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来到城主府,立即求见城主跟他说了玉昆仙京的事。
“郑城主,一直潜伏在黄府的邪教人士‘石三汉’昨夜伏诛,是他教内的人亲自动手清理门户,死相惨烈。”原泽对郑伯谦说:“我担心邪教的人在这一两日就会找上门来,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还劳您下令让他们暂避一避吧。”
郑伯谦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城主。
但道德的光辉也没法掩饰他只是凡人之躯的遗憾。
他听原泽说到有邪教人士就要打上门来,六神无主。
郑伯谦没法对抗邪教,只能全心全意地相信原泽,完全被他牵着思想走。
“敢问仙人,要让百姓到哪里去躲避啊?”郑伯谦几乎要老泪纵横了,好人城里顺风顺水,他哪里经历过这些大场面?
原泽早有打算:“让百姓往城西走,经过石家村,躲进曲折山里。”
郑伯谦得了这一句话连声应是,火急火燎地跑去和城主府上的幕僚商量着尽快转移百姓。
好人城淳朴善良的百姓闻此噩耗,也是惊慌失措。
但好在良善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没有四处逃散,在危难关头还能听从安排,相互扶持着,有序的往石家村方向撤去。
原泽走出城主府,看到一直护送百姓离开的郑伯谦和一众官兵。
百姓们拖儿带女,在凄凄寒风中快步走着。
原泽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止不住想:我能否在玉昆仙京手里护得这些善良的人平安?我能否让这城中祥和的景象依旧?
他和这好人城的百姓无亲无故,不过远来歇脚,有了几番纠葛。
这几番纠葛是否就足以让他原泽发下愿心来与玉昆仙京奋战到底?
说实话,这天下百姓的安宁与他何干?他甚至都还不曾与这里面的一些人有过交集,芸芸众生里又有多少人值得他这样付出?
他或许可以袖手旁观,安于一隅,但为何想到此处,他连呼吸都收紧了……
“仙人,城中百姓已经撤的差不多了,您和我们一起走吧。”郑伯谦的话拉回了原泽飘散的思绪。
“我就留在城中。”先前的疑惑原泽没能找到最终答案,他此刻只能听从自己内心跑出来的第一个念头:“邪教的人来的迟便罢,不来便罢,不停留便罢,否则我是要留在这里阻一阻他们的。”
“你们记得躲好。”原泽对郑伯谦说完,也不去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凌空飞起,量度一番,朝城中心飞去。
他要尽可能的张大结界。
他不知玉昆仙京的人从哪来,何时来,只能依靠结界来给自己提醒。
原泽筑基境二阶的修为,竭尽所能,只能布下一个径长五百里的结界,远远不能覆盖整个好人城。
他只能多次挪动位置,力求能将石家村那一块覆盖起来。
好人城的百姓可都往那里去了。
布下结界的不多时,未时快到,玉昆仙京的人终是来了。
原泽停下盘息,寻着隐蔽处,往他们突破结界的方向驶去。
浩浩荡荡的三十号人,黑衣鬼面,往好人城北门而来。
“冷夜大人,这好人城不对劲。”一个身材宽胖的黑衣人恭敬地对领头的绿色鬼面人说。
“有何不对劲?”冷夜的声音冷涩,难辨雌雄,身形也颇为怪异,黑衣鼓风,瘪下去的时候,就像是一根竿子在撑着整件衣服。
他不以为意:“有人空城以迎,正是对我们玉昆仙京最大的敬意,没甚不对劲的。”
“透殃,你小子思虑过多了。”
“冷夜大人教诲的是。”宽胖的黑衣人低头说:“属下这就吩咐他们进城。”
他们大摇大摆地向城门走去,撞见了一个瘦弱书生背着一个老太太,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年轻人,男女都有。
“前面的人站住!”透殃大声喝住他们。
“史书生,那一群黑衣人就是城主大人口中的邪教人士?”老太太颤抖着问。
“史大哥,这该怎么办啊?”一个少年人双腿打颤看着透殃他们步步逼近。
“分开跑!”史书生大喊,他已顾不了所有人的性命,能跑掉一个算一个。
“跑的好!”透殃狂笑着说:“挣扎的灵魂更为美味,苦苦求生的羔羊是最好的祭祀!”
他打出一个车盖大的黑雾狼爪,直取书生和老太太的后背。
狼爪突然被阻隔在半空中,原泽布下的结界受到攻击,破裂开来,也为书生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是鬼雾眼中的那几个毛头小子搞的鬼!”透殃语气不爽,有些强硬地质问冷夜:“大人昨夜去清理门户,为何不曾将那三人一网打尽?”
“透殃!你要清楚自己在和谁说话!”冷夜大声喝止:“这是我第二次跟你说,也可以对着神主起誓,昨夜我并没有见到那三人!”
透殃冷哼一声,自己飞身前去,一手掏一个,惨叫声起,血染白雪,一口气杀掉五个人,其中就有老妇人和书生。
“冷夜大人,我们是否也可以前去为神主大人奉献忠诚。”冷夜身后的黑衣人看着透殃肆意屠杀,看得眼都红了。
但教内等级森严,没有上头的发话,他们这些低等的教徒不敢上去抢功。
“留着给透殃吧。”冷夜语气嘲讽:“让他多杀一些,不然哪里来的功绩来顶替我的位置?”
黑衣人立即闭嘴退下了。
原泽到的时候,透殃正在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逼到角落里。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能洗衣做饭,我会挣钱,我能干很多事……”
透殃无动于衷,将手伸向小姑娘脆弱的脖颈,稍微用力一拧,那张泪痕斑驳的惨白小脸即刻停下了哀求,死不瞑目……
“终于清净了!”透殃仰头感叹道。
那张无比贴合的黑色鬼脸居然能看出一些享受和诡异的安宁来。
下一瞬,他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这永恒的一瞬。
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原泽面无表情,收回了上阳剑。
透殃的血喷洒在冷冽的空气中,散发着短暂的温热。
小姑娘惨死的脸也被这血迹盖起,砸进了厚雪地里,自发的埋葬起来。
原泽提着剑,面向冷夜一群人,一言不发,时刻准备着战斗。
“好!好!好!”冷夜不发话,后面的二十八人就静静地站着,仿佛没有看见原泽斩去他们的同伙。
冷夜连赞了三声好,低沉着声音说:“我冷夜许久不曾见过明目张胆的犯到玉昆仙京面前来的正道子弟了。”
“今日你给我开眼,唱了一出好戏,我给你留一具全尸,算做看戏的银钱。”
“动手!”
冷夜一声令下,身后的黑衣人齐刷刷出动。
二十八个筑基境和金丹境的修士掺杂在一起,向原泽这个筑基境二阶的修士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