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会儿到,赶紧点数,把这群人看好喽,别乱跑冲撞了贵人。”带班太监急匆匆跑到下人院子,认真严肃地叮嘱小太监们。
男左女右,前院伺候的下人婆子都分配好,挨个点名。
小太监指着花名册拖着长音问道:“这个麻二和大柱子哪儿去了?”
晶晶回道:“回公公的话,麻二被钟鼓司大首领叫去库房拿乐器了,大柱子刚才还在劈柴,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大柱子不会去找麻二了吧,晶晶有些担心。
点名小太监又对了信息,就差一个人行踪,“没人知道大柱子在哪儿吗?”
老韩头说大柱子劈柴要去擦洗一下,回屋了。
倒夜香老李头蔫头耷脑正被两个小太监带过来,正听到这问,就回了,“大柱子那屋没人。”
“赶紧去找,王府的下人就是没规矩,其他的都待在这里不许走动。”
老韩头看着老李头溜光水滑的模样,咋舌打趣道:“老李,你昨晚被调查,还弄上水刑了,别说,洗干净还有我几分帅气,三分,不能再多了。”
“去去去,”老李头最烦老韩头嘴巴骚哄哄的,“没我啥事,非要等到今早才放出来,又说王府大喜日子就我最臭,让两个小太监给我搓半个时辰,我皮都要搓掉了。”
老韩头一语道破老李的虚伪,“宫里妃子才能享受的服务,你倒尿罐子的老了老了还享受到了,别得便宜卖乖,看你那嘴角掩饰不住的得意,装什么,臭掏粪的。”
“哼,你就是嫉妒。”
晶晶躲到一边,不理两个老头的官司,拉着麻三和麻四走到角落,气氛凝重,“大柱子今晚可能会对麻二动手,但是王爷准备了什么后手,我们不清楚,毕竟不是我们的人,争取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的态度,你们那边有什么消息。”
“我七个月前才觉醒,我只是一个八岁的宝宝。”麻三摊手无奈。
“我觉醒还不到七个月,我还不到八岁。”麻四也无奈耸肩。
晶晶威胁道:“正经点,能这么快就找到组织,还打入王府,你们不是普通人,再装嫩,别逼我扇你们。”
麻四认真回答:“确实不知道,这王府里到底埋了多少我们和庆皇的钉子,组织内部各自分管一条线,除了老大,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人。”
麻三补充道:“还是临来之前,老刀把子说会有意想不到的人进来,这两个月除了你还有谁,不能是那群太监吧。”
晶晶头疼扶额道:“你们是组织直属指派,那你们和我接头全凭蒙的?都没跟我试探和对暗号。”
“对个屁,我们知道的梗还不如诞王知道的多,他比觉醒者还觉醒。”
“我们那时候还没有短视频,梗都没更新,新的还是组织里听到的。”
“你们两个觉醒前认识?”晶晶来了兴趣,秦管事和李嫂那种同一个单位的很少见,同一个城市的觉醒者遇到都是运气好。
“我喜欢他家的蒸饺。”麻四舔舔嘴唇满是回忆。
“我家不做蒸饺。”麻三瞪着眼睛,很愤怒,这货到底记不记得。
“那你家做啥?”
“麻辣烫。”
“蒸饺那个大胸老板娘不是你老婆?”
“你说36d那个,隔壁沙县的。”
“对,比晶晶的大,你是那个40多谢顶?你老婆总嫌弃我辣椒油放得多。”
“我33,我没老婆,不是跟你聊过我单身吗?你到底是谁?”
“嗨!跟你聊天就是为了看36d老板娘,聊什么谁记得。”
晶晶使劲扇着他们的脑袋,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两个中年油腻男装嫩,一直以为他们中学生,让你们装,还36d,还比我的大,非逼我扇你们,不扇得脑瓜嗡嗡的,算老娘当年手法生疏了。
麻二也被春蝉打着脑瓜,“好哇,你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跑后宅花园偷看贵人小姐们,你这个登徒子。”
周围一群小丫鬟,掐拧着麻二,还有用脚踢的,不知谁捏了麻二的屁股。
麻二‘嗷嗷’叫着,一群丫鬟围了上去捂着嘴,花园的偏院里可不敢大喊大叫,惊到贵人怎么办。
麻二被无数香气堵住嘴鼻,快要窒息了,诞王曾说麻二属于百分之二十的高敏感人群,嗅觉比普通人灵敏,但是达不到狗鼻子,因为狗的嗅觉是人的一千两百倍。
举手投降,表示不喊,春蝉带着丫鬟们放开了麻二,拉着他到一个房间里。
春蝉抢先发难,“你怎么跑后院来了?你这个龌龊的色胚。”
麻二嘶嘶哈哈,这群小丫头手劲儿真大,尤其屁股最疼,又不敢去揉,努力辩解道:“我跟万公公送乐器进来。”
“哪个万公公?”春蝉在后宅没接触前院的太监,不清楚是谁。
“钟鼓司首领太监万德福。”
“为什么让你送?”
“我是陪着,王爷临时加了芦笙和箜篌,很久没保养,拨片和琴弦都要换,所以到后宅找负责管库房的配置。”
春蝉一副看透麻二就想进来看贵女的眼神,“那你不在垂花门等着,进来干什么?”
“刘婆子让我进来,说合欢花太少了,今天大喜日子,要摆满合欢花,意头好。”
“刘婆子管花草的,竟然放人进来,一会儿告诉大夫人和王妃,没规矩。”
春蝉还有事没功夫跟麻二磨牙,指派一个小丫鬟看着麻二。等贵女们入席再放麻二出后院,现在放出去岂不是更被人责骂下人没规矩。
麻二看着房间,很整洁,就是有点浮灰,拍了拍床板坐了下来,屁股好疼,又不好在丫鬟面前揉屁股,在床上慢慢拧蹭。
小丫鬟用手帕擦了屋里的凳子,搬到门口坐着,时不时看一眼麻二。
麻二被看的不好意思,半转了身子看窗外,一片石榴树,红彤彤的,大喜的日子,自己现在也不知道王爷的谋划,大柱子步步紧逼,何去何从,愁眉不展叹气。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门口小丫鬟幽幽说了一句。
“你在跟我说话?”
小丫鬟目光热烈看着麻二,麻二觉得古怪,这么精辟的话,怎么看也不是眼前这个十二、三的小女孩说的。
小丫鬟不甘心,继续道:“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
麻二:我这是被表白了?