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晚没睡,白新舟上早朝的时候状态不好,弄得文武百官胆战心惊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一个个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有折子也不敢往上递,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龙颜大怒,挨顿打是小事,丢了命可就不值得了。
众人都没事,这早朝散的也很快。
“杜丞相,听说,您孙女要招赘个孙女婿回去啊。”和杜丞相要好的大臣笑着打听消息。
杜丞相无奈的摇摇头,说:“这是哪里传来的风声啊,思雨是想给府里招个拳脚好些的护卫,怎么传到你们耳中就变成了招赘了啊,哎……”
“这有什么,思雨温柔贤惠,又熟读诗书明辨是非,招个上门孙女婿也不为过啊,你啊……别不好意思了,我给你去拉拢一下年轻身手好些的男子过去,你也帮着瞧瞧。”那人笑着说,还以为是杜丞相不好意思呢。
杜丞相无奈,只能拒绝和他说话。虽然思雨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毕竟嫁过人了,他也找媒人问过了,媒人说再找个好人家的可能性不大,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娶不起媳妇的穷人家了。
这让杜丞相更不能接受,他宁愿孙女在家待一辈子,也不希望她嫁到这样的人家受苦。
再说了,思雨这段时间为了家里的护卫的事情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了,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想让思雨跟着操心。
“饭菜不合胃口吗?”常韵见人没吃几口,担心的问。
白新舟笑着说:“刚下朝,还不饿。”放下碗筷后,白新舟就抱起小太子陪他玩闹起来了,虽然已经在练习走路了,但是这孩子是个懒散的性子,见有人抱他怎么也不愿意走,抓着白新舟的衣服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昨天的事情,常韵自然也听说了,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他生气的肯定是什么大事。
待吃过早饭后,常韵把宫人都打发出去了,留下他们一家三口在屋子里。
常韵端着米糊糊小心的喂着小太子,白新舟见了,帮忙逗抱着孩子,省的常韵要抱着孩子还得要喂饭不方便。
“这多亏你了,要不然今早这饭,肯定又要撒一半出来了。”把一小碗的米糊糊喂完,常韵给小太子擦了擦嘴,将人抱起来,让他站立在床上,牵着他慢慢的往前走。
白新舟高兴的问:“他会走路了。”
“会,就是懒,不愿意走。”常韵笑着说。
白新舟走到前面逗着小太子说:“好你个小云昶,小小年纪就学会欺骗父皇了是吧,看我怎么惩罚你。”白新舟说完象征性的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下,但是因为孩子穿的衣服多,再加上白新舟根本就没用力,小太子一点也没感受到。
白新舟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打了一下,打完后,为了显得逼真,白新舟用双手相互拍打,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见小太子好奇的转过脑袋,笑着说:“就打你,知道怕了吧。”
小太子仿佛能听懂似的,又仿佛感觉到自己真的被打了,一下子就张开嘴大哭起来。
常韵气的不行,瞪了他一眼说:“干嘛吓他啊。”说完就急着哄孩子了。
白新舟倒是觉得很有趣,这么小小的孩子,仿佛什么都不懂,又仿佛什么都懂。
待常韵将孩子哄好后,白新舟拿了玩具过来,说:“父皇陪你玩,你看这个小鸭子好不好看啊,要不要啊,想要的话,就给父皇抱抱。”
“啊……”小太子看到心爱的玩具,朝白新舟伸长了胳膊。
白新舟将玩具给他,然后从常韵的怀里抱了过来,逗着小太子玩耍了起来。
常韵在一边坐着看两人玩的正是高兴,忍不住说:“虽然不知道你和长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都是大人了,有不同的想法和处事风格,但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你们的感情,从前那么困难你们都能相互扶持的走了过来,我相信不光是现在就是以后,你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白新舟笑了笑,说:“这事我有分寸,我会好好想想怎么做的。”
唉……
白长舟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的,他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余沉沉听着他在那叹气,自己也跟着不好受,从昨天开始就这样,没完没了很是烦人,没办法,余沉沉只能转动推椅往屋里走去。
“沉沉,陪我待会吧,我心里难过。”白长舟哀怨的看向余沉沉。
余沉沉不想理他,继续往屋里走去,明明难过的是她啊,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无时无刻都在释放低沉的气息,余沉沉也耐着性子好好的安慰了他一番,可是这人简直是蹬鼻子上脸啊,
劝也劝了,说也说了,讨好的事情她也被迫做了,可是这一醒来又是这副死样子,余沉沉哪里还有心思陪他玩啊。
“沉沉……为什么不理我啊,你别这样,理一下我啊。”白长舟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着。
余沉沉耐着性子,忍着说:“我再说一遍,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把手放开。”
白长舟心里偷笑着,然后一把将人抱起来,吓的余沉沉赶忙抱住他,这么突然差点吓坏她了。
“沉沉,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很伤心,需要沉沉哄一哄。”白长舟边说边抱着人回房间了。
“快放我下来,像什么话。”余沉沉很是无语,这还是大白天,有是在外面,她就不要脸面吗,再说了,被下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等到了房间里后,余沉沉挣扎的幅度小了很多,白长舟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埋在她的脖子处大笑了起来。
余沉沉被他弄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能推着抱着自己的人,说:“快放开我。还好意思笑啊。”
