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玉娥、乖宝和李居逸也离开王家村。
王玉娥吩咐马车进城去,她不放心妞妞,打算去问问情况。
韦春喜的铺子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正闹得鸡飞狗跳。
妞妞在后院哭,韦春喜对她又打又骂:“孩子是谁的?”
“快说!全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还没成亲,就学着干那事,天生贱骨头!”
……
王猛一脸苦相,坐在桌旁,喝酒解愁。
他舍不得打骂闺女,但心里难受。
王俏儿尽量护住妞妞,但韦春喜为了打孩子,一时手快,收不住手,连带着在王俏儿身上招呼好几下。
洋洋已经放学回到家,皱着眉头,麻木地当看客,小声嘀咕:“丢人现眼。”
顺哥儿还太小,吓得哇哇大哭。
别人都顾不上哄他,他小小一个人,站在那里哭,捏着两个小拳头,眼看娘亲打姐姐,显得很无助。
这时,王玉娥下了马车,走进铺子里,问:“王猛,咋回事?”
王猛垂头丧气,感觉没脸见人,一言不发,像个闷葫芦。
王玉娥最讨厌闷葫芦,加快脚步,直接往吵吵闹闹的后院走去。
乖宝和李居逸跟在后面。
王玉娥拉住韦春喜,严肃地说:“妞妞那么懂事,你打她干啥?”
李居逸果断把顺哥儿抱起来,擦眼泪,哄一哄:“乖,不怕,没事了。”
韦春喜也哭得难看,向王玉娥告状,说:“姑母,她还没成亲就偷人,肚子里不知怀了谁的野种。”
“问她,她还不说,我恨不得把她的嘴巴撬开,呜呜呜……”
孩子哭,大人也哭。
王玉娥仿佛听见晴天霹雳,说实话,她不相信。
王俏儿在旁边搂着妞妞,没插话,忧心忡忡。
王玉娥皱眉头,问:“请李大夫瞧过没有?是不是搞错了?”
“自家的孩子,你不千方百计护着,怎么能冤枉她?”
她生怕韦春喜冤枉妞妞,毕竟这不是小事。如果因为冤枉而毁了名声,恐怕妞妞一辈子都毁了,以后几十年都要遭别人嘲笑。
韦春喜恶狠狠地瞪着妞妞,手很痒,又去揪妞妞的耳朵,逼问:“是不是冤枉你?你自己说清楚。”
“再过几个月,等肚子鼓起来了,怎么办?”
妞妞哭得尖叫,撕心裂肺。
王玉娥受不了这个状况,把韦春喜拉开,劝道:“好好说话。”
“你又打又骂,孩子吓怕了,还怎么敢说实话?”
毕竟家丑不外扬,王玉娥比较理智,为了尽量保住妞妞的名声,她转头吩咐:“乖宝,居逸,你们带顺哥儿出去玩。”
乖宝和李居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爽快答应,往外面走去。
顺哥儿胆子小,一走远就哭叫。
乖宝和李居逸只能停下脚步,带他在铺子前面玩。
另一边,王玉娥又担心左邻右舍听见,怕传出闲话,所以带妞妞去卧房问话。
韦春喜满肚子火气,气势汹汹地跟过去。
左问右问,妞妞就是不肯说,情绪激动。
韦春喜骂她偷人,她用双手捂住耳朵,哭着辩解:“没有,我没有!”
王玉娥干脆把韦春喜推到门外,说:“你去外面坐着,别帮倒忙。”
“交给我和俏儿管。”
韦春喜气得心口起伏,左右手轮流抹眼泪,生气,又难过。
原本,她对儿女都寄予厚望,指望妞妞攀高枝,嫁到富贵人家去做少奶奶。可是,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攀高枝的希望几乎化为泡影。
站在卧房的门帘外面,她咬牙切齿地嘀咕:“忒不争气,好的不学,学坏的。”
两个妹妹曾经给她造成的阴影,又卷土重来。阴曹地府的寒气似乎从她的脚底板钻进心里,她打个哆嗦,如坠寒潭。
忽然,她闻到酒气,转头看见王猛正在喝酒消愁。
她气呼呼地走过去,埋怨:“孩子爹,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浪费酒。”
王猛脸色阴沉,反驳:“就凭你那大嗓门,刚才闹得左邻右舍都听见了。”
“我能帮什么忙,去把别人耳朵堵上吗?”
夫妻俩互相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