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我来了啊”
鲜卑山贼首领往两个手心吐了口口水,搓了搓,随后大喊一句:
“嘿”
一道破空之声传来,一道肉被扎破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边,山贼首领手里的飞刀已经出手。
随后他犹如触电般,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见一支弩箭,从他后背穿透了他的身体,箭尖从他的胸口透出来。
突然,他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嘴巴动了几下,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最后的残念是回头看看是谁偷袭他的,刚一转身,就整个人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一下,死不瞑目。
“敌,敌,敌。。。。啊”
秃噜头被眼前的状况给吓呆了,他看着在自己身前倒下的首领,正想呼喊敌袭,却被一支弩箭穿透喉咙,步了首领的后尘。
“有敌人,快跑”
“啊,啊,啊”
其他山贼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呐喊着四处乱跑。
只是两只腿又怎么跑的过四条腿,不一会儿,大队的骑兵蜂拥而来。
“一个不留,迅速扫清战场”
独孤汉手中的长矛刚把当前的一名山贼捅了个窟窿,拉了下缰绳,朝四周望了一圈,大声的命令道。
随后取出背后的弩箭,朝着一名跑远的山贼射出一箭。
只见远处的山贼在奔跑中,身体晃动了一下,随后栽倒在地。
此次的雍州军(自由军)在出征前,可谓是装备了目前自由城中,最精良的武器和装备。
人手一套轻甲,长矛、长剑、弩箭,这身装备也算是倾尽了自由城的所有资源。
这一套装备,加上现代化训练的自由军,已经足以匹敌,当世最强的匈奴族近卫兵。
眼前的鲜卑族山贼,遇到这一支队伍,犹如土崩瓦狗,一触即破,不出半个时辰,所有的山贼均被屠杀一空,整个营地躺满了尸体。
当雍州军,把木板上的四个汉人,一个尸体放下来时,乞伏子盯着第三名汉人,一言不发。
那名汉人被山贼首领的最后一刀扎中了胸口,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面容消瘦,可能是多日未进食,眼窝都已经突了出来,他双眼无神的看了周围一眼,直到见到英武不凡的乞伏子,他浑浊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又恢复了无神。
“爹,爹,呜呜”
这时从一处低矮的临时帐篷里,冲出来一名妙龄女子,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她一把扑到那第三名汉人身上呼喊起来。
乞伏子见状,眼睛闭了起来,实在不忍看到这个场景,无论当初的他们对自己是多么的刻薄,毕竟也是自己的亲人。
如今看到他们的惨样,实在是心有不忍。
那汉人此时已经是在弥留之际,他用颤抖着的右手,缓缓的举了起来,指着乞伏子。
那表情像是让自己的女儿去求乞伏子收留她,照顾她。
女子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时才发现站在雍州军里的乞伏子。
“乞,乞哥儿,你救救我爹,求求你,求求你”
她一把扑到乞伏子的脚下,失声痛哭起来,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乞伏子。
看着原本不可一世的表姐,如今却像一只可怜的小羔羊,跪倒在自己的面前。
乞伏子并没有感到开心,反而内心一片悲凉,他看了看前方的大舅,那样子,就算大罗金仙来了,都不可能救得回来。
最后他咬咬牙,无视表姐的祈求,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是救不活了,但看在女子眼里,却认为他是记恨自己曾经欺辱过他,而不愿意伸出援手。
那汉人一口气始终坚持不了多久,不一会儿指着半空的手垂落到地,双眼紧闭,胸口那一摊血迹甚是显眼。
“爹,爹,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女子转身趴在她爹身上,痛哭起来,那声音异常的绝望。
这一年时间,她从家中族长千金金贵的身份,一日之间,跌落凡尘,先是被乱军冲进宅邸,幸好跟着父亲,伪装成流民,侥幸逃了出来。
经过大半年的流亡生活,让她吃尽了苦头,所幸在父亲的掩盖下,她并没有遭到毁灭。
可惜,在这乱世中,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最终还是被这伙山贼给糟蹋了,而一直掩护自己父亲,也躺倒在地。
这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非常陌生,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冰冷,她环顾了周围一眼,雍州军所有人看着她的都是抱着可怜的眼神。
而她却感受到的是嘲讽和嘲弄,也许这伙人,跟之前的那帮山贼也没什么两样吧,尤其是这个可恨的亲人,如今他的心里也是在嘲笑我吧。
想到这,她起身朝乞伏子扑了过去,不明白她什么动机的乞伏子后退了一步,他手中的长剑正好显露在外。
女子直接扑到乞伏子的剑锋处,脖子立马割开一条豁口,她仰天看着黑暗的天空,正如她此刻的内心,也是黑暗的吧。
“你”
乞伏子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娇纵的表姐竟然也有如此刚烈的一幕。
“唉”
早已看清一切的独孤汉,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乞伏子的肩膀,随后走向了另一边。
而其他的将士早已在打扫战场,眼前的一幕,对于他们来说,早已经司空见惯,曾经作为流民的他们,什么样的生死离别没有见过,这只是很普遍的一幕而已。
正因为曾经经历过,所以如今的他们才会更加的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
一刻钟后,现场打扫完毕,其实也没什么打扫的,这伙山贼本来都是穷的叮当响,雍州军的最主要目的是回收所有射出去的弩箭。
作为远征军的他们,后勤是得不到任何补给的,所以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此时的乞伏子神色复杂的站在一个小土堆前,土堆里埋的正是他曾经的大舅和表姐。
在其他山贼被拢到一起火化时,他却快速的挖了个土坑,把他们埋了起来。
“走了”
独孤汉远远的朝着他喊了一句。
“是统领”
乞伏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土堆,随后眼神坚定的转身离开了,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身上仿佛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嗯,应该是成熟了,从男孩到男人,始终都是要经历一些事情的。
当他跨上战马来到独孤汉面前时,独孤汉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他却露出了憨厚的神情。
“雍州军,出发”
独孤汉一扯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巨大的嘶鸣,朝着前方疾驰而去,跟在他身后的正是威武雄壮的5000雍州军。
而他们的身后,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突然冒起了巨大的火焰,在黑暗的夜色里,显得特别刺眼。
他们将正式进入凉州地界,而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正是西宁。
在这个时期,西宁地区属于凉州,是凉州牧的治所所在地。
在和平时期,西宁由于地处丝绸之路南道的重要节点,西宁地区的商业贸易繁荣,成为中西交通的要冲和物资集散地。此外,农业和畜牧业也是当时西宁地区的重要产业。
此时的西宁鱼龙混杂,正是由汉、羌、氐三族人共同管理,虽然属于凉州牧管辖,实际上,却是由三族的族长商量着管理的,张寔基本上很难插手进去。
正因为西宁的复杂局势,独孤汉才把它当成了,自己的第一站,他要的是控制整个西宁,把西宁作为进攻凉州的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