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留音接过小四,摩挲着繁剑身上的繁复花纹,仔细端详:“千年罡金精、万年梧桐木,你这剑甚是贵重。”
说完又用灵力查探了一番,黑色的剑身亮起九个青绿色的螺旋纹,那是天阶法器的标志。
纪留音倒吸一口冷气:“天阶九锻法器!”
“前辈说的不错。”原泽点头。
纪留音神情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我也就不问你打哪儿得来的灵剑了,总归是你的机缘。”
“但平日里还是要掩饰一番,不要大大咧咧地显露于人前。”她语重心长地叮嘱原泽:“碰到些心术不正,懂得些门道的修士,依你现在这修为,反惹祸端。”
原泽谢过她的教诲,把话题转到小四身上:“前段日子,我用他封印了半剑的阴气,今日转移之后,小四只来得及说他头晕,就再也没有任何回声了。”
“剑身内部确实有阴气残留的痕迹,但不要紧,他自己就可以清除干净。”
纪留音问原泽:“你可知剑灵要如何修炼、如何化形?”
原泽点头,将自己了解到的娓娓道来:“剑灵修练只用在剑道上进境,和剑修的剑道境界一般无二,分四个:剑芒、剑气、剑意、剑境。”
“剑灵化形就如同妖兽化形一般,九百年后经历化形雷劫化形。可若是剑灵没有修成剑境,这化形雷劫就不会降下。”
原泽说:“之后就等着与剑灵契约的修士修炼飞升,他便可一同升入上界。”
“不错。”纪留音点头:“这些基础知识你还是记得挺牢的。”
“那你可知剑灵的剑道境界要如何提升?”
原泽摇头:“晚辈惭愧,连自己要如何提升剑道都不知,更别提剑灵要如何提升剑道境界了。”
“不怪你,现有留存的书籍里,鲜少有记录剑灵修炼的,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最了解剑灵的剑修懒得提笔记录,他们觉得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练几套剑法。”
原泽作为“懒得提笔”的剑修中的一员,只能低头受教,不敢稍有微词。
纪留音看原泽那副悉心听教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安慰,当即取出两块玉牌,对着刊印后将其中一块递给他:“你来的匆忙,我也没来得及给你备下见面礼。”
“这是我多年来总结的炼器心得,其中关于刀剑两类杀器的记录最多,其中就有帮助剑灵提升剑道境界的法子,你且收下。”
原泽不想推辞这一份大礼,只能接过,郑重地行了个大礼:“多谢遏云前辈!”
纪留音受了原泽的礼,转口说回剑灵剑道境界的提升问题:“剑灵剑道等级和他契约的修士挂钩,剑灵不用再感悟剑道的道义,只需要在相邻两个境界间跨过三个小阶。”
“这就叫做升阶。”纪留音说:“剑灵升阶最常用的途径就是杀戮、诛邪。”
“诛杀的奸邪或者屠杀的生灵越多,剑灵升阶的速度就会越快。”
原泽听到这里突然了悟为何一千多年来,小四还停留在剑气境了。
小四太懒了,跟在他身边这几年,战斗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说杀敌。
他嫌脏、嫌累、嫌血腥,如何能提升剑道境界?
师祖早已飞升上界,剑道等级自是修满了的。
对小四来说,修成剑境化形,只要他不停地杀敌就好,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可比自己提升剑道境界要容易太多了……
“剑灵的剑道境界不会跑在契约修士之前。”她又查探了一番小四:“他现在要升入剑气境二阶了。他身上下有一个强力的契约,看来他的主人并不是你。”
“确实如此。”原泽没有隐瞒,况且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小四的主人是一位早已得道飞升的前辈。”
纪留音点头:“既然他的主人已经飞升,将来你得道的时候直接带着他上界便可,不再需要费力抹去他身上的契约,重新订结。”
“当然,你想这么做我也有办法。”纪留音话锋一转,说:“趁着他沉睡之际,契约最容易抹去。”
“多谢前辈好意。但我和小四是朋友。”原泽摇头:“青芜并没有那份心思。”
“随你。”纪留音笑着说:“剑灵升阶的时候会陷入沉睡,至于多久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了。但也要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最好再用一些淬剑和巩固神魂的材料帮他稳定境界。”
“就将他暂时留在仙器宝阁吧,这里有剑灵升阶需要的养灵池。”纪留音带着原泽走去仙器宝阁一楼的露天养灵池,一共有十口两丈宽、两丈深的水池。
“需要用到什么材料,晚辈去寻来。”原泽说。
纪留音笑着摇头:“花费不低就不用你出了,我自会找你师父讨回来。”
纪留音将小四浸入池中,吩咐侍者取来天阶九锻灵剑淬剑专用配方的材料。
原泽看着那几篮子五花八门的天材地宝,只认出了一样霞光辰星砂,三千玄幽通宝一克上等佳品,目测那一捧能有个十两的样子。
只这一样就要花费上百万,这一堆材料加在一起花费几许简直不敢细想。
他不再心安理得地看着纪留音找许奕要钱,斟酌着问:“遏云前辈,不知你这仙器宝阁还招不招炼器的学徒?”
“晚辈可以留在这里打工抵一部分的债。”他说:“我炼过器的,能成功炼出人阶五锻的攻防法器。”
他指的是玉叶金枝。
纪留音说:“怎么?心疼你师父的钱袋子?”
“我只是想,师父挣钱不容易,我也不必老是花他的钱……”
“你师父倒是收了个孝顺的弟子。”纪留音说:“但你不用忧心,这些材料的钱对你师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的钱多着呢。”
“既然你对炼器感兴趣,自是可以来我这儿当学徒。”她说:“不过还是等你身上的伤势彻底恢复之后再说吧。”
“你既是为了玉昆仙京的阴气来的南冥仙城,想必你师父已经把你托付给了笑天。”纪留音说:“你们流云剑门在城中的联络点是个鸟都不拉屎的荒芜小院,根本不能休养。”
“是,晚辈正是在笑天前辈府上借住。”
原泽知道师门在城中的联络点,上次升仙大会的时候在那里住过,是个偏僻院落,只有一个外门弟子在打理。
纪留音将材料放进养灵池,结了一个结界,再往原泽手上打了个印记:“这是打开结界的凭证,你想来看他随时都可以来。”
“你精神虽足,但血气虚弱,可先回沧海灵渊休养。”她顺路将原泽送到楼梯口:“剑放在这里你尽可以放心。”
“多谢前辈。”原泽向她告辞:“青芜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