白长舟将人放在椅子上,待她坐稳后,自己则是坐在她的旁边盯着她说:“这又不是在外面,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余沉沉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好啦,别气了,我们的院子,也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的。”白长舟安慰的说着。
“避嫌你知不知道啊。”余沉沉有些生气,在屋子里也就算了,怎么在外面还这么我行我素呢。
白长舟将人搂在怀里说:“避什么嫌啊,我们可是正经夫妇,还担心外人看了说闲话吗,太过小心了,才有可能被说闲话。”
余沉沉说:“就你长了嘴会说是吧。”
余沉沉想着离他远一些,可是推椅还在外面,她没办法离开,只能对白长舟说:“把我的推椅拿进来。”
白长舟笑着说:“行,只要你不生气,怎么样都行。”
白长舟将推椅拿进来后,帮着余沉沉坐上去。
终于可以活动了,余沉沉转动着推椅快速的远离了白长舟,说:“我不想听你唉声叹气了,你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吧,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来找我。”余沉沉说完就转动推椅去了小书房。
白长舟无奈的看着离开的人,摸了摸脸,说:“难道我真的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应该不至于吧,他从来不把这些事情放在脸上的啊。
唉……
又是不自觉的叹着气,这下子,白长舟是彻底的相信了,自己是有多藏不住事了。
常太傅走了进来,看到白新舟在处理奏折,忍不住问:“长舟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白新舟提笔的手一顿,奏折上滴了一滴墨水,他赶紧将笔放好,拿过一边的纸将多余的墨水给擦干净,然后将折子就丢在桌子上,走到一边说:“没什么好想的,我不会答应让他离开的。”
常太傅也是猜到了会是这样,走过去坐下,说:“你有你的顾虑和担心,他也有他的追求和坚持,只是这件事情,到最后必定会有一个人要为对方做出让步。”
白新舟拿起茶壶倒着茶,说:“我已经在拟定封长舟为亲王的旨意了,要知道,历代亲王,可没有远离京中的先例,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他离开的。”
常太傅笑着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长舟是个倔脾气,他下定的决心没有人能改变,他会告诉你,而不是不辞而别,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老师……”
白新舟没忍住,声音大了起来,说:“你来找我,是为了说服我放他离开吗?我以为就算所有人都不清楚,但是至少老师你是懂的,可是你这话说来说去,就是让我放手,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你不知道吗?我对长舟有多亏欠你不知道吗?”
常太傅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老师都看在眼里,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想让你好好的想想,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
“你这么在意他,你忍心把他一直困在这京中,不让他去追寻自己的生活吗?他是一个活生生有思想有追求的人,你要是真把他留在京中,困住的不光是他,还有你啊。”
白新舟眼里泛着泪光,说:“那你让我怎么帮,让他离开,让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苦乃至受伤,我做不到,说我无耻卑鄙都好,我就是要把他困在我身边,好让我能时时刻刻看到他平安幸福。”
常太傅说:“他是你弟弟,不是你儿子,再说了,他已经是个大人了,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了。你别老是想着以前的事情了,想想现在,仔细的看看长舟,他已经长大了,就算有受伤有受苦,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啊。”
“这人长大了,就是需要出去闯闯,你被枷锁困住了,没有机会。但是长舟不同啊,他聪明心细又胆大,什么都不怕,无所畏惧,再说了,还有你在京中坐镇为他保驾护航,你还担心什么啊。不如试着想想,让他出去闯闯会怎么样?”
“老师,你就不能站在我这边吗?为什么反过来一直为他劝我。”白新舟很不乐意。
“我到底是在为谁,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常太傅笑着说:“先别急着做决定,心静不下来的时候,不妨先缓一缓,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白新舟很是头疼,能有什么办法,若真的是有办法,他想让人去治治长舟的脑子,让太医把他这些疯狂的想法全给治没了。
后面的几日白长舟就算是来书房和他说公务,也没在提过去北禁的事情,而白新舟也没主动提起,仿佛这件事,他们不提就能当做没发生过似的。
可是他们能等,老钱不能等啊,他在京中待了有些日子了,住在谢匀的府上,不管是下人还是谢大人他们都对他礼遇有加,可是他来是处理北禁的事情,不是来这么快活的。
在烦扰谢匀多次后,谢匀没办法,只好带着他进宫询问处理情况了。
听到钱老将军声泪俱下的说着北禁的情况,白新舟也跟着难受,还拿眼睛看了一眼长舟,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白新舟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随即又看了好几眼。
白长舟有些无奈,不同意他去北禁就算了,这个时候一直看着自己干嘛。
“三哥,你再怎么看我,我的脸上也长不出花来。”
白新舟瞪了他一眼说:“胡说什么,给我一边待着去。”
白长舟还真的很听话到一边待着了,他走到窗边的小角落里,慢悠悠的喝着茶,听着里面的谈话。
老钱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不影响,他为北禁谋取生存资源。
老钱说:“皇上,这些日子老臣住在谢将军的府上,每日都有人来送饭,热腾腾的白米饭,这么大一碗,菜有肉有鱼还有蔬菜,时不时还有点心和水果,老臣虽然不是个贪嘴的,但是也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啊,老臣没忍住,全都吃了一个都没剩下。”
“可是这饭菜吃的次数越多,老臣心里的愧疚就越深啊,在京中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饭菜,可是在北禁却是有钱都吃不到的啊。”
“北禁整年都被雪覆盖着,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头,更别说种植庄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