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晚缓缓转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心刚刚放下来一点又高高吊起。
“师姐,你怎么在这里?沈师姐呢?”
来人正是容嘉佑!
虽然知道容嘉佑早晚会对沈时意情根深种,但是听见他这么关切的语气,迟归晚心中竟冒出一丝微妙的不高兴。
要不要告诉他呢?
迟归晚看了看容家主院,邰子轩应该不久后就会带沈时意前来。
当务之急是要保下容家人,有容嘉佑在,或许行事会更加方便。
迟归晚转头看向容嘉佑,原着中描写他对沈时意爱到骨子里,即便后期沈时意已经罪无可恕,他也一直不离不弃。
那至少他目前不会因为谢氏的传闻和凤族首领的诬陷而怀疑沈时意。
而且——
容家当年的事情,也需要向容嘉佑打听。
想到这里,迟归晚便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沈时意为何会继承谢氏血脉,她们为何会被谢氏驱逐,和邰子轩对沈时意做了什么一一道来。
之前邰子轩暗害沈时意和迟归晚的事情,弘阳兰并没有瞒着身为容家人的容嘉佑,所以此刻容嘉佑只是稍稍讶异。
“他竟然一直在凤族?”
说着他低下头,低喃了两句。
“难怪,难怪。”
迟归晚听得云里雾里的,问道。
“什么意思?”
容嘉佑看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带了些愤慨。
“当日他犯下大错潜逃,我回来禀明族长,族长当即派人搜捕清理门户。”
“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没有想要对容家人隐瞒踪迹,我们在好几个地方都发现了他留下的线索,于是分头追捕。”
“其他几支追到一半线索就断了,只有三叔公这一支,被引到凤族边缘被护界禁制所伤,至此一病不起。”
迟归晚心下了然,邰子轩刚刚窜逃时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得到凤族的支持,所以先给了三叔公一击,免得今后没有机会再报仇。
而现在得了沈时意,就马不停蹄地要过来灭门了。
迟归晚向容嘉佑说明了这一切,容嘉佑知道事情利害,于是赶紧将迟归晚带到正堂上,对众人说明了一切。
因着三叔公重伤难愈,此刻容家的其他分支也都在渝州城。
迟归晚隐瞒了身份,只说自己是一个散修,偶然间撞破了邰子轩的阴谋。
容氏族长却不肯相信她的话,坐在高堂之上神色凝肃。
“邰子轩一个在逃之人,有何能耐动的了我容家这么多号人啊?”
因为他是男主有光环!因为你们是炮灰!
迟归晚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只怕邰子轩马上就要带着沈时意来这里,而这群人还不知道着急!
可她却不愿意暴露沈时意,否则后面还有无尽的麻烦。
“姑娘一届散修,碰见厉害些的术法吓破了胆,着急忙慌来报信,容家感激。不过请姑娘放心,我容家虽然不是剑法灵力大能,也不是谁来都能攻破的!”
话虽如此,但你面对的可是男女主啊!
“她说的是真的。”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容嘉佑突然开口,在安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迟归晚转头看去,却发现容嘉佑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眶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将要变异一般。
迟归晚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中毒了?”
容嘉佑转头过来看着她,眼中满是凄然和……怜悯?
为什么?
迟归晚被他这样的眼神惊住了,还没思索清楚怎么回事,便见容嘉佑上前“咚”地一声跪在族长面前,声音坚定道。
“邰子轩此人阴险不择手段,如今更是得到了凤族的支持。族长,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让诸位快些退出这里,各自回去做好防护吧!”
从他跪下来那一刻迟归晚的心就吊起,生怕容嘉佑情急之下会说出沈时意的事情,此刻才算是稍稍放了心,上前道。
“不错,毕竟是这么多人的性命,多加防护总是没错的。”
“另外,我是药修,可否让我看看三太爷的伤?”
毕竟只有弄清楚邰子轩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清楚最后怎么对付他。
族长思虑过后,决定先遣散众人,又让容嘉佑带迟归晚去三太爷院子里。
容嘉佑一路上沉默不语,低着头神色莫名,竟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系统,容嘉佑是怎么回事?”迟归晚在心中悄悄和系统联系,其实她隐隐有猜测,但不能确定。
“他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什么?”
迟归晚惊讶道,“怎么可能?男女主是重生过来的,容嘉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也太离谱了吧?这是bug吧?”
迟归晚说着打量着身旁的容嘉佑。
这个在原着中戏份极重的男二在自己穿过来之后就没有什么剧情了,原作的许多轨迹都已经改变了,不知道容嘉佑接下来会做什么。
迟归晚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便听见系统说。
“是出现bug了,但不是本系统的问题,是男主!”
迟归晚更加云里雾里,但她再问时,系统却不肯再说了,说这与后面剧情有关,恕不奉告。
眼看就要拐进三太爷的院子,前院却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迟归晚浑身一震,谁知她还没动,容嘉佑就先一步往前院冲去。
迟归晚一把抓住他。
“你带三叔公走!我去拦住他们。”
不能让沈时意再造杀孽!
否则她醒了之后一定追悔莫及!
容嘉佑犹豫了一瞬,深深地看了一眼前院,对迟归晚道。
“拜托!”
说罢便先一步闪进了三太爷的院子,而迟归晚也往前院而去。
因为提前有了防备,众人倒也不至于束手就擒,容家的子弟已经结好阵法,抵御着面前的两人。
沈时意一身白衣站在邰子轩身边,满眼漠然,而漠然之下是无尽的空洞,看得迟归晚心酸不已。
她走到族长身旁,低语了两句,不知说了什么,族长便指了两个弟子离开了。
邰子轩看见迟归晚,怒从心起,果然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