识,旋即现在恨不得在地里打个洞钻进去。
那样大胆的话......那样孟浪的动作.....
只需稍稍回想,她便觉得面上发热,耳根处定是也全红了。
“现在知道害羞了?”
已经魇足的沈时意声音都带着笑,手还不老实的在迟归晚来回抚弄,又惹得怀中人轻颤了一阵。
难得情事结束之后带着讨好笑容的成了迟归晚。
“师妹,对不起哈,一不小心就……”
“师姐,你……”
沈时意眯着眼睛,额角抽了抽,实在不愿意听见迟归晚说出后面两个字。
迟归晚连忙闭嘴,老实了没一会儿又从后面抱住她,轻声道:“辛苦你了。”
两人没有温存太久,便出发去找赤栎,毕竟,玉刻的精血还没寻回来。
迟归晚凭借着和赤栎同出一脉的魔气感应,很快找到了在山洞中的赤栎。
令两人震惊的是,赤栎此时狼狈不堪。
只见他发丝凌乱,几缕头发胡乱地贴在脸颊上,原本英挺的面容此刻满是疲惫与憔悴。
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仿佛许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身上的衣物也破损不堪,到处都是撕裂的口子,上面还沾染着点点血迹和污渍,显得极为邋遢。
他就这样狼狈不堪地坐在山洞之中,身体微微蜷缩着,仿佛在抵御着什么。
而在他的四周,清晰地残留着明显的凤族术法那独特的光芒痕迹。
这些痕迹或如丝丝缕缕的光线交织,或如一片片奇异的符文闪耀,将整个山洞映照得有些诡异。
赤栎的身旁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法宝残片,似乎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迟归晚的心猛然间就高高吊了起来,第一个念头便是有人捷足先登,先一步拿走了玉刻的精血。
这时赤栎咳了两声,道。
“要不是因为把魔气都给了你,本座也不会着了疏尘那死丫头的道。”
听到是疏尘后,迟归晚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被一只轻柔的手缓缓地抚平,慢慢放了下来。
赤栎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嗤笑了一声。
“要杀本座吗?那就快动手,能杀死魔尊的机会可不多。”
“你很想死吗?”迟归晚问道。
“本座……已经活了太多年了……”
赤栎静静地坐在那荒芜的山洞之中,风悄然吹过,扬起他凌乱的发丝。
他那饱经沧桑的眼眸中,竟然一反常态地流露出无尽的落寞与寂寥。
悠悠岁月,他已存活了太久太久。
他回首往昔,那些曾经一同走过的人,大多都已消逝在岁月的尘埃里。
木修华、徐烈、谢家。
还有他唯一的知己兼对手——坤执,也早已在诡谲的政治斗争中离去,只留他独自在这世间徘徊。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空洞,那是无法填补的孤独。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他都会想起与坤执曾经的切磋较量,斗智斗勇。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那般萧索,承载着千年的孤独与沧桑。
坤执离去的时候,他真的很生气。
他觉得神界全他妈是废物小人,但是他要是为了坤执出兵,就显得他有多么在乎他似的,传出去丢人。
于是他选择培养坤执的儿子。
赤栎看着玉刻一天天成长,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他将玉刻视为自己的作品,想要按照记忆中的坤执去精心雕琢。
在培养的过程中,他时而严厉,时而慈爱,时而残忍,时而疯狂。
每一个举动、每一次教导,都带着他对坤执的怀念与渴望。
他希望玉刻能成为坤执的影子,能拥有坤执的特质与能力。
然而,当玉刻逐渐长成,哪怕他和他父亲坤执真的很像很像,赤栎却依然无法将他当成坤执。
他终于意识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将玉刻变成与坤执完全一样的存在。
哪怕有着相似的行为举止,相似的能力表现,但终究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他的心中既有失落,又有释然。失落的是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坤执再也无法真正重现;
释然的是他也渐渐意识到,反正他也是要死的,或许就是死在坤执的后代手中,那也不算太冤。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然而迟归晚却收回了赤灵剑。
“你什么意思?”
赤栎挑眉。
迟归晚只说:“你曾经没有对我们落井下石,那么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说罢便带着沈时意离开。
赤栎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果然是坤执的孩子,当真是……
活了几千年的魔尊第一次体会到酸楚的感觉,随后又是不服气,玛德,怎么老子的孩子就不像劳资这么厉害。
“你父亲就是败在这一份仁慈之上。”
眼见着迟归晚要离开,赤栎幽幽道。
迟归晚微微偏过头,金光洒在她的侧脸。
“父亲没有败,因为我和哥哥还活着,这都是因为他的仁慈。”
如果不是坤执的仁慈,神府的人不会将他们兄妹俩送出来。
如果不是坤执的仁慈,赤栎也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保下兄妹俩。
赤栎看似瞧不上坤执的仁慈,但其实最欣赏的,就是他的仁慈。
温柔的夕阳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轻轻地洒落在迟归晚那秀美的脸庞上。
某一刻,像极那位怀柔的战神再次重临世间。
迟归晚去凤族之前她和沈时意一起住的小木屋,玉刻就在那里。
说起来,这应当是迟归晚恢复记忆之后兄妹俩第一次在冷静状态下见面。
迟归晚一步一步地靠近小木屋,心中的情愫愈发复杂起来。
每靠近一分,她的心跳就不自觉地加快一些,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终于,她的目光捕捉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而此时的玉刻,身体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白发没有恢复。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姿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如雪般的白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丝丝缕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身着一袭洁白的长袍,衣袂随风舞动,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他微微仰头,望向那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的阳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思索与宁静